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才气凝聚

  中州南荒，南荒边境，石河山脚，破旧村庄。
  一间小小的茅草屋里，一群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一名头发尽皆花白的夫子。
  就是这样一间简陋到不能在简陋的学堂，就是这样一群连字都不认识的孩子，却在讨论着天道和命运的本质。
  白玉京站在学堂的最前边，看着这一群为了糕点，为了天命是一条河还是一种理而争论不休的孩子，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这些孩子。
  真的是他看到的，那些命途多舛的孩子么？
  这些孩子。
  真的是他他看到的，那些只能在生活的压力下苟且度日的孩子么？
  你知道他们现在讨论的是什么吗？
  你知道有的小家伙，甚至讲出了和东云宗掌门曾经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么？
  群生争论，或以阴阳，或以纵横，甚至还有小家伙提出了，要寻天道之理，解万物之网的思想。
  这简直是已经触摸到了《术藏》的根本！
  这……
  这真的是一群没有未来的孩子么？
  这真的是一群，一群连南荒都走不出的孩子么？
  又一次的，他所看到的未来，和他所想到的未来，发生了极致的碰撞。
  作为一名老师，白玉京看到了这些孩子们近乎于不可思议的潜力。
  今日是群生相争，日后未必不是诸子争鸣！
  可是作为一名相师，白玉京同样看到了这些孩子们惨淡的未来。
  看到了他们在生活的重压下苟且度日。
  猎天者久居深山之中，与凶手为伴，与禽鸟相争，为二两碎银，以命相搏杀。
  纵横者为疾病缠身，无金帛以购药，独入深山之中为妖兽腹中口粮。
  太多太多，两种极致的对比，让白玉京心神震荡。
  良久……
  只听闻草庐之内有大笑之声响起，白玉京仰天大笑，将手中书本放下。
  “人尽其用，物尽其才。”
  “教书育人，教书育人啊！”
  “或许，这才是教育的意义吧……”
  “让这些本该像群星一样闪耀的你们，照亮这个世界。”
  在这一起，白玉京才算是真正接受了白夫子的身份。
  接受了横渠书院院长的身份。
  他要将当这些孩子们的老师，让这些话孩子们去创造真正的奇迹。
  去打破命运的奇迹。
  不是为了青云气，不是为了从龙功，不是为了横渠书院，不是为了天道誓言。
  只是想看一看，这些孩子们，能不能打破命运的枷锁。
  群生还在争论，他们的名字被白玉京一个一个的记下。
  横渠书院的第一堂课，是从争论开始的。
  在白玉京所没有看到的地方，甲木生正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青云石碑。
  这块石碑自从白玉京插在横渠书院门口之后，就一直没什么变化。
  但是此时却是开始轻轻的颤动，其上有淡淡的青光流转，像是正在复苏。
  每当学堂之内的讨论迸发到高潮的时候，这石碑上面的两个古朴大字就会轻轻闪烁一次。
  尤其是到了最后群生争论的时候，这石碑上面竟然隐隐约约还传来了阵阵道音，仔细听过去像是能够听到上古之时，百家争鸣之妙，之时等待甲木生细细辨认之时，却又毫无所获，像是一场空梦。
  “天尊无量神通，又岂是我能揣摩……”
  甲木生看到这石碑之上不断有青光闪耀，从学堂当中汇聚而来。
  这是一种与天地灵气截然不同的力量，如磐石，如蒲苇，没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却有一种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坚韧，有一种海纳百川的包容。
  这不是天地的力量，这是另一种特殊的人道力量。
  一种读书人的力量。
  就像世界存在运朝之力，存在天地之力一样，这种力量同样是一种十分特殊的，一种以才情，以学识构建的人道之力。
  “天尊大才……”
  “仰而不见顶，俯而不见其渊。”
  及至傍晚之时，村人自山中折返，孩子们各自跟随家长回去。
  虽入学堂不过一日，这些孩子们却像是变了模样。
  这种变化十分特殊，这不是身体上的改变，而是一种气质上变化。
  腹有诗书气自华。
  虽然这些孩子们并没有学到什么东西，可是在青云石碑和书院牌匾的加持下，今天的这场辩论，已经对他们产生了些许的干涉。
  一点淡淡的，几乎看不到痕迹的力量正在他们的灵魂深处，在他们的灵台之上孕育。
  假以时日，当可凭此道种，入童生之境，御使天地之气。
  是修心，亦是修行。
  以内心映照天地，以此来干涉天地。
  闲话不提，却说白玉京那里，此刻正看着器灵反馈的信息陷入到了呆滞状态。
  【宿主：白玉京】
  【青云气：1347点】
  【修为：童生境（初入）】
  【因触发群生论道，对《天命》话题产生深入探讨，引起天地道则共鸣，才气凝聚，本日书院营收获得大幅度提升。】
  一场有关于天命的辩论，硬生生的将原本一日不过百点左右的青云气营收，拔高到了现在的1347点。
  这简直让白玉京感觉到有些难以置信。
  而且最重要的是，器灵提醒自己，自己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童生境。
  一种与仙道和运朝之道完全不一样的特殊境界。
  自己的这副身体，并不是原本的，是被那妖道替换掉的。
  早就已经没有了修为。
  可是此刻，明明天色已经昏暗，他却感觉到自己眼前世界，又变得通透的许多，灵台之清明，远远超过过往。
  虽然依旧手无缚鸡之力，却让他明确的感觉到对天地变得越发亲和。
  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好像什么都发生了变化。
  明眸夜视，丹心映照。
  童生之境，一点道种入灵台，对天地的感知获得成倍的增加。
  这不同于仙道的筑基境，是对身体的打熬，这种独特的修行，是对心灵的打熬。
  抬眼看去，明明本来只是一间破破烂烂的茅草房，此刻上面竟然有天地之力萦绕。
  清风徐来，如福地洞天。
  【横渠书院（基础级）：由书院院长白夫子和山间精怪甲木生共同建立的简陋学堂，可容纳三十人进行学习，每日为可为宿主提供1-60点青云气（取决于学堂内部听课学生，和教授内容。）。】
  这是原本的书院介绍，可是此刻也发生了变化。
  【横渠书院（一级）：由书院院长白夫子和山间精怪甲木生共同建立的简陋学堂，可容纳三十人进行学习，每日为可为宿主提供60-240点青云气（取决于学堂内部听课学生，和教授内容。）。
  一级学堂能力：学生悟性提高10%】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一日讲课，不仅仅是自己入童生境，横渠书院也在这一堂课之后发生了变化，升级为了一级书院。
  虽然只是简陋的茅草房，但是却已经对当中的学生有了悟性的提升。
  悟性的提升……
  什么概念……
  这简直是，足以让整个修仙界都为之疯狂的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