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怎么会这样

  “既然白染姐姐都开口了,熙儿自然不会与九皇弟一般计较。”
  南言熙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好似他心胸多么宽广似的。
  二人这一番你来我去,逼得南言出一句话都没机会说出口。
  南言熙心下欢喜,却似乎也懂得了一个道理。
  有的时候取胜靠的并不是手中的鞭子,像这种无形之中的软刀子不是也叫南言出有口难言吗?
  难怪南言出总是喜欢在众人面前使用苦肉计,原来这个法子竟是这般好使。
  但最叫南言熙开心的不是让南言出吃了瘪,而是白染肯相信他,也肯在众人面前向着他。
  他就知道,他的白染姐姐一直都是一个明察秋毫之人。
  南言出那样的小伎俩哪里能够瞒得过白染姐姐去?
  他也就只能骗一骗外头那些个有眼无珠的傻子们。
  “你家主子受伤了,还不快些送他回去,叫太医过来瞧瞧?”
  白染忽得冷下脸来,对着南言出身后的小侍斥道。
  这主子不是个好东西,身边跟着的八成也没少帮他使坏。
  眼里一向揉不得沙子的白染哪里愿意搭理这样的人,对那小侍的态度自然就冷淡了许多。
  “是。”
  小宫侍慌忙上前扶住南言出的胳膊,低声道,
  “殿下,咱们回去吧!”
  南言出不情不愿地被人带走,眼中还闪烁着泪花。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才是那个受害者啊!
  可如今众人都在瞧着,白染今日又破天荒地肯向着南言熙,这叫南言出再也无法狡辩。
  白染心中不禁嗤道,现在知道扶着自家主子了,刚才他主子在地上趴了那么久,那小东西可是站在一旁不闻不问呢!
  见南言出离开,南言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白染姐姐……”
  脸上挂着羞涩,南言熙糯糯地叫了一声。
  “九殿下手中的鞭子不该是这么用的。”
  白染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自己手中的鞭子,南言熙抿着唇沉默了许久。
  若南言熙聪明些,白染今日教他的,足够他用来对付南言出了。
  虽是挨了训斥,可一想到白染肯当众护着他,南言熙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的上扬。
  在南言熙心中,就算白染姐姐训斥他,也都是为了他好。
  “真是看不出啊!阿染几句话就打发了九殿下,你瞧瞧那个人脸黑的,恨不得要吃人了。”
  苏安祁凑到白染身边,看着远处黑了脸的三皇女幸灾乐祸道。
  南言出和三皇女南言宁同出贤贵君,她的弟弟诡计当众被人揭穿,她自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若他问心无愧,我又何至于为难一个小男儿。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我的事情来欺辱旁人,既是人家都开口了,作为当事人我又怎能还装作不知呢?”
  白染也不知自己今日是怎么了,竟然会主动管起这样的闲事来。
  若看不到也便罢了,但亲眼看着被众人唾弃的南言熙无辜地站在那里,她心中就会没来由得想要替他做主。
  前世那种小愤青的性子终究还是被她带过来几分,像能够气死白莲花这样助人为乐的事情,做起来倒也痛快。
  “你知道九殿下在撒谎?”
  苏安祁好奇地看向白染,刚刚她们赶过去时,事情已经到了尾声,所以之前发生了什么苏安祁并不知情。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
  白莲花不就是抓住了人们的这一点才能百试百爽吗?
  “阿染,谢谢你。”
  一直不曾言语的南言顼轻轻拍了拍白染的肩头,感慨道。
  “太女殿下与白染无需客气。”
  且不说她们自幼的情谊,单说这事儿本就不是南言熙的错,还牵扯上了自己,白染也不会袖手旁观。
  几人正坐在桌间对酌,不远处的花丛中则露出一个小脑袋来,不住地朝她们的方向望去。
  “你瞧瞧他那个可怜样儿,若不是这孩子平日里总是无状,到处惹是生非,就这模样儿还真真儿的是叫人心疼呢!”
  苏安祁碰了碰白染的肩头,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南言熙再是如何,也是苏安祁的表弟,她总不至于真的不闻不问。
  白染顺着苏安祁所指的方向望去,刚碰上那个孩子的眼睛,小脑袋便迅速缩进了花丛中,只露出挂在花枝间的一抹衣角。
  白染无奈地摇了摇头,想着他不过也就是个才满十六的孩子,又因自小无人教导才会这般,本性却是良善的。
  若是好好管束,南言熙日后定会是一个合格的小夫郎。
  南言顼和苏安祁对视一眼,皆撇着嘴摇摇头,谁也不敢主动开口叫南言熙过来。
  那个小牛皮糖万一黏上白染再惹出什么麻烦来,那可就糟糕了。
  “花丛中多虫蚁,不要躲在那里了,过来一起坐吧!”
  白染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花丛里躲着的小人儿说道。
  只见花丛一阵晃动,却不见那孩子起身。
  “熙儿,你白染姐姐叫你过来坐,你莫不是不想来不成?”
  既然白染主动开口了,南言顼又怎会浪费这样的机会,忙对着躲在花丛中的南言熙喊道。
  “啊……来了,来了……哎哟……”
  南言熙一激动,自己踩住了身后的披风,差点儿一头栽进一旁的花丛里。
  “小心些……”
  这个莽莽撞撞的孩子被白染拉住了手腕,那语气里的无奈听在他耳中竟是别样的动听。
  “白染姐姐……”
  南言熙红着脸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白染放开他的手腕儿,也不再看他。
  “坐吧!”
  南言熙在白染面前的唯唯诺诺叫南言顼又是生气又是想笑,这世上当真也只有白染能够治得住他了。
  一只小狼狗似的见谁咬谁的家伙,在白染面前忽得就变成了一只小白兔,南言顼除了无奈地摇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阿玉是如何侍候你的?这样冷的天儿竟叫你穿着薄衫出来,莫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南言顼看清南言熙里头的衣衫,忽然冷下脸来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