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那么,接招吧

  别墅内,李峰山整个人向后一躺,半个身子靠在沙发上,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穿着黑丝踩着细高跟的女秘书乖巧的站了起来,走到了沙发后头,然后半弯下腰,为李峰山揉捏着太阳穴。
  李峰山把脑袋微微向后,就枕在了两朵云里。
  “李总,我要不要去放点热水,我们泡个澡。”她看出了李峰山情绪不佳,提议别看这节目了。
  李峰山摇了摇头,他倒要看看,这骆墨的公演舞台,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
  ……
  另一边,沈一诺回到了家中。
  今天她没有什么需要录制的,公司那边也没有什么行程安排,就特地回家了一趟。
  《创造偶像》的录制地点在魔都的郊区,离她那位于外滩的家其实很远,所以她基本也不会特意回家休息。
  确切的说,她今天回家,主要也是有事要和老爸商量。
  嗯,关于签下骆墨的事儿。
  新虞的掌舵者,名叫骆邵秋,是个左脚有点跛脚的男人。
  这个男人掌控着业内仅次于四大公司的一线经纪公司,其在圈内的身份地位,完全不比李峰山差,甚至还要稍胜一筹。
  与李峰山这个视女人为玩物的男人不同,骆邵秋虽然身处于纸醉金迷的娱乐圈,但和太太的感情极好,还有点怕老婆。
  同时呢,他又是个女儿奴,把沈一诺视为掌上明珠,事事都顺着她的意。
  这不,沈一诺回家以后,就拉着他,要他看《创造偶像》的第三期内容。骆邵秋其实还有点小事要处理,但也选择先陪女儿看一集综艺。
  节目开始前,他还跑到厨房里切了个果盘,都不准保姆动手,要自己亲自切,以此来讨好女儿。
  “诺诺,吃水果。”这个跛脚男人将果盘递给女儿道。
  “爸,你别跑来跑去了,快坐快坐,马上开始了。”沈一诺打开家里的屏幕,对骆邵秋道。
  “诶,让我好好看看我家诺诺在节目里的表现。”骆邵秋道。
  等到节目不断播出,播到骆墨进屋给童清林和父母打视频通话的时候,骆邵秋微微惊讶地道:“没想到啊,居然能在这个节目里看到童老先生。”
  “爸,你认识他?”沈一诺有些惊讶。
  骆邵秋点了点头,道:“很多年前,有看过他的戏。”
  说完,他还比了个大拇指,道:“是这个。”
  “这样啊,那你关注一下他的这位关门弟子呗。”沈一诺抱着一个靠枕,白嫩的大腿盘膝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屏幕里的骆墨。
  骆邵秋看了骆墨一眼,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他,就是你上次电话里跟我说的那个小姜的初中同桌,对吧?”
  沈一诺点了点头,道:“对的对的,他最近很火的。”
  骆邵秋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屏幕里的骆墨,很严肃地问出了一个问题:“他今年几岁,属什么的?”
  沈一诺哪能听不出来老爸话里的意思,哭笑不得道:“你想什么呢骆邵秋同志!我是想把他签进公司里!”
  “这样啊。”骆邵秋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不再以审视的目光看向屏幕内的骆墨。
  沈一诺兴致很高地道:“爸,我跟你说喔,他还没有火起来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他是潜力股,就想要签他的,但条件没谈拢。”
  “喔?是么。”骆邵秋没有细问,只是道:“所以你今天回家前说是想我和你妈了,也是骗人的?”
  “哎呀,你的关注点怎么老是这么歪!”沈一诺气鼓鼓地用叉子插起了一块西瓜,然后用力地塞进了嘴里。
  “好好好,那我接下来就要以新虞老板的身份,去看他的舞台表现了。”骆邵秋可不敢惹女儿不高兴。
  “嗯呐,你要严格把关,因为他开的条件有点高。”沈一诺说一半藏一半。
  “哈哈哈,童先生的关门弟子,还是值得期待一下的。”骆邵秋看完先前的《学艺古训》后,爱听戏的他对于骆墨是有着些微好感的。
  这个时候,节目终于播到佚名小队上台了。
  上台后,大屏幕上就播放起了皮影戏。
  看着皮影戏里的内容,骆邵秋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诺诺,你刚才说许初静出的考题是【义】,从这开头的皮影戏上来看,这个骆墨的写歌角度,怕是家国大义吧?”骆邵秋道。
  “是的呢。”沈一诺道。
  骆邵秋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如果是新虞派练习生去参加《创造偶像》,然后想写一首家国大义的歌,骆邵秋肯定会直接否掉。
  这个题材太大了,格局太高了,很容易玩脱。
  这种歌吧,大部分给人的感觉都是差点儿意思。
  切入点一定要找的好才行。
  皮影戏播了一部分后,屏幕上便出现了歌名——《赤伶》。
  紧接着,骆墨的几位队友便开始在台上唱歌,而他本人则始终站在帷幕后头,看不到身影。
  “【戏一折,水袖起落…….】”
  骆邵秋一边听歌,一边看着皮影戏的内容,兴趣越来越浓郁。
  而当舞台上的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骆邵秋立刻眼睛一亮。
  骆墨身前的帷幕就像变魔术一样,被火焰给瞬间吞噬的干干净净,一身红衣的他在台上翩然起舞,戏腔响彻全场。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短短一句,就让骆邵秋忍不住点头。
  惊喜,特别惊喜!
  这首歌的戏曲元素融合的特别好,特别舒服,并没有觉得很突兀。
  与此同时,他又觉得不愧是童老先生的关门弟子,这戏曲功底很扎实,不是外行人那种随便玩玩的。
  沈一诺见自己老爸完全沉醉进去了,连忙问道:“爸,你评价一下,骆墨他这戏曲水平怎么样?”
  骆邵秋本来还处在那场舞台上的大火所带来的震撼中,一听女儿发问,立马道:“诺诺,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这水平要是放在以前,那是能当角儿的。”
  沈一诺好奇道:“这个角儿我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就像明星也分一线二线一样,到底做到什么程度才能算角儿?”
  骆邵秋笑了笑道:“所谓的角儿,就是一出戏写了你的名字,就能卖票,就不愁坐不满。有一班子的人跟随着你,几十人甚至一百多号人,就指着跟着你吃饭。”
  “以前跟现在可不一样咯,要被人视为角儿,光有人气可不够,还要有实力,这样大家伙儿才愿意跟着你,觉得这样才是长久的,而不是昙花一现。”骆邵秋道。
  沈一诺点了点头,听明白意思了。
  这其实,也凸显出了这首歌的内核。
  正是因为大家的追捧和喜爱,角儿才能诞生。那么,如今侵略者打上来了,也到了报答百姓恩情的时候了。
  更何况,国粹岂容侮辱?
  父母的目光重新聚焦到屏幕上,此时,《赤伶》已经快结束了。
  只见骆墨身形略显佝偻,整个人在舞台上停格住了,打在他身上的光柱越来越暗,屏幕上的皮影戏也被大火给彻底吞噬。
  ——位卑未敢忘忧国,青史或许不留名之人,已报国恩!
  火光汇聚成的血红色的大字,在屏幕上出现:《赤伶》!
  骆邵秋忍不住感慨道:“好啊,这首歌做的真好啊!”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道:“你看,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都起了鸡皮疙瘩。”
  沈一诺闻言,立马贼贼地笑了一下,道:“爸,那下一次公演你也记得看,我和他一起上台的,保准你起更多的鸡皮疙瘩。”
  真是孝死了。
  “是吗?那我期待一下咱们诺诺的表现。”骆邵秋笑呵呵地道。
  接着,他才问起正事:“你说吧,这个骆墨开了什么签约条件。”
  他自顾自地道:“既然是诺诺想签的第一个人,他现在人气又很高。那么,A级的合同也是OK的,这些权限爸爸都可以给你,你自己看着跟他谈,锻炼一下自己,怎么样?”
  沈一诺闻言,嘴巴微微一瘪,道:“可是他要S级的啦!还要开自己的个人工作室!”
  “什么?”骆邵秋都愣了一下。
  好家伙,狮子大开口啊!
  要不我干脆把公司股份也送你?
  ………
  ………
  《创造偶像》的第三期,就这样在今夜播完了。
  京都的某座四合院内,一个年过八十的老人,很少见的打开了一瓶酒,小酌了两杯。
  童老爷子的酒量一如既往的差,只喝了两小杯,就已然有些醉了。
  一如当年八十大寿时,他也只喝了没多少,就醉眼朦胧了。
  那个时候,他把自己的关门弟子叫到了身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冲他道:
  “师父想让你站到大舞台上唱戏。”
  “师父想看你当一回角儿。”
  骆墨那位最爱出风头的六师兄柳功名,此刻正服侍在老人左右。
  他看得出来,师父今晚儿高兴!
  自八十大寿以后,师父今晚儿最高兴!
  不过老人年纪大了,哪怕如此,柳功名也不敢让师父喝太多。
  老人趁着酒劲,站起身来,唱了几句《赤伶》内的词。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他只记住了没几句,却唱得有几分起劲。
  到了后面,酒劲再次上涌,不胜酒力的老爷子有几分踉跄,六师兄柳功名连忙上前扶他。
  童清林老爷子虽然整张脸都因喝了酒而通红,眼睛却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六弟子,道:“功名,师父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了,消息也不灵通。”
  “师父知晓,你现在很爱鼓捣手机拍东西,还经常发一些东西到网上。”
  “你这人能接受新鲜事物,人也机灵,师父派你个活儿。”
  柳功名闻言,纳闷道:“师父,什么活儿?”
  童清林伸出自己瘦骨嶙峋的手,支撑在桌面上,不让自己的六弟子扶他。
  他看着柳功名,开口道:“师父要你留意着,如果…….师父是说如果,唱戏的人里要是有哪几个不长眼的跳出来骂小骆,你要把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跟师父说。”
  “诶!”柳功名应了一声。
  这一夜,隐退后很少再开戏腔的童清林,站在家中的院子里,吹着夜风,看着明月,又唱了好一会儿的戏。
  ………
  ………
  这一夜,《赤伶》彻底火了。
  凭借着《创造偶像》超高的曝光度,这首歌一夜爆红!
  家国大义,以身殉国。
  红衣翻飞,惊艳戏腔。
  在无数观众心中,骆墨等于是又献上了一个神级舞台!
  这首歌的主题太大了,但是,如果交出的答卷足够的优秀,那么…….格局也就打开了!
  这意义是不一样的。
  至少在热度下滑之前,这个叫骆墨的年轻人,不是那么容易黑的动的了!
  他是戏曲文化的传承者,推广者。他近二十年如一日的苦练戏曲,不曾懈怠。
  他的歌格局也大,还惊艳四座。
  长得还如此讨喜,这么好看。
  《赤伶》的火,可不止是燃烧在舞台上!
  它在各大平台都掀起了燎原之火!
  这么多组练习生的公演大秀,唯《赤伶》热度逆天。
  优秀到什么程度?
  ——【一枝独秀】。
  是的,资本的力量,确实可怕。
  一群资本的力量,当然更可怕。
  但是,那又怎样?
  这个孤身一人,坐在牌桌最角落的年轻人,当着把他围起来的资本大鳄们的面儿,把牌甩在了赌桌上。
  ——“请接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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