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5夺权,下手晚了

  635夺权,下手晚了
  赵启安早在两天前,就撬开了程叙的嘴,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人手也安排好了,就等着皇上的命令。
  赵启安神情严峻地点头,看了一眼闭目不言的老头,压低声音问道:“皇兄,张相他们怎么安置?”
  与程叙同谋的有兵部、吏部和户部的官员,但六部尚书并没有参与,他们自身干干净净,真要说有错,顶天也就是一个治下不严。
  光凭这一点,皇上没法将人革职严办,也不可能凭这个理由,就革了六位尚书的职,叫朝中大臣寒心。
  大周还要靠那些有才能的大臣治理,要让朝臣寒了心,不肯尽心为国出力,皇上就算握了权,江山也坐不稳。
  如何安抚张相等人,对张相等人恩威并施,不让朝中大臣和有才之士寒心,是当下之重。
  皇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客气地对老头道:“皇叔,您看这事怎么办的好?”
  “我就是一个快要死的老东西,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老头并不给主意,双眸微合,神色平静,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老头说得云淡风轻,皇上却不敢真不把老头当回事,皇上好脾气地问道:“皇叔,我想请张相和六部尚书来暖阁坐坐,您看行吗?”
  “行,老头子我给你们腾地方。”老头作势要走,皇上立刻端不住,上前,讨好地道:“皇叔,张相那些人……只有皇叔您才镇得住。皇叔您要撒手不管了,朕和启安可就真不知如何是好了,还请皇叔帮帮侄儿。”
  他是想要夺权,但怎么夺权,也需要思量。
  要是皇叔没有回来,他肯定是按计划,以粗暴的方式镇压朝臣,而后让出一部分权利,慢慢收拢人心,以免朝臣与他离心。
  但现在皇叔回来了,他就不需要这么粗暴。有皇叔出面,张相等人必然会忌惮,他可以用和平的方式,拿回张相等人手中的权利。
  想来,张相他们也愿意。
  他手上的权利再小也是皇帝,便是满朝大臣与他离了心,只要有陆藏锋在,他想收拾谁就能收拾谁。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江山需要朝臣治理,肆意滥杀臣子,那是亡国之君才会做的事。
  不需要敌国来袭,内里就会分崩离析。
  “我一个老东西,能做什么?这么多年,你们不都好好的?”老头语气淡漠,隐有一丝倦怠。
  他不喜欢这座皇宫。
  回到皇宫,他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维护赵氏江山的石头。
  说好听点叫基石,实际上,不过是坐在龙椅上那人的踏脚石罢了。
  “皇叔,你在京中多年,应该知道朕的难处。张相那些人是三朝老臣,在朝中积威甚重,父皇当年突然驾崩,朕还来不及学习如何做一位帝王,就仓促登基。初登基,朕于政务半点不懂,也没一个人能教导朕。在政务上连接犯错,张相等人……”想到初登基,他堂堂帝王却被张相等臣子一再指责无能,皇上就说不出来的憋屈。
  他初登基,张相等人给他挖了许多坑,让他不断犯错。
  在政务上一再犯错,遇到紧张政务就不知如何处理,朝臣又各有各的想法,他完全不知如何下手。那段时间,他快要对自己失去信心,怀疑自己不配做皇帝。要不是有苏相相助,他这皇帝怕是要威严扫地……
  是以,哪怕苏相一再犯错,他也容忍苏家保有最后的体面。
  要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帝王。普通人犯错,后果尚且不可估量,帝王犯错轻则是百余人伤亡,重由……
  数万,乃至数十万百姓,都会因为他的一个错误,失去原本安稳的生活。
  张相等人毫不在意百姓的生死,拿百姓的生死做博弈,挖坑给他跳,任由无数百姓因他的错误流离失所,成为北辽的奴隶,而后……
  张相等人就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无声的告诉他,就因为他不听他们的话,才会害得无数百姓枉死。
  他不想犯错,不想再成为罪人,就得听他们的。
  那段时间,他几乎要把自己逼疯……
  皇上不想提当年的窝囊事,暗自吸了口气,诚心求道:“皇叔,只有您才能镇得住张相等人,肯请皇叔帮我。”
  老头并不想理会皇上的请求。
  在他把暗皇令交出手,皇室的一切就与他无关,但是……
  想到月宁安,想到皇上对月宁安的厌恶,给月宁安使的绊子,老头终是点头。
  他不为自己,也要为宁安想一想。
  “去把张相他们请来,我陪他们谈一谈。”想来,张相那只老狐狸应该明白,皇上对他有多不满。此时,他只有激流勇退,才能保住张家上下。
  想要做首相,只能期待他那个孙子了。
  老头想到被张相看好的张五少,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为官者,不走正道,只走小道,是走不远的。
  张相当年没看明白,以至于首相之位旁落,被出身、才能样样不如他的苏熹压了一辈子。
  他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张相应该能看明白,没想到……
  这么多年,张相只长了年纪,没长心智,好好的孩子硬是被他给教歪了。
  皇上就等着老头这话,激动地道:“启安,快去把张相请来,就说朕醒了。”
  有老头坐镇,压制张相等人,赵启安也不怕他们挑动底下的官员生事,给李伴伴使了一个眼色,让李伴伴把人带过来。
  不等李伴伴带人来,赵启安就匆匆出了暖阁。
  在赵启安步出暖阁的刹那,老头突然睁开眼,看了赵启安一眼……
  那一眼,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赵启安只觉得背后一寒,扭头望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莫不是我想太多了?怎么总觉得皇叔不喜欢我?”赵启安皱眉,正欲仔细琢磨老头对他的态度,一小太监匆匆上前:“大人,顺天府崔大人来报,刑部与大理寺带官兵包围了顺天府,要崔大人将通敌叛国的犯人月宁安交出来。”
  “通敌叛国?通哪门子敌,叛哪门子国?”赵启安无暇去想,老头对他的态度,冷声问道。
  “大理寺捉了几个北辽奸细,其中有一人是月家的管事,那管事私下与北辽来往多年,给北辽送了无数消息。大理寺的人从他府上,搜出许多月姑娘的亲笔信件,那些信件据说是密语,大理寺在刑部的协助下,已将密语破解,确定月姑娘与北辽有来往。”小太监口齿伶俐,很快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赵启安听完,笑了……
  月宁安,一个看似与朝堂无关,却又与保皇派牵扯极深的人。
  拿月宁安开刀,不会伤筋动骨、暴露野心,又能试探出皇上的态度。
  不得不说,挑月宁安下手,是个很聪明的选择,饶是他也要叫好。
  但可惜的是……
  他们下手晚了!
  要是早一天,哪怕早一个时辰,在没有收到陆藏锋传来的消息,他都不会直接出手拿人,但现在……
  他倒要看看,谁敢在他赵启安面前蹦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