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试探万物之灵
几乎是同一时间，姜澜的身形就彻底消失。
留在原地的，只剩下密密麻麻的花纹。
花纹烙印在虚空中，熠熠生辉，流淌着语言难以形容的色彩。
……
半空中。
陈守义大口喘着气。
刚刚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伟岸，恐怖，不可理解的存在。
隐约间，他看到有一双模糊的眼睛，带着死亡和毁灭的气息，在混沌中缓缓的睁开。
不过很快也就消失了。
同一时间消失的，还有姜澜的气息。
轰！
陈守义如同一道闪电般，精致的砸向地面。
地面崩碎。
昏暗的下水道露出地面。
这里没有任何活动痕迹的存在，但是陈守义仍旧察觉到两股危险的气息充斥四周。
“学长？”
“我在。”
姜澜的声音响起。
金色的神曦开始交织，最先构筑出一双璀璨的重瞳，而后向着四方蔓延，形成一个人形的轮廓。
眨眼间，轮廓迅速丰满了起来，重铸出姜澜的身影。
“学长，刚刚和你交手的是？”
“塔姆意志，一个失去了主观意志的概念生物。”
“失去主观意志？”
“嗯，否则这次就麻烦了。”
塔姆意志是真正的法则级生命，他现在距离法则级生命还很远。
这次没死，都得归结于姜澜的保命手段。
虽然现在的姜澜不是法则级生命，但也有法则级生命的特征。
比如，只要有人呼唤他，他就会从死亡中复苏。
即便是陈守义不来寻找姜澜，仍旧会有人呼唤他。
复苏是必然的事情，除非是塔姆主动抹除姜澜在这个世界存在的一切痕迹。
可惜，塔姆没有主观意志，只有本能的应激反应，对于塔姆而言，让他感受到危险的姜澜以及被抹除了。
“塔姆的意志，这么强大吗？”陈守义一脸忌惮的说道。
姜澜颔首：“比想象中的更强，不过这也是好事。”
“好事？”
“规则和概念的碰撞，能够使我更快的变强。”
说完，姜澜沉吟一声，道：“你去跟老人家说一声吧，我需要处理一下自身的情况。”
“嗯，学长放心就是。”
……
高委会。
一处办公室里。
“真没有解决的办法吗？”老人问道。
“没有！”陈守义摇了摇头。
“学长也不是塔姆一直的对手，塔姆意志是规则体，根本不是当量鞥解决的，只要有人膜拜祂、以祂的存在为冥想，这种事情就难以避免，以后没有，只是对方隐而不显，力量沉寂，而如今……这种事情恐怕还会越来越多。”
人力有时穷，面对一个这样的恐怖存在，人类根本没还手之力。
气氛有些压抑，无形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今年全球空间通道新发现了一万五千三百个，空间通道也膨胀了大约十分之一，你的论断是对的。地球……也许真没多少年了。”
陈守义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学长似乎也有些类似于规则体，只要有人呼唤他的姓名，他就不会死。”
老人眼睛一亮：“情报准确？”
“嗯，学长亲口承认的。过段时间，学长会去一趟异世界，基本上是确定回不来的。所以，学长嘱咐我，在第二天，报纸上要刊登一下他的事迹。”
两人聊了许久。
直到快八点，陈守义才走出高委会。
他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空，叹了口气。
“不用送了。”他对旁边的工作人员道。
转而脚一登地，身体直冲云霄。
……
半个月后。
喜马拉雅山。
姜澜盘膝坐在雪地之上，身影在虚幻与真实之间流转。
“学长，按照你的吩咐，全球所有的传奇都来了，在山脚下等待。”
“叫他们上来吧，准备了十几天，应该不是问题。”
陈守义犹豫了一下，道：“学长，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你也像塔姆意志那样失去主观意识怎么办？”
姜澜翻了个白眼，道：“想啥呢，塔姆意志是夺舍天地权柄才失去意识的，我又不夺舍天地权柄。”
陈守义挠了挠头，道：“不夺舍天地权柄，怎么自创神格？”
“方法很多，你以后就知道了。他们也愿意承担风险，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金手指的，进化路已经到了尽头，没有人希望掉队。”
“好吧，我去叫他们。”陈守义不再多说什么。
不多时，雪地上，二十多位传奇强者汇聚，如同学生一样排排坐，等待姜澜的表态。
“守义应该跟你们讲了我的想法，传奇之上，是半神，需要点燃神火，凝聚神力，融合神职，你们应该都有所了解。”
“半神之后，就是真神，需要神格，才能继续进阶。而且关于塔姆意志的存在，你们应该都知道，融合神职的后果不用多说了吧。”
一众传奇纷纷点头，这些对于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现在能够尝试摄取天地权柄，铸就出能够代替神职的存在，帮助你们感悟权柄，进入更高的阶层。这个过程不需要凝聚神格，更不需要信仰等等，如果愿意的，可以试试，不愿意也不强求。”
姜澜的话已至此，也就不再多说。
有人沉默，在思考。
但也有人直接表态。
“我愿意尝试！”
表态的是一个外国人，身形魁梧，体表泛着金属的光泽。
“尊敬的强者，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安德烈。”
在姜澜的目光下，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这种压力并非是姜澜所刻意释放。
就如同白兔见了猛虎，即便是猛虎在打盹，那白兔仍旧是心惊胆战。
“我听说过你，你是万神会的创始人，你很不错。”
姜澜满意的颔首。
似乎也是带头效应。
有一个人开口之后，更多的人先后起身。
“我也愿意试试。”
起身的是叶宗，曾经大夏的定海神针，人类第一位弑杀半神的人。
“还有我。”
“我想每个人都有最求进化的权利。”
一个个人先后站起身来。
结果和姜澜预测的并没有什么差别。
并没有人放弃更进一步的机会。
所谓神职，本质上是规则具现化的产物。
对于姜澜而言，并不是什么难题。
五彩斑斓的辉光笼罩了整个珠峰山巅。
各种异象在辉光中衍生幻灭。
火、风、雷、太阳、星辰、龙……
诸多异象相继显化，肆意展露着自己的气息。
“这就是我研究出代替神职的东西，我称之为神位。当然，你们爱叫什么叫什么。”
“融合神位，能够是你们开始接触规则和概念，接下来的晋升，就要看你们对于规则和概念的领悟，这个别人都帮不了你。”
“这些神位，你们可以随便挑选，看看哪个更适合自己。”
姜澜的话音落下。
叶宗第一个站了出来，走到雷霆神位的前面，伸手触摸。
“我的异能就是雷电掌控，对于我而言，雷霆神位就是最适合自己的。”
第一个表态的安德烈也起身，他选择的神位是金之神位。
安德烈之前的称号是钢铁战士，觉醒的异能就是能够使自身化作钢铁，金之神位也是适合他的。
其他众人相继选择适合自己的神位，不过大多数人都是随便选了一个，他们没有觉醒异能，这里的神位选哪个都差别不大。
“融合神位之后，就需要好好感悟。希望你们都有所成就。”
……
异界，一方以河谷为中心的信仰神域。
这里汇聚着大大小小接近三千部落，总共五十万蛮人。
中心河谷，人口超过五千的大部落。
男的每个都肌肉发达孔武有力，女也是面色红润，胸襟宽广，肚子基本都有了生育。
不时返回的狩猎队伍往往带回大大小小猎物，他们把猎物捆着抬在木枪上，一些大的甚至都有野牛大小，吭哧吭哧得运回来，大量幼童一路跟随，充满着欢声笑语。
女人同样也没得闲，带奶的妇女照顾着幼儿，还有的则聚在一起和一些年龄小但是已经可以工作的孩子们采摘野菜野果，或是处理着狩猎而来的猎物。
精心打磨过的石刀轻松的把猎物开膛破肚，动作娴熟而富有技巧，不多时，就整个剥下了皮毛，皮毛是部落宝贵的物资，是度过寒冬的依仗。
至于肉则撒上海盐，进行腌制。
冬天就要来临，而这些是准备过冬的食物。
一切显得欣欣向荣，带着勃勃生机。
部落的中央处，一座形象粗糙的人形雕像，高高耸立，淡淡的信仰之力弥漫，笼罩方圆数公里远。
这是这群蛮人部落信仰的神明。
这个神明在当初降临之后，迅速诛杀了旧神河流之主，号称万神之主。
但是自从当初新神降临时出面过一次之外，一年多的时间，对方就再没露面过，就算祈祷也从不回应，但这丝毫不影响部落对其的虔诚，在祭司兼酋长的卖力宣传下。
所有蛮人都清楚，如今的美好生活，都归功于这位伟大存在的庇佑，祭司的所有权利来自神明，族人越虔诚，权利基础才越稳固，两者利益一体。
当然，事实上同样如此。
在之前河流之主还有几个仇敌神灵，不过都被这位万神之主给镇杀了。
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战争发生了，无数部落都合并成一个联盟，信仰唯一的真神。
嗡！
忽然，一股压抑的气息自中央的神像中浮现而出。
原本的粗糙面容逐渐变得精致起来，栩栩如生，宝石镶嵌的眼睛变得熠熠生辉，散发出豪光，整座神像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
部落的蛮人被这种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顿时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祈祷。
这是神降啊！
不少人激动的泪流满面。
不过神像并没有回应他们。
磅礴的意志向着上下四方扩散。
正是姜澜的意识降临。
随着姜澜的挑衅举动，冥冥中，那不可名状的万物之灵也终于复苏。
风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整个世界都在散发出恐怖的敌意，强烈的心悸，恍若警钟般在心中疯狂的警报。
对此，姜澜毫不理会，一缕意识继续扩散，去探究这万物之灵的存在。
轰！
一声轰鸣，响彻在整个世界所有生物的心头，上到蛮神，下到灵智未启的卑微蝼蚁。
这些生灵都被愤怒所充斥。
天地的光线瞬间剥离，化为一片黑暗的混沌。
两道磅礴的意志在交锋。
天空在震颤。
大地在崩裂。
这种层次的交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仅仅只有短暂的四五分钟。
随着这场交锋而遭殃的生物就多了去了。
至少姜澜那足有数十万人的信徒，全部都泯灭，从世间被抹除，一切存在的痕迹都消失不见。
砰！
伴随着神像的炸裂声。
这场交锋终于落下了帷幕。
在此后漫长的时间内。
整个塔姆世界的天都是浓郁的血红。
那是万物之灵的愤怒。
……
地球，喜马拉雅山。
姜澜意识回归的瞬间，整个山头都被一股恐怖的低气压笼罩。
无数生物在瑟瑟发抖。
下一瞬，姜澜收回散开的意志。
远处，一道流光迅速掠来。
“学长，怎么样？”
“收获不小，不过可惜的是我在塔姆世界留下的信仰神域被摧毁了，下次想要以这种意志降临的方式，就没有所需的媒介了。”
当然，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
只要有人在异世界诵唱姜澜的名就行。
但后果就是这个人必然会成为牺牲品。
听到姜澜的解释，陈守义直接道：“学长，我在异世界也有一片信仰神域，是一片海岛。如果让那些蛮人呼唤你，行不行？”
“这……也是可行的。不过你的信仰神域肯定要没了。”
“无所谓，这才哪到哪，只要能帮上学长就行。”
“嗯，这件事容后再议，我需要一定的时间消耗这次的收获。”
一番交谈之后，姜澜再次进入了闭关状态。
这次交锋，使得他自身之道复苏的进度大大提升。
至多，半年时间，姜澜也有拥有和万物之灵正面碰一碰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