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永恒的舞姿
“而这正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从猪妖走后，高翠兰每日茶饭不思，更不愿改嫁，后来一个算命先生说：原本，她本就是一生难以婚嫁的命。”
老者抬起头，目光泛着一丝泪光。
微风吹过，掀起他身上破烂的衣角。
露出一副伤痕狰狞，甚至断手断脚的身躯。
“就在那猪妖回来不久，高老庄里所有人都发生了一些诡异的变化。一夜之间，无论男女老幼身上全都长出了长长的鬃毛，越长越浓……”
“高老庄所有的人，都变成了猪！”
孩子们呆呆听着一切。
原来，他们都不是猪妖。而是人类！
那么，人类是长什么样子的呢？那些符咒师那样吗？好丑……
“后来，我们在福陵山的顶上，发现了一座精美绝伦的阁楼——望月祠。”老者继续说着：“相传，每逢月圆之夜，便会有一头猪妖坐在祠堂前，默默地等着月出，而后……落寞地看着月落。”
“可惜……谁也无法靠近望月祠，无论是高老庄村民，还是当年的符咒师后代。久而久而，那里成了一个禁地，所有人都视那里为一切厄运的开端。”
“望月祠。”孙凡默念着，心念一动，立即出现在福陵山顶。
那里果然有一座精美的楼阁，孤独地立在山巅。
皎洁的月光落下。
仿佛有一位仙女从阁楼飞出，在月光中跳着舞，不停旋转、旋转……
“高翠兰！不，应该叫她嫦娥仙子——阿月。”
孙凡默默看着这一切。
良久。
目光一转，看向山下的人世纷杂。
高老庄猪妖与符咒师后代，斗得不可开交，却如两只井底的青蛙，永远也无法跃出深不见底的深井。
高老庄外。
一群猪头猪脸，身材肥硕的身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似乎十分恐惧。
符咒师一剑下去，一个猪头顿时高高飞起，惊恐的脸上，双眼中满是不甘的神色。
“畜生，交出那个东西！”
“畜生？不！我们不是……我们不是畜……生……”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老婆孩子……啊！”
高老庄内。
一排符咒师被捆着，列成一排。
滚烫的炉鼎，铁汁已经烧得赤红。
老者猛一抬脚，将炉鼎踢翻，赤红的铁汁倒在符咒师身上，凄厉的惨叫瞬间戛然而止，符咒师被浇成了一个‘铁人’。
“杀！杀光他们！”
“只要杀光他们，我们就能重新变成人，杀啊！”
“复仇！复仇！”
孙凡默默看着，神色十分复杂。
这就是当年发生在高老庄的一切吗？
这些原本平凡的村民，何其无辜。
可为何偏偏就要被牵连，就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这个时候，带来这一切的猪八戒你又在哪里？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从山脚传来。
孙凡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伤痕累累，佝偻着背，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步步走上山顶。
望月祠前。
猪八戒停住脚步。
痴迷地望着天空翩翩起舞的女子。
“阿月，我失败了……我们，失败了。”
“天帝，如来……我们斗不过他们。我们斗不过……我们又失败了啊！”
猪八戒膝盖一软，悲痛地跪在地上。
一行行泪水，淌满伤痕交错的猪脸。
“对不起，是我没用，不能将你复活。”
“为什么……为什么地府没有你，六道轮回没用你，十八层地狱，十九层地狱也没有你……”
“我找遍了九天十地，三界四洲，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承受这一切！”
“我好没用……我真的好没用……”
孙凡默默看这儿痛哭流涕的猪八戒，忽然对这个印象中皮懒奸猾的二师兄，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官。
“哈哈哈哈，你都已经变成猪了，还妄想天上最美丽的仙子，猪八戒，你醒醒吧！”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孙凡不用去看，就知道是张道陵又来了。
“张道陵，你居然还没有死！”
猪八戒猛然起身，拦在张道陵面前，不让他靠近身后的望月祠。
“哼！猪八戒，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算嫦娥仙子复生，你觉得她还能瞧得上你如今的尊荣吗？”张道陵看着猪八戒，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你们天庭想看着我丑陋的样子，想让我在羞辱中无地自容？”猪八戒面容抽搐，冷声道：“你们觉得，阿月会和你们一样只在乎表面吗？不，你们不懂……她的心，才是这世上最美丽，最纯洁的！纵然我被贬落凡间，甚至变为猪妖，我也不曾后悔。而她……也绝不会在乎我变成什么样子。”
“永生永世，永远不会！”
猪八戒斩钉截铁地说着，身上蓦然爆发一股绝强的气势。
孙凡依然默默看着。
此时的猪八戒浑身狼狈不堪，力量更是远没有他在天宫面对天帝之时强大，但身上的气势，却让孙凡觉得自己绝不是此时的他一合之敌。
同样的。
张道陵也是这么觉得。
所以他珍重敌取出了怀里一张紫气氤氲的符纸。
“天帝在上，天威高悬，煌煌如日，助我降妖！”一声大喝，紫气氤氲的符纸蓦然化作一柄神剑。
与当日孙凡在凌霄殿中见到的神剑，一模一样。
气氛凝重如一滩死水。
天上皎洁的月光，似也被冻住。月光翩翩舞动的女子，动作越来越慢。
猪八戒回过头。
对着月中的女子灿烂一笑。
“莫怕。阿月，你继续……”
他的身上蓦然绽放出无边神光，通天的气势直冲九霄。
恍惚间。
月中的女子似回眸一笑，翩翩的舞姿愈发动人、曼妙。
猪八戒痴痴望着月光中的幻影，彻底陷入沉醉。
孙凡收回了注视的目光。
他觉得，这不是自己应该看的。
这美妙的风景，应该独属于这个世界的猪八戒。
只有他，才有资格这样一直看着嫦娥仙子‘阿月’曼妙的舞姿，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