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丑女”白染,名震天下

  “你到底是谁?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耶律楚绪可不会觉得,这白袍小将回回与她交手只是为了战功。
  “白染。”
  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来。
  耶律楚绪的眸子从疑惑到惊恐,再到难以置信。
  “你是白芷的女儿?”
  “去年金沙滩一战,你母帅为置我母亲于死地,选择与她同归于尽,害得我父亲殉情,你以为,这笔账就这么算了吗?”
  提到逝去的双亲,白染握着长枪的手微微有些发颤。
  她知道,这是前身的意识在作怪,母父相继离世,给那个自小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留下了太过痛苦。
  “你也说了,死的不只有你的母亲,我的母帅也跟着去了,又何谈报仇一说?”
  为了杀死东国战神白芷,她母帅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孰胜孰负,又岂能分得那么清楚?
  “你们打的什么算盘当真以为我不清楚吗?”
  白染不屑地勾起唇角,都说北番蛮子空有一番蛮力没有脑子,那耶律琪可是个意外。
  耶律琪膝下子女众多,她自是知道白芷只一个女儿还不成气候,这才敢用她的命换白芷的命。
  北番没了耶律琪,还有无数个耶律家的孩子可以出征攻打东国。
  但白家军没了白芷,就只剩下一个才十六岁的白染了。
  这笔账,怎么算怎么划算。
  耶律楚绪顶着一张苍白的脸闭上了眼睛,微颤的身子也冷静下来。
  “哈哈哈哈……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命中注定我该有这一劫,我千算万算,把什么都算进去了,却偏偏还是算漏了一个你。的确是我们太自大了,竟然忘记了,战神的女儿又岂是一般的孩子?”
  这些年白芷将这个仅有的女儿保护得太好,便是她军中的将士也甚少有人知道白染的身份。
  关于战神将军的女儿的传言,说什么的都有。
  但大多数人都以为白染也是如其她世家小姐那般是被娇养长大的,毕竟,整个白家也只有这一个继承人了。
  白染想,或许这就是她母亲保护她的最好方式吧!
  只有保留实力,才能在关键时刻给对手致命的一击。
  “各为其主,一切都是命。”
  白染也不再与她废话,手起枪落,直接划破了耶律楚绪的喉咙。
  “给你留一个全尸,就当是我东国给你北番最后的体面了。”
  收了手中的长枪,白染未再回头,但愿从今以后,她能不再被那噩梦困扰,也愿百姓能不再受战乱之苦。
  “啊……少将军杀了耶律楚绪。”
  不知是谁因为太过激动喊出了这一声少将军,士兵们顿时沸腾起来。
  “少将军?”
  “玉面将军竟然是咱们的少将军?”
  “少将军威武。”
  “少将军……”
  ……
  一声又一声的“少将军”回荡在无边的夜色里,没了首领的北番士兵像是一群失了头领的羊,到处乱窜,在那声声“少将军”里失了理智。
  天空微亮,东国的旗帜早已插在了北番的军营之中。
  数十万将士站在空旷的黄沙地上,整齐地看向前方,在几位副将的带领下,忽得跪在地上。
  “白家军见过少将军。”
  “白家军见过少将军。”
  ……
  一声盖过一声的见礼无不彰显着众人的激动,白家军是白家历代数百年来用命维系的军队,皇上是白家的主子,白家却是白家军的主子。
  这一刻,白染才真正地体会到了何为功高盖主。
  历代帝王为何在功成之后率先除了曾为他立过汗马功劳的将才,这便是缘由。
  若是白家有了反心,只靠着手中的这支军队便能夺下这江山。
  只是白染后来才知道皇上为何会这般信任白家,原来只是因为一个誓言。
  古人重诺,一诺千金。
  白染亦十分庆幸,她白家守着数百年来守护东国的诺言未曾动过不该有的心思,而皇家也守着信任白家的诺言,未因白家手握重权而设计陷害。
  或许,这才是帝王之道。
  白家在军中和百姓中的声望太过根深蒂固,若是动了白家,那帝王之根怕是也会跟着动摇。
  历代皇帝守着这份诺言,便也是稳着她的江山。
  世间万物皆是环环相扣,如此,甚好。
  “白家第二十二任家主白染,见过众位将士。”
  白染站在高台之上,将内力灌于丹田处道。
  只见那白袍小将军双手抱拳,拳下垂着一块玉佩,在初升的阳光下透着晶莹。
  那玉佩正是白家家主的信物,这也足以证实白染的身份。
  “少将军威武……”
  “少将军威武……”
  ……
  本已对白家军不抱希望的众人全都红了眼眶,她们以为,昔日的战神将军没了,战无不胜的白家军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却不想,白家的后人没有一个软包子,个个都是战神一般的存在。
  白染的出现给了白家军众人希望,也给了东国希望。
  一枪割了耶律楚绪喉管的白家少将军白染忽然声名大振,只是众人在夸赞她如历代白家家主一般英勇的同时,又不得不惋惜那被毁的容貌。
  “据说咱们这位玉面将军那可谓是英勇无敌,以一敌百,只是可惜,小将军她幼时伤了脸,毁了容貌,实在是遗憾啊遗憾!”
  说书人手中的醒木落下,伴随着的还有她一脸说不出的悲戚。
  众人亦是一脸惋惜,也有不少人大喊道:“咱们玉面将军那是要上战场杀敌的,要那劳什子的美貌有什么用,有本事就够了!”
  “是啊!是啊!又不是男儿家,伤了脸怕甚?”
  ……
  二楼的雅间里正做着一个白衣女子,淡然地听着外头的声音,神色未有丝毫改变。
  “噗……哈哈哈哈……”
  身侧的紫衣女子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白染忙跳了开去。
  “你做什么?”
  白染略带嫌弃地瞪了那女子一眼,见自己身上未溅上茶水才又坐了回去。
  “表妹莫要生气,我这实在是忍不住了。”
  苏安祁笑得一张俊脸通红,看着面前那风华绝代的白染,再听着外头人口中的“丑女”,她实在是忍不住不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