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师徒
那里是一座直通地面的高塔。
王凡已经是十二小王，如今算的上地下世界的最底层管理者。
那座高塔有其名头，是地下城镇最开始建造时的中心点和出入口，同时也支撑着地下世界的天空。
起源之柱！
声音居然来自那里，王凡不免在心中有些疑虑。
他回头看向赵丽：“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听见了。”赵丽点头，指向附近的地下城镇居民和交通工具：“他们的声音我都听得很清楚。”
“嗯，我知道了！”
王凡面无表情地回过头，不再询问，默默向御天王泰格尔的医院走去。
“看来只有我听得见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
在未知对方是谁的情况下，王凡倾向于将所有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再去处理这件有些诡异的事。
刚才到医院附近的街道入口，王凡和赵丽就被拦下了。
“这里不欢迎你们！”几个机器卫兵用武器指着王凡和赵丽。
略微想一想就能明白是什么原因，王凡回头看了一眼赵丽。
显然，赵丽也明白原因，有些畏缩地后退道：“我，我还是离开吧。”
“不用，你把我那里收拾干净。”
见王凡伸手摸向腰间，赵丽脸色一红，低头小声道：“在这里？是不是太……别误会，我没说不同意，你开心就好。”
话音刚落，一个小球砸在她身上，赵丽整个人化作一道红光消失不见。
王凡收回大师球，不明所以地看了几眼手中的大师球喃喃自语道：“这里怎么了？”
赵丽消失不见后，几名机器人卫兵态度立刻正常了，检查了王凡的手环权限后，列队站在路两边：“欢迎您，鼠王。”
精灵球内的宠物空间，赵丽看着熟悉的地方，所有的家具装饰摆设都是自己上次弄翻时的状态，愣住了。
片刻之后，赵丽松了口气，表情古怪地嘟囔道：“那里是指这个地方？”
刚走进医院的大门，王凡就看见了正在附近人造花园中的板垣隆阶。
他正在陪几个孩子玩，王凡目光在那群孩子里逡巡，却没有见到熟悉的光头。
正疑惑时，一个有些瘦弱的身影忽然站起来，看了王凡一会，激动地扑了过来。
“哥哥，你终于来了！”
看着扑在自己身上啜泣的小家伙，王凡有些懵，手下意识的放在他柔软的头发上。
这小家伙是自己的弟弟？
王上不应该更加瘦弱吗？那个铮亮的小光头呢？
不过，听声音真的是王上没错，王凡表情柔和下来，低头看着如今发生了巨大变化的王上：“哦，我回来了。”
九个月不见，王上的个头长高了不少，头顶已经能够到王凡的脖子，身体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和排骨无异，只是比起同等身高的孩子，依然显得有些单薄。
自从确诊后就再也没能留住的头发，如今也蓄起了一指长短的飘逸短发。
他的外表变化实在是太大，以至于王凡也没能将他与过去那个形象联系起来。
唯一没变的，大概只有对自己的依赖了吧。
不过这九个月，小家伙应该变得更加独、立了一些也说不定。
“哥哥，你还会忽然离开吗？”王上很快擦干了眼泪，抬头担忧地看着王凡问道。
“不会了。”王凡轻轻揉了揉他的短发，见王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时，他才一怔。
摸头这是在曼儿和清子身上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是很难改过来了。
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改，反正如今王上头发也长了出来，揉一揉也没关系吧。
这想法一闪而逝，王凡笑道：“这些日子长壮了这么多，看起来比跟着我过得好多了。”
“师父你别开玩笑。”板垣隆阶走过来，无奈地摇头：“如果不是病情得到了抑制，师叔弟弟的身体也没有可能这么快好转。”
“对了，我不是让师父躲起来吗，你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很快就会被法天王他们那伙人找上来。”
“已经没关系了。”
“这里有御天王的庇护，他们不敢来找事，但师父总不能一直和我们一样待在这里吧？”
“我的意思是说，已经不要紧了，他们已经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板垣隆阶闻言有些疑惑：“不会吧，他们改过自新了？”
王上摇摇头：“那些坏蛋杀了太多人，已经不可能回头了，哥哥是说那些人已经没有能力来找麻烦，说不定已经死了对吧？”
“就你聪明。”王凡也有些无奈，自己已经尽量不在王上面前提起太残酷的事情了，结果毫无卵用。
板垣隆阶闻言一脸讶异：“暗帝失踪后，连姨婆都败给他们了，谁能杀他们？”
王凡打岔道：“好不容易团聚，说这么多其他人的事情做什么，去看看师父吧。”
在弟弟面前，王凡不想说太多打打杀杀的事情。
他希望王上病好后，能够有一个相对正常的人生，最好永远不要接触到世界的阴暗面。
就像王上刚才说的一样，不仅仅对夏子珍等人适用，就连王凡也一样，手一旦染上鲜血，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如今王凡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对于生命的态度，早已经发生了改变。
当初即使在愤怒之下杀死了敌人，心中依然会有不安和不适，而如今却习以为常。
哪怕王凡自己也在有意避免杀死无关之人，但对生命的态度依然不可避免地变得淡漠。
这条路，自己走就足够了。
在重症监护病房，王凡再次见到了武藏飞鸟。
武藏家的最后一个传人，如今昏迷在病床上，早已经不复几个月前的青春靓丽，皮肤变得松弛干瘪，宛如风烛残年的老者。
她浑身插满了各种生命维持维持设备的插管，不时响起的生命监控翁鸣，仿佛是她生命的倒计时。
王凡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人：“她这样多久了？”
“姨婆在一个月前被打伤，听说是心脏这些不可自动修复的组织被不明来源的能量腐蚀了，现在御天王他们正在让那些实验室用克隆技术，培育适合替换的器官。”
“一个月都没有结果吗？”
身边回答的人已经换了一个人：
“唉，金刚以上的高手经过的基因改造已经太多了，能够活下来本来就是奇迹，同样程度的基因改造他们能够承受，不代表稚嫩的克隆体能够承受，到现在一直没有成功活下来的克隆器官。”
王凡看了了一眼身边忽然出现的人。
“御天王泰格尔？”
忽然出现的人是个又高又壮的白人男子，脸上留着浓密的络腮胡。
上半身虽然什么都没穿，但浓密的体毛却像是穿着毛衣一样，其中不少毛发颜色不同，形成了虎皮一般的的花纹。
泰格尔点点头：“是我，鼠王白鬼，你这两天做的事情玖让已经通知我了，听说你是她的弟子，她很幸运。”
“她能够认识你，才是真正的幸运。”王凡由衷道。
“没什么幸运不幸运的，我们四天王一起走过了很长一段岁月，有危险的换做是我，她也不会见死不救。”
泰格尔作为天王之一，地位远不是正常生肖王能够比的，但他丝毫没有天王的架子，和王凡如同朋友一般聊着。
在离去前，他警告道：
“武藏飞鸟的身体衰弱得很厉害，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月，最坏的情况下，我或许会考虑将她的一部分身体换成机械，不过这样的话，她即使活下来也无法再动武了，你到时候好好劝劝她。”
“嗯！”王凡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打开了监护室的门。
板垣隆阶吓了一跳，正准备阻止，却被王上拉住了。
“让哥哥和飞鸟姐姐单独待一会吧，我相信哥哥不会做出伤害姐姐的事。”
王凡走进病房，站在窗边，用洞察术查看着武藏飞鸟的状态。
有一点泰格尔说得没错。
她的确无法坚持太久了，每隔一段时间，王凡都能看见武藏飞鸟生命值上限降低一点。
不同于流血等同样会扣除生命值的状态，这里扣除的是生命值上限。
而她的血量也并不满，但在各种机器的帮助下，也不见损失的生命值恢复。
“母世界的科技虽然已经很发达，但是依然不能解决所有事情啊。”
王凡抓着武藏飞鸟的手，暗中使用了治疗术。
刚用完，王凡就有些后悔了。
如今治疗术可不是当初一次只能恢复几十点生命值时的状态，只用了一次治疗术，武藏飞鸟的生命值就彻底恢复了。
而结果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
本来干瘪的皮肤瞬间恢复了光滑，与此同时，隔一段时间会发出警报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器也恢复了平静。
王凡当即站起身，挡住了武藏飞鸟，背对板垣隆阶和王上，叹气道：“我想和师父单独待一段时间，你们先去忙自己的吧。”
板垣隆阶不疑有他，点点头拉着有些疑惑的王上离开了。
王凡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监护室的窗外，见板垣隆阶二人的背影已经消失，正准备起身去拉上窗帘，忽然耳边传来武藏飞鸟疑惑的声音：
“你是谁啊，干嘛拉着我？”
“额，师父您醒啦？”
王凡僵硬地回头看向已经坐起身的武藏飞鸟。
“你叫我师父？我什么时候收了个徒弟？”武藏飞鸟愣住了，坐在病床上苦思冥想起来。
王凡连忙去将窗帘拉上，否则刚才还奄奄一息，转眼就完全恢复的武藏飞鸟被人看见问题可就大了。
至少，至少等几天后，这段时间不能让人知道师父已经恢复，几天后再宣布她恢复的消息，就没那么惊世骇俗了。
嗯，大概。
大概个屁啊，不惊世骇俗才有鬼呢，哪怕再过一个月，武藏飞鸟莫名恢复，也绝对会引起怀疑。
王凡心中忽然冒出了将她重新打晕，带出医院避风头的想法。
就在这时，武藏飞鸟忽然开心地拍手道：
“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我确实收了一个弟子，是男是女来着？你把面具去了，我看一眼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这样的武藏飞鸟倒是令人非常怀念，王凡也知道她忘性大，但没想到居然连自己都给忘了，心里哭笑不得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
“呃！”武藏飞鸟醒来不到十秒，就重新躺了回去。
王凡站在床边双手合十忏悔：“对不起师父，咱这也是为了你好，不然你到时候恐怕会被抓去做切片的。”
很快，一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在医院里传开了。
武藏飞鸟的弟子前来探病，结果竟然趁着医师们不备，将她抢走了。
王凡将武藏飞鸟装进大师球离开了医院后，将背上用来伪装成武藏飞鸟的那卷被褥丢进了垃圾回收站。
没过多久，他就接到了络绎不绝的通讯请求。
王凡最终只选择接通了拉斐尔的通讯。
“你在搞什么，你想害死你师父吗？”刚接通，投影中出现的却是恒天王玖让的脸。
“师父醒了，她说想出去转换一下心情，但是又无法离开医院，我只好出此下策。”
玖让一脸无语：“都这么胡来，你们师徒俩性格还真是绝配！快点将她送回去，离开了那些生命维持设备，她可撑不住多久。”
“多谢关心，我会想办法的，师父叫我了，先挂了！”王凡二话不说挂断了通讯。
王凡松了口气，想了想直接将通讯手环收如纳戒中。
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找到自己了。
我真是个天才。
如今反正短时间内也不好露面，王凡干脆向着起源之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