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二哈

  叶灵看着何谓扑过来的身影，转身和邢兵拥抱在了一起。
  老校长看着神情失落的精神病医生，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以示安慰，然后笑着向众人说道：“先别激动，这只是实验的第一步而已，重要的环节还在后边。”
  实验还没完？
  陆宸讶然抬头，却见队长大人含笑不语，只是拉着他的胳膊，一步步向远处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走出十几米远，彻底脱离希望小学的领域范围，进入到真正的阳光之下。
  看着身边依然保持人类状态，并且张开双臂迎接一天当中最热烈阳光照射的女队长。
  陆宸彻底地震惊了！
  鬼魂是不可能置身于烈日暴晒之中的，这是铁律！
  所有的鬼魂，包括温馨公寓现今数量最多的女凶灵们，白天都只能在家里老老实实呆着，只有在日暮至凌晨这段时间才可以出去逛街购物的样子。
  魏珊珊每天上学放学，也要躲进密不见光的书包里，由陆宸或白若兰开车接送。
  至于豆豆，那是因为有无头骑士血脉才显得异类，实际上并不属于鬼魂。
  但现在慕妍不只离开了学校，而且还脱离了学校与外界相连接的缓冲带。
  在这个近十五米宽的缓冲带里，学校的领域规则仍然在起着微弱作用，尽管无法让鬼魂维持人的形态，却可以保护鬼魂不受阳光伤害。
  回过头，看着相继走入阳光的邢兵、倪大爷和何谓，陆宸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这是要逆天啊！
  老校长是怎么做到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和小慕的目标是，利用不断壮大的梦境之树，在稳定学校的基础上慢慢扩展区域，先把周围几条街道扩进来，然后再用几年的时间发展到整个西宁区。”
  “现在这个目标依然没有改变，但小何却提出一个新奇的设想，那就是根据无线网络技术原理，利用梦境之树与树叶之间比无线网络更为紧密、稳定的联系特点，通过赋予一片梦境树叶以小世界的规则，然后将持有此树叶的灵魂个体投放到外面的世界去。”
  老校长走到陆宸身旁，笑咪咪地解释道。
  陆宸诧异地看了何谓一眼，心说有句话说得不假，疯子和天才只有一线之隔，跳过来就是天才，蹦过去就是疯子……
  何谓觉察到陆宸的目光，不禁高高挺起了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嗯，现在明显就是蹦过去了！
  “梦境之树其实就相当于核心网，每一片改造后的梦境树叶相当于移动基站。只要在主树干的辐射范围之内，梦境树叶就会产生四平方米左右的小世界，用以维持其中灵魂的人类形态。”
  慕妍迈着轻快地脚步走了过来，进一步解释着。
  陆宸若有所思地点头了头，其实说白了，这就相当是运用特殊手段，给每个灵魂披上了一套伪装外衣。
  在老校长的伟大目标没有完全实现之前，通过这个方法，不但可以使灵魂能够像人一样的活着，而且还能提前让少数灵魂融入人类社会，真正地成为一个‘人’！
  这也太厉害了！
  陆宸又忍不住看了精神病医生一眼，而何谓这次却只是羞涩一笑，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梦境之树的辐射区域有多大？”陆宸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半径约一千米！”做为梦境之树的眷顾者，慕妍提供了一个精确的数字。
  怎么说呢，整体辐射区域不算小了。
  这意味着慕妍等人的活动范围向东可以到能力酒吧，向南可至市精神病医院。
  而随着梦境之树不断壮大，辐射区域肯定还会进一步扩展。
  陆宸这次是真正地感觉到了，一场颠覆性的变革正在恒安市这个偏僻的小城市里悄悄地发生着，并且已经初步获得了成功。
  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老校长主导的小世界真的会与这座城市相融合，从而真正实现亡魂与人类和谐共处的伟大梦想。
  老校长似乎看出了陆宸的心思，笑着说道：“一定会实现的，只不过，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小陆，你陪着他们继续走走，我先回去忙些事情。”
  说着，老校长转过身，慢慢向校园大门走去。
  慕妍与陆宸一同望着老校长的背影，眼中写满了尊敬。
  这是一个品行高尚的长者，无论为人，还是做鬼，从没为自己谋过一分私利。
  他的心里装着孩子，装着学校，唯独没有自己。
  陆宸和慕妍知道自己做不到这一点，但两人却从不怀疑有别人能做到。
  ……
  傍晚，一只叼着袋子的二哈来到了公寓旁的巷子。
  “老…弟，你…肠…子…掉…了！”
  阴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只血淋淋的大手就要向二哈的脑袋摸去。
  二哈猛地一回头，龇起雪白锋利的牙齿，发出一声低沉带着有警告意味的咆哮。
  “不好意思，我搞错了！是我的肠子！”浑身是血的胖子手忙脚乱地把肠子塞了回去，然后十分狼狈地逃走了。
  “好可爱的小狗狗，来，让姐姐摸摸！”不远处的玫瑰发廊门前，两个衣着清凉的漂亮小姐姐看到二哈不禁眼睛一亮，伸手招呼道。
  “汪汪~”二哈一连两声吼，吓得两个小姐姐脸色发白，慌忙躲进了屋子里。
  “刚摘的大西瓜，保证新鲜！”
  “豆腐，豆腐脑，豆腐渣，豆浆，筺！”
  “新榨果汁，不甜不要钱！”
  “香喷喷的火腿，吃一口就想第二口！”
  看着一群不法商贩，正义感满满的二哈又是一嗓子，吼得这些家伙们慌不择路，作鸟兽散。
  这个地方，果然，有点儿安全呐！
  二哈钻进了巷子，又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跪在角落里。旁边还摆着一只空碗。
  怪可怜的！
  二哈走过去，打开自己的袋子，叼出一袋薯片放在了空碗里。
  然后摇着尾巴继续向前方走去。
  很快，它就找到了那家据说是十分安全的温馨公寓。
  嘻嘻！
  一只囧脸猫无声无息出现在二哈的前方，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缓缓向它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