章6 这一波血亏
李秋蝉的私人朋友圈、博客，华星文化的官方账号，各大顶流网红的博客……
所有参与了山人计划前两个阶段的账号，都在同一时间段发布了这条招生广告。
广告内容简单而直接，标题之下则是一个带有华星文化官网域名的链接。
点击链接进去，是一张极其简陋的网页。
姓名、年龄、联系方式。
三条简单的信息收集栏下方，有一个二维码。
如果有人扫过这个二维码，就会发现：这特娘的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收款码。
应收款项被设定为5000元！
没有免责申明，没有付款协议，甚至连一个多余的说明性文字都没有。
“华星文化夺笋呐。”
“这明目张胆地挥起镰刀，该不会真有韭菜凑上去给人割吧。”
“简单而粗暴，这倒很符合华星文化一贯倡导的企业文化。”
“这怕不是把人当做傻子吧。”
“……”
一时间，凡是发布了这条广告的账号下，评论区皆被漫天的骂语霸占。
红池外的空地上，洛小刀翻看着那些评论，有些段子让他捧腹大笑，有些脏话让他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点了个赞。
“师傅，其实我也很想说一句，您老这广告真的是夺笋呐。”
燕云淡淡说道：“对了，你们两个好像也没交学费，记得补上。”
洛小刀赶紧道歉：“师傅，当我没说。我们师徒情深，谈钱多伤感情。”
说完抱着手机走开，找了个让燕云眼不见心不烦的地儿，继续点赞。
洛小刀走后，燕云身边就只剩了李秋蝉。
见自家师傅盯着自己，李秋蝉咂咂嘴：“师傅，你不会还真打算收我和小刀的学费吧？”
燕云理所当然地点头：“收，怎么不收？你师傅我可穷了，特安局那点儿薪水，还不够我每个月打打牙祭。”
李秋蝉嘘了一声，没去接那话茬，转而正色道：“师傅，这五千块的学费着实贵了点。你之前不是说，修仙要从娃娃抓起吗？五千块的门槛，就算娃娃们有那心思，怕也只能望而却步了吧。”
燕云道：“那没办法，不设高门槛，怎么剔除那些插科打诨的人。”
李秋蝉嘀咕着还想说什么，但燕云摆了摆手：“好了，慢慢等吧。你师傅我要修炼了，看看这上古聚灵阵能维持多少人同时修炼。”
“对了，记得时刻关注。我们这第一批只收一百人，接受报名的顶多一千名额，再多了到时候不好筛选。”
说完燕云就盘膝而坐，闭目冥想。
李秋蝉没办法，只好联系华星文化总部那边，关注着报名的最新情况。
“报名网页点击量接近百万，其中填写了报名信息的有九万两千多人。”
看来前期两个阶段的宣传，实实在在地保障了“山人计划”的流量，这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割韭菜的广告，竟然都还有九万多人填写了报名资料。
只是可惜……
“九万两千多人，全部停在了扫描支付这最后一步上。99%的人直接关掉了网页，余下1%的人中，有十个人尝试支付，但由于余额不足支付失败。”
听到来自公司总部那边的实时数据报告，李秋蝉并没感到意外。
是的，就连她这总领整个山人计划的老板，都并不看好五千块的学费门槛。
她思考着是不是要降低门槛，或者干脆免收学费。
毕竟一来华星文化这么大个公司不差钱儿，二来此次这么大的动作，要是最后没人报名，那可就太难看了。
“真不知道师傅哪里来的自信……”
看着另一边已经入定修炼的燕云，她嘟着嘴嘀咕着。
……
……
“离离原上草，满目绿油油。镰刀割不尽，春风吹又生。”
“楼上好诗，我来给你加个标题：《论韭菜的生命力》。”
“湿人们别秀了，华星文化的风头都被你们抢光啦。”
“真不知道这场闹剧，华星文化想怎么收场。它也是个正经的公司，咋会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
“早说了那大老板李秋蝉就是个花瓶来着，如今恐怕是江郎才尽黔驴技穷，才剑走偏锋来捞流量的。”
“楼上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咱家秋蝉开玩笑！”
“你这么能耐，这么拥护你家秋蝉，你倒是去报个名支持一下啊。”
“话糙理不糙，真爱粉们，展现你们诚意的时候到了。”
“……”
距离招生广告发出已经两个小时了。
尽管至今没有一人完成支付，但网络上关于“山人计划”的帖子却是满天飞。
人们肆无忌惮地打着口水战，键盘侠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用顾及有何影响。
……
……
红池边的空地上。
洛小刀不知何时也放下了手机，盘膝端坐，看他架势，竟也是在吐纳修炼。
李秋蝉看着正在修炼的师傅和师弟，突然觉得有点憋屈，明明是货真价实的仙道进修班，怎么一个报名的都没有呢？
她也理解自己主导的这个山人计划是有多么惊世骇俗，可第二阶段的直播，应该能改变一部分人的陈旧观念啊。
她自己并不觉得挫败，她只是担心自家师傅从修炼状态退出来，却发现无人报名，会感到失落。
而她，则会因为师傅的失落而失落。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
来电显示是华星文化负责数据通报的员工，她并不觉得这时候打电话来会有好消息，所以淡淡地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出人意料地很激动：
“老板！完成了！”
李秋蝉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完成了？”
“指标！你给我们的指标完成了！”电话那头高声说道，“截至三分钟前，完成报名支付的已突破100人。”
李秋蝉这才意识到，100人了？不容易啊，然后问道：“有最新的数据吗？”
“老板稍等。”电话那头沉默了十秒钟左右，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老板老板！完成报名支付的共计1374人……怎么回事？是不是系统出故障了？”
显然，电话那头的员工也对这数据产生了怀疑。
“1456人。”
“1604人。”
“1723人……老板，系统没出问题，我核实了流水，公司账上确实多了八百多万！报名人数短时间内飙升！”
那头的员工越说越激动，声音大得仿佛开了扩音器。
李秋蝉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是这世上傻子太多，还是有钱人太多？她伫立风中，独自凌乱。
“多少人了？赶紧关闭报名入口！”
燕云不知什么时候退出了修炼，听到电话那头的汇报，连忙下令。
华星文化的员工显然也知道燕云这幕后老板的存在，兴奋地应了声是后，才不紧不慢地向网络系统维护人员下达了最新指令。
截至最后一刻，成功报名支付的人数定格在1999。
李秋蝉这时才回过神来，却听到燕云在一旁捶胸顿足：
“这样搞钱快呀，早知道我就定价一万了！这一波……血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