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切断洛阳的粮秣
温县这样的地方,对于司马家来说,就是传统的根据地,家家户户都与司马氏有关联,以往的离间、说降等等计谋都不可用。
对于攻占洛阳这座晋国的都城,赵广其实并没有放弃。
他只是在等。
等关中、巴蜀、河东等地的铁坊、木坊等生产出来更多的用于装备军队的铠甲、兵械。
等姜维在长安征调更多的兵力过来,毕竟赵广手里头的二万将卒,在河内郡五、六个县城一散开,每一处驻兵之后,直属于赵广的机动兵力也只剩下了五千余人。
二月中。
赵广在野王召开东征以来的首次军事会议,参加的将领除了大司马姜维外,还包括了魏容、傅佥、文鸯等驻守在并州一线的重将。
参军司方面,马融也从函谷关渡河北上,周巨、苏绍、杜模等人也一并到来。
文臣方面,杜轸、诸葛诠、诸葛尚、董宏、费承等年轻一辈官员也是全部到齐,他们当然不是闲着没事来游玩,而是赵广为经营河内郡准备的官员。
河内郡除了野王以西属太行山脉余脉,有山地丘陵之外,越是向东,就越是平坦,可以用沃野千里来形容,这里也是晋国的主要产粮区。
汉军占领河内郡,与拿下洛阳相比,影响力虽有不及,但实际得到的好处,却是巨大的。
起码三万汉军所需的粮秣,就不再需要从黄河水道长途运输而来,可以就近征粮即可,要是征粮时遇到反抗,汉军也不会对河内那些支持司马氏的土豪客气。
傅佥从太原郡而来。
在会议前夕,傅佥先与赵广见了一面,叙述了太原郡以北匈奴人的情况,刘渊、刘宣在退出太原郡后,先是驻兵于云中、九原一带,随后又继续向东,到达了燕山山脉一带。
为了争夺燕山的山地牧场,匈奴人与段氏鲜卑部落一场激战,双方出动的部族战士各自达到了五万之众。
最终,刘渊凭籍着宇文鲜卑部落最后时刻的加入,一举扭转了被段氏压制的局面,将段氏部落打的溃不成军,燕山自此落到匈奴人手中。
这一场大胜之后,刘渊这个五部大单于在草原匈奴余部中的威望大增,在刘宣、宇文莫圭等人的支持下,刘渊开始对匈奴各部进行整编。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学习汉人组建正规军,为了与部落军相区别,刘渊将其命名为“宫帐军”。
按历史进程的发展,五胡十六国之后,匈奴人在燕山山脉一带又延续了数百年的时间,一直到唐朝的后期,一个名叫契丹的部落在这里崛起。
而到了五代十国和宋朝初年,契丹和库莫奚的实力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他们开始建立起自己的国家:辽国。
宋辽之间的历史,在此不作累述。
听到傅佥介绍刘渊在燕山山脉又壮大了实力,赵广不得不感叹,历史上凡是能当上开国皇帝的,都不是平凡之人。
刘渊的刘汉政权虽然只是十六国之中的割据政权,但能够将西晋给灭亡,也表明刘渊确实担当得起一方枭雄的称号。
太原方向,为防范刘渊起见,汉军的兵力只能增加,不能减少。
赵广对傅佥的这一意见也很是认可。
北方作战不比南方,匈奴诸胡的骑兵有着先天的优势,而汉军只能勉强的依靠城池、关隘来坚守,从作战方式上来说,就已经落了后手。
刘渊在吃了平阳之战的苦头后,用兵也是极为谨慎,就算是赵广,也没有把握还能像平阳一样,依靠个人的神勇表现、凉州大马的突然袭击,将匈奴骑兵给打败。
上党方面,文鸯在提出了翻越太行山脉,进攻冀州一带的建议后,对太行山的地形地貌、太行八陉的情况也进行了详细的探查。
太行山延袤千里,百岭互连,千峰耸立,万壑沟深。
从并州发源的诸多河流,切穿太行山后向东奔流。自南而北分别有:沁河、丹河、漳河、滹沱河、唐河、桑干河等等。
正是由于河流的冲涮,才始形成了几条穿越太行山的峡谷,峡谷的山道上人走的多了,就成了陉。
太行八陉即军都陉、蒲阴陉、飞狐陉、井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轵关陉。
其中轵关陉就在轵县以北,已经被汉军所占领,滏口陉、白陉位于上党的东面,壶关和涉县两处山中要隘,此时还在晋军的手里,要想夺取难度较大。
井陉是文鸯最为中意的翻越路线,相比其他诸陉,井陉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秦国的名将王翦、汉代的名将韩信等等,均在井陉征战过,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韩信在井陉背水一战,大破赵国的战例。
文鸯的想法,将来汉军进攻冀州之时,赵广从河内郡向北面的邺都、邯郸等地进攻,而他则率领汉军一部从井陉东出,包抄晋军的后路,如此两面夹击,不愁晋军不败。
对于文鸯的这一提议,赵广也很是认可。
井陉的东首,是常山郡真定,也是赵家祖上所在,赵云在追随了公孙瓒、刘备之后,从未有机会回转家乡一趟,赵广也想着有一天,能够代替父亲回到家乡,去看一看赵家村现在的模样。
一场军事会议兼河内郡治理的内政会议,让汉国上下统一了意见,在杜轸等官员到来之后,赵广也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他甚至有了闲隙时间,带着亲卒跑到孟津渡口,观察起南岸的晋军布防情况来,这倒将负责洛阳守御的羊祜、杜预又出了一身冷汗。
缺少了河内郡提供的粮秣,洛阳现在的情况很是不妙,仅仅依靠兖州、豫州的出产,根本无法支撑洛阳庞大的消耗。
由俭入奢易,由奢到俭难。
晋国朝堂上,由于司马炎性喜奢侈,后宫佳丽更是无数,带动了朝中官员特别是司马家的诸王纷纷效仿,现在没了供应,如司马亮、司马骏等人如何受得住?
官员是如此,司马炎也是一样,不得不过起了苦日子,这让从小就锦衣玉食的他感到十分的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