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奇袭官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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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名思义,就是一处渡口。官渡口的位置在睢水与鸿沟的交汇处,鸿沟不用多说,中国象棋里面楚河汉界的中间部分,就是鸿沟。
据《汉书》记载:项羽与汉王战于灵壁东,汉军大败,睢水为之不流。
从项羽、刘邦,到曹操、袁绍,再到后来的隋唐,在争夺中原的大战中,无一不把睢水、鸿沟一带作为重要的战略支撑点。
其意义就在于睢水可运输粮秣、辎重,一旦这条河流被敌军控制,则大军缺少补给,就有可能陷入崩溃的边缘。
这个地方,在汉末三国时期,更加有名。
公元200年,汉建安五年,曹操和袁绍为了争夺北方霸权的官渡之战,是前三国时期三大著名战役之一,而之所以战役发生在官渡,主要还是地理位置使然。
到了隋唐时期,那位被李二陛下黑的不成样子的隋炀帝经汜水、官渡开凿了通济渠,也就是大运河的首期工程,其重要性更加的突显。
古睢水到了北宋时就不复存在,原因是黄河改道入淮,在宋朝之前,睢水是中原的重要河流,担负着沟通黄河水系与淮河水系的运输职能。
官渡的没落,则要到后来黄河夺淮抬高河床,睢水航运条件不再具备,才始渐渐废弃。
“叔子,你来看,我军遣一部精兵突袭这个地方可好?”赵广点指官渡的位置,向羊祜问询道。
羊祜刚才小睡了一会,听到赵广问话,连忙来到帛图前,见赵广手指的方向后,大惊道:“大将军,这官渡位于晋国腹地,我军如何突袭,除非从睢水乘船前往,难不成。”
赵广见羊祜猜出自己的意思,点头赞许道:“不错,你来看,从晋国军队的驻扎分布来看,可以作为辎重屯放的地点主要有两处,一是延津渡,二就是官渡,相比更容易遭到水军攻击的延津渡,官渡被当作晋军屯积辎重地点的可能性更大。”
“我军要是控制官渡,则晋军无粮可供,数万大军总不能饿着肚子打仗,到时两相夹攻,再令博闻司散布晋军大溃的消息,则这一仗我大汉必胜。”
赵广有意奇袭官渡,自然不是单单依靠系统,从汉军斥候已探知的情报来看,虎牢关前,汉晋大军云集,汉军在西,晋军在东,这一态势与楚汉相争大致相同,只不过,双方的实力对比上,汉国已经占据了荆襄一带,实力比当年刘邦要强盛得多。
在十万汉军的重压下,司马炎和王浑连连调兵遣将,晋军在温县、汜水关、虎牢关一带聚兵有近五万众,这还不包括辅兵在内。
这么多的军队要吃要补给,依靠什么来运输,最为省力和便捷的就是睢水。
水路运输,在三国这个时代,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限制,但真正打起仗来,粮秣辎重的存放地点都会放在河道的旁边。
乌巢,也就是袁绍大军存粮地点,在黄河北岸的延津渡一带。袁绍之所以选择这里,并不是昏馈,而恰恰是延津渡是黄河下游的重要渡口,袁军从北方冀州一带的粮秣运到这里,需要有一个中转存放的地点。
如今,官渡的地位也和乌巢一样。
睢水只是黄河的支流,水流相对来说比较平缓,适合船只航行,而且官渡就在虎牢关与陈留之间,属于晋国的腹地,不用过度担心汉军的突袭。
黄河畔延津渡的渡口虽然转运能力最强,但相比强大的汉国水军,晋军水军的实力弱的不够看,这使得司马炎和王浑,不敢把其作为存粮地点。
羊祜凑上前盯着帛图良久,最后摇头叹息道:“大将军,这太危险了,官渡四周,皆是晋军重兵驻扎,我军进退唯靠睢水,要是水路被断,则偏师可能有去无回,这等冒险之事,非兵家之所为,莫如再作其他打算,稳扎稳打为好?”
“叔子听说过灯下黑这个词吗?”赵广微微一笑,11级的统帅术加成下,让他对自己的判断更有自信。
羊祜一怔,灯下怎么会黑?
当他将目光转向帐内的豆油灯时,眼睛却是一紧,正如赵广所说,这燃烧照明的油灯虽然将帐内照得分外明亮,但在灯下那部分,却依旧是灰蒙蒙的,看得不甚清楚。
与羊祜一番陈述,天色已经微明。
赵广也不怠慢,立即将马融、文鸯等人召了过来,就奇袭官渡的细节进行商讨。
对于赵广提出的这一惊人的军事冒险行动,汉国的这些重要官员、将领反应不一,稳妥性格的官员认为这般冒险不值得,反正汉国的综合国力已经超过晋国,只要按部就班,一步步的平推过去就行。
激进脾气的官员则大声叫好,认为奇袭官渡利大于弊,若是能成,则晋军不战自溃,若是不能成,反正水路在汉军手里,就凭晋军水军那点小船,根本不能阻挡汉军的来回。
“幽、冀一带,原先属于我们汉人世代居住的地方,如今已被匈奴、鲜卑等诸胡占据,我们要是在此与司马炎打持久战,那接下来如何应对胡虏的骑兵,在开封的间作已经有消息传回,晋国朝堂正在和北方诸胡谈判,借兵攻打我大汉。”
赵广这么一解释,众人皆一时无语。
北方的情况确实很不乐观,晋国已经完全放弃了在幽州的经营,连范阳郡的治所蓟城也没有了什么兵马,唯一能打的将领,护羌校尉严询已经退守到了青州。
冀州的北部,也有多股的胡盗作战,孔苌这一支杂胡就是从冀州而来。
如果再不加以打击,昔日的燕赵大地,将成为胡族放牧的地盘,而汉人则不得不成为诸胡奴役的对象。
“大将军,若是北伐胡虏,逖愿领一军为先锋,扫荡胡尘,复我河山。”众人中间,十二岁的祖逖挺身而出,稚嫩的声音坚毅如铁。
相比历史上那个闻鸡起舞、击楫中流的祖逖,有了赵广这个师傅的祖逖是幸运的,三年的学习历练,让他的知识积累比原先更加的充裕。
身负阖家遭胡虏所掠所杀之痛,又有赵广时不时的教导,也让祖逖对汉胡矛盾的根源有了更深切的认识。
相比汉晋之间的内斗,真正威胁到汉人生存的,是北方不断南下的胡族,在这个时代,能够看清楚这一点的,只有寥寥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