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先礼后兵
虽然对方方才出手相救，但张彦心底却暗暗提起了警惕，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已悄悄夹了一张火凤雨的符咒，并暗中调息快速回复气海灵泉的灵力。
中年男子收回眼神，转过身看着张彦露出一个笑容，“小子，灵虚宗的弟子？外门还是内门？”
张彦迟疑了两息，“外门。”
“术法这么厉害竟然只是外门？切，灵虚宗果然还是老样子，难怪这么多人才白白流失掉。”中年人似乎对灵虚宗很不屑一顾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惜了，被他跑了。下次再想抓住他可就不容易了。小子，我看你术法不错，勉强可以打个下手，要不我们联手找他出来？”
与眼前的中年人不熟，从心理来说张彦是拒绝的，但如果拒绝了中年修士就要从师门搬救兵，那八百积分最后算谁的还说不准。
迟疑了几息，“敢问前辈是什么境界？”
“和那个家伙一样，聚气九重巅峰。我叫韩非，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晚辈张彦。”
“别晚辈前辈的了，我们修士年龄都是虚的，都是以境界论辈分。都是聚气境就以道友相称吧。不满你说，在四十年前，我也是灵虚宗弟子。”
“哦？”张彦惊讶，他还以为被淘汰的弟子下山之后就会回归到普通百姓中去了。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灵虚宗不是每隔几年就会淘汰万把弟子么？除了那些确实没什么修行天赋的，多数人和我一样成了散修。
哼哼！做了散修后才知道，灵虚宗淘汰我们还真是积德行善呢，我们都得谢他放过之恩。在那些名门大派之中，只有天赋卓越的弟子才是弟子，其余外门乃至内门不过是劳工苦力而已。
还说什么我们这些没有资质的弟子，无法破关山，无法踏足修行路。全是骗人的。
修行之道哪里是仅仅靠资质的？宗门强调的资质只不过适合他们修行的路而已。对整个修行界来说，资质只占据了一小部分。机缘，毅力，运气都是修行之道的助力。”
“这么说，散修中也有很多强者。”
“废话，虽然散修的资质可能比不上名门大派的内门亲传，但依旧有许多人凭着机缘，毅力达到了就算是那些天才都需要仰望的境界。
数十年前灵虚宗说我资质平庸无修行之才，哪怕穷尽一生也很难破关山。呵呵呵……说我聚气五重都过不去。
老子就是不信邪，一怒之下跟着一个散修走了。这么一晃过去，已经四十年了啊。
现在回头看来，我不仅过了关山，还修炼到了聚气巅峰，距离筑基也只剩一步之遥。我现在才六十岁，距离寿元枯竭少说还有三十年，三十年必定能筑基成功。
等成功筑基，又得至少四十年寿元。我还要破道宫，结金丹，化元婴。谁说老子资质拙劣难成大器？等老子成为元婴高手，我要灵虚宗用仙轿抬我上山做长老。”
韩非的一番豪迈的话顿时让张彦深受触动，对他的感官也好了起来。
“小弟在此预祝韩大哥能成功。”
“哈哈哈……小兄弟，我看你年纪轻轻就已经聚气六重，且术法造诣极高，又是符道术士。如此大才却还只是外门，灵虚宗的眼瞎到现在都没治好啊。
要不你跟哥哥做散修得了，散修多好，来去自由无拘无束，要功法自己去抢，要丹药自己炼，谁也管不着，逍遥天地。跟着宗门还得看宗门脸色，就这，你特么还得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何苦呢？”
“韩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等以后有这想法了再去投奔韩大哥，对了，韩大哥今天是冲着那黑袍来的？他是什么身份韩大哥可知晓？”
“不知道，我弟弟的孙子几天前被人掳走了，我前两天刚刚回来看看弟弟得知此事就开始追查。
那家伙手法相当老练，不是一两次犯案了。好不容易打听到章家可能被他盯上来个守株待兔，没想到却被他跑了。可惜可惜……”
“韩大哥，此人身份我有个猜测。”既然韩非和自己的目的一样，两人自然成了同盟交换情报了。
“谁？”
“紫林上人！但这只是我的猜测并无实证，而且紫林上人的身份有点不一般，似乎是灵虚宗的客卿，而且还和平安城的知府关系极好，冒然动手怕有牵扯。”
“客卿？说的好听而已，不过是灵虚宗上某个人有点交情给了他一个客卿的名分而已。”韩非一脸不屑的说道。
“韩大哥的意思是，无需顾忌？直接做了？”
“咳咳咳——”韩非轻咳一声，“我们乃正道修士凡是得讲究真凭实据的，万一冤枉了好人呢？
这样吧，我围绕紫林上人调查，你回灵虚宗查明他和哪位有关系，事先通个气打个招呼。这叫……先礼后兵。”
你确定这叫先礼后兵而不是怂了？
张彦倒也没有戳破，应了下来。在章家守了一夜，第二天在章平事万般挽留之下离开了章家，张彦回到灵虚宗之后直奔内事堂。
“那个紫林上人？他的客卿身份是秦海执事二十年前引荐的。”
“秦海执事现在在宗门么？”
“在，你来的正巧，他前两天才刚刚出关，秦海执事在宗门几乎不担职，你找他做什么？”眼前的可爱师妹眯着弯弯的月牙眼睛好奇问道。
“我接了个任务，关于紫林上人的事找他确认一下。师妹，为何秦海执事在宗门不担职？他有什么特殊的么？”
修行宗门就好比前世的大型企业，有着完善的体系和运行规则。宗门的原则是不养闲人，任何一个宗门弟子都必须给宗门提供贡献以获取生存。内门外门，乃至长老都不例外。
别看现在那些亲传弟子似乎只需要努力修炼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他们好比是公司未来的主要领导，现在的培养是为了他们将来为宗门保驾护航的。
一个能在宗门不担职的执事，必然有特殊。
但内事堂的师妹却摇了摇头，“能有什么特殊身份啊，为宗门忙碌了一辈子了，临老了还不让清闲几年？”
一问才知，秦海执事拜入师门已经一百多年了，论辈分和掌教是同一辈的，诸峰峰主首座，多数都是秦海执事的师弟。
只不过秦海执事天赋不佳，勉强突破了筑基之后七八十年了都没能破镜道宫。在宗门，他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透明人一样。
而如秦海这样的，在宗门有不少，只是多数没有秦海那么长寿而已。
“不过说起秦海执事倒是神奇，卡在筑基巅峰几十年了，来来回回闭关十多次，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被他成功突破了。
寿元将尽之时竟然突破修为算是人生大喜吧，又得一甲子寿元以后恐怕也没有什么清闲日子了。”
“还真……突破的及时。那我就先告辞了，还要去拜访秦海执事呢。”张彦投去一个让内事堂师妹微微失神的阳光微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