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弱小的神
哪怕是在偶尔没关门的客人房间里，也能看到茫然的灵体游荡。
他们无视普通人，偶尔会从侍者或者普通住客身体穿过。
王凡三人自然不可能无视它们，任由他们穿过。
结果三人偶尔的躲闪动作在其他人看来，反而觉得三人脑子有问题。
来到自己的房间时，情况也没有好多少，里面也有一个灵体游荡着。
王凡发现了一些特点，等侍者离开后，小声对冯蓉和小玉说道：“这些灵体全都是年轻人的形态，没有一个老人。”
冯蓉无法直接用眼睛看到灵体，她无法理解王凡这话的意思，但小玉拥有十三式神和鵺的记忆，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魂魄的长相虽然与身体没有必然关联，但总归会受到一些影响。
比如寿命会在魂魄上反映出来，老死的人魂魄看起来绝对不会是年轻人的样子。
除此之外，如果身体是女人，那么魂魄很少会出现男人的形态，如果有，多半是性别认识有偏差的特殊人群。
而这里全是年轻人外形的灵体，意味着它们全都不是寿终正寝的。
几乎可以肯定，它们与这个温泉旅馆中的“神明”有关。
王凡又不是来泡温泉的，自然不会遵守规矩，非要泡了温泉再去神社参拜。
侍者前脚送来沐浴用品离开，王凡后脚就和小玉冯蓉两人径直去了神社。
越靠近那里，飘荡的灵体数量也越多。
这么一个面积不到一千平的小型温泉旅馆中，居然有上百个灵体。
进入神社所在房间，里面正好没人，王凡三人一眼就看见了在神龛旁边安静跪坐的黑发和服少女。
她不是人。
看到她的时候，王凡就一个洞察术丢了过去。
除了精神属性超过五百外，就是普通灵体该有的样子，但是多了一个神性值属性。
这么说来，她的确称得上神明了。
不过作为伪神，依然以灵体的样子存在有些不合理，应该和她的神性值太少有关。
王凡暗自猜测，毕竟和王凡现在已经提升到2822的神性上限相比，灵体少女的神性值只有三十几点，的确少得可怜。
这个叫做莲华的灵体和其他飘荡的灵体非常不同，王凡等人一出现，她立刻转头看过来。
当发现王凡三人整齐看过来的动作时，她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你们能看见我？”
除了冯蓉摇头外，王凡和小玉齐齐点头。
她的目光在小玉身上停留了一会，皱眉道：“你们是阴阳师？”
“算是吧。”
“算是？说起来我没有见过你们，立本大部分阴阳师我都知道。”
“大部分？”王凡一愣：“这里很有名吗？”
“莲华神社在立本应该算是很有名吧。”少女灵体点点头。
王凡面色终于露出一丝惊讶：“这里就是莲华神社？”
第一次见到安倍睛泰时，被古怪灵体缠上的女人就是在莲华神社惹上的怪事，而安倍睛泰在将灵体超度后也的确提起过，莲华神社存在神。
灵体少女并没有意外：“看来你也听说过。”
“这么说来。”王凡看了看在四周游荡的灵体：“它们会缠上这里居住的旅客吗？”
莲华点点头：“如果住的太久，有时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说完，表情有些疑惑：
“你们既然是阴阳师，难道是想来这里除灵？”
王凡看了看身边的两人，起身道：“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你的同类。”
冯蓉知道王凡神职相关的事情，但王凡还没给小玉说过。
听王凡这么一说，她和莲华脸上表情都很奇怪。
“我不是阴阳师，你也没有死，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我和你一样是神明。”王凡认真道。
这话一说出口，小玉和莲华脸色都变了。
她们自然懂得这句话的含义。
“难怪你和普通的阴阳师实力差别那么大。”小玉面露回忆之色。
而莲华在认真观察了王凡一会之后，面色有些奇怪：“我在你身上没有感觉到神明的气息。”
“你是说这个？”王凡轻点额头，将神眼中隐藏的神威释放出来一部分。
莲华脸色一白，魂体瞬间产生了不稳的迹象，开始扭曲起来。
神威立刻被王凡收了起来，莲华的魂体慢慢恢复了稳定。
王凡身边的小玉对于神威自然是不会感到恐惧，只是感慨道：“不愧是凡，我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神威。”
莲华面色很久才恢复正常，畏惧地看向王凡：“难道是天照大神亲临？”
王凡自然知道立本昌盛的神道教中，八百万神明的核心就是这个，像座敷童子这类实际上算得上鬼怪的生物，也被列入八百万神明之中。
他惊讶地看向见多识广的小玉：“立本真的存在天照大神？”
“传说罢了，不过的确有神社供奉着这个神名，但只是让八尺镜变成神器而已。”
“神器！”王凡面色终于大变。
这东西他不陌生，当初在空间中被一刀蒸发时，那个巨型机甲使用的东西就被称呼为神器。
不知道这二者是不是指的同一种东西。
而小玉的话也被莲华听见了，她好奇地看向小玉，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凡为什么这么惊讶？”小玉不解地看着王凡。
“没事，我有点想看看那个神器了。”
“神器和神明差不多，八尺镜那样的东西也会对信徒最强烈的愿望做出回应，我玉藻前的部分记忆中，还是大妖时与它交手过，它并不能把我怎么样。”
小玉轻描淡写道。
王凡闻言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只是这样吗？”
两人像是聊家常一般，但是在一边听的莲华已经是灵体了，额头却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你是大妖玉藻前？”她的声音有些恐惧：“玉藻前千年前不是被安倍睛明杀死了吗？”
“我不是她。”小玉淡淡道。
王凡见话题扯得有些远，立刻将话题重新转到了莲华神社本身。
“你这里为什么会跑来这么多年前人的灵体？”
莲华恭敬道：“他们生前都是我的信徒。”
“信徒？”王凡想到她的神性值，按照每一百万信徒提供一点神性上限来计算的话，莲华的信徒有三千多万？
这里的灵体才一百个左右，显然差得远，而且王凡也不认为莲华有能力拥有三千万信徒，这里可不是武仙界那种地方。
他皱眉问道：“你的信徒有多少人？”
“加上神国中的那些，有三千人左右。”
王凡被惊呆了。
三千个信徒倒也未必不能成神，但是需要被供奉多长时间就不好说了。
难怪她没有身体，果然是信徒太少的缘故吧。
随后王凡猛然意识到什么：“神国？你有神国吗？”
关于神国的消息，他在得知神心与神国有关时，也问过秦广王，但是秦广王也是一问三不知。
在他的世界天庭还未崩解的时代，似乎只有西方佛祖拥有类似的东西，只不过被叫做掌中佛国。
因为秦广王对神国一点也不了解，王凡也就不再关注这个。
没想到会在这种小神社有所收获。
莲华愣了愣：“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神国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具体说一说。”
莲华有些诧异道：“大人不知道神国吗？”
她的表情随后有些古怪起来：“没有神国的话，大人为何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神力？”
“无他，信徒够多罢了。”王凡甩了甩手，有些庆幸自己成神的根基在武仙界。
这个世界人茫茫多也就算了，对于诸神的信仰也随着天庭跑路而逐渐式微。
而王凡在神降时，也了解到自己为何会有那么多信徒。
那二十八亿的信徒中，真正信仰武仙的实际上只有十分之一左右，而大部分信徒信仰的实际上是天这个宽泛的概念。
而王凡取代了世界意志，他也就成为武仙界的天，那些对天的信仰者也就成为王凡的信徒。
虽然随着他经常用神降术显灵，对天的信仰渐渐转移到武仙身上，但最初的信徒中，绝大多数还是天的信徒。
至于为什么信徒香火凝聚的神职是武仙，估计与“天”这个概念太大太杂太抽象，无法作为神职被凝聚出来有关。
莲华微微撇了撇嘴，显然不信王凡的话，毕竟按照他的说法，这个星球上得有三分之一的人信仰他才行。
她还是开始解释起自己知道的关于神国的知识。
她拿出一个万花筒递给王凡道：“我的神国就在这里面，在过去，它只是一个普通的万花筒，我活着时拥有特别的能力，能够让人通过万花筒，以内心最深切的渴望，当人产生一个个幻觉。”
“我被人们称之为万花筒巫女，在古代曾经有不少人是我的信徒，直到我用能力给大家带来幸福透支身体过度而死，信徒们才渐渐减少。”
莲华的神色有些落寞道：“五十年前我作为神明醒来时，信徒只剩下不到三百人，神社也变成了温泉旅馆，如果不是剩下的信徒们阻拦，连这个地方也保不住。”
王凡闻言，不由对她报以同情的眼神。
莲华继续说道：“我醒来后，因为有了神力，能力比以前更胜一筹，信徒前来参拜时，我也能让他们通过万花筒体验到更加真实的人生，后来信徒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的人从幻觉中醒来后，沉迷于被构筑出来的世界，想要永远留在其中。”
“我收到了信徒们的愿望，于是在醒来的第十年忽然拥有了将最虔诚信徒的魂魄送往万花筒的能力。
而万花筒也仿佛回应我一般，出现了一个个不同的世界，而那些世界，被我称之为神国，是根据每个信徒最深切的愿望而出现的真实的世界。”
王凡神色微微一动，看向周围漫无目的漂浮的灵体：“所以这些人都是入过幻境，受不了现实与幻境的落差而出现的？”
莲华点点头：“大多数都是这样。”
王凡闻言大受启发，这样的话，自己的神国也有办法开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