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交谈
做掩护还会让人心生好奇,形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但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摆着,谁能想到麻袋里装的的财宝?
岚县的风雨自然没能影响到李元婴,小村庄里一切都很平静。
李宝山家中大摆筵席,虽说是宴席,但也只有三菜,一盘水煮白菜,土豆粉条,以及唯一的一道稍微上得台面的清炖老母鸡!
为了招待李元婴,李宝山可谓是挥泪杀鸡!
这老母鸡每日下几个鸡蛋,是为数不多能供给珍贵给养的宝贝,功臣!
李元婴看着眼前的大宴,心中感动,这已经是一个底层黔首能送上的最好的宴席了!
不是盛宴却胜过盛宴!
宴席上,一个三四岁的人类幼崽活泼好动,惹得鸡飞狗跳,正是狗都嫌弃的年纪,宝山媳妇一刻也不能空闲,视线时不时扫向自家儿子,即使这样,也总能祸害这祸害那!
李宝山看着白白嫩嫩,依旧一副少年模样的李元婴一脸苦笑!
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
自己不过大了李元婴三岁,就已经老态尽显,实在是让人羡慕!
宴席上,李宝山与李元婴不断聊着儿时的趣事,两人之间多年未见的陌生感渐渐消散,再次熟络起来。
甚至因为时间的沉淀,友情越发的香醇!
……
回到家中,李元婴靠在石阶上,回想自己的所做所为,不得不感慨,心中无妹拔刀自然神!
以往有着亲在身边人,虽说是心灵的港湾,时刻提醒自己不是随风飘荡,流落异界的孤魂野鬼!
但他们也是束缚,是拖累,让李元婴仿佛被锁链捆绑,不敢胡乱招惹是非。
这事若是放在以前,最多挖坟后再突击一波,杀些人泄恨,然后铁定带着李蓉远走他乡,哪里会留在家中。
这个世界有着许多非凡手段,李元婴是知道的,真人有千里追魂,一旦确定一个人的气机,除非有特殊手段,或是真人出手掩盖痕迹,不然铁定会被追杀致死!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人身有磁场,即使痕迹处理的再干净,但天地依旧会如实的将人身磁场痕迹记录下来。
而那修为高绝的真人就像看录像带一样,通过天地交感,在脑海中能看到当时的画面。
当然,李元婴绝对不信高家能有这种高人,不然也会如此行事,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李元婴还特意蒙了脸,做了伪装,来去都趟水而行,将留下的痕迹最小化。
“既然师尊让我协助大师兄在运河建立势力,那何不趁此机会,立个山头,一旦大夏国倾倒,我也能乘势而起,重活一世,自然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
李元婴念头一动,全然忘了当年的苟道精髓!
当年初入这个世界,一切都是陌生的,不得不低调做人,如今加入青羊观,李元婴的视野被拔高,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底细,心态膨胀!
如今开始飘了!
而妹子李蓉也嫁人了,有了自己的家,如今终于能放下所有顾虑,做一些自己以前想,却不能做的事!
天赋神通武力,若只是用来苟且,这是要自绝于天地的!
如此此想着,李元婴请来了风水先生,重新迁坟,又找来了工匠,修缮院落,一番折腾,一个多月后,新坟安置完毕,房屋也修缮妥当,李元婴又给李宝山留了银子,拜托李宝山照看房屋后,李元婴带着金银飘然离去。
岚县高家,高峰一脸肃穆,冷峻,如今距离祖坟被盗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或者说线索太少,甚至连方位都确定不了,如何能抓到盗墓贼人!
为此,高家几乎沦为岚县的笑柄,颜面扫地,祖坟被盗这是耻辱!
而如今只能在礼高村祖坟旁边修筑工事,派人来看守祖坟,防止祖坟再次被盗。
事实上,高家祖坟被盗,岚县震动,各家大户听说后,虽然不乏看热闹,瞧笑话的,但都是一个反应,立刻派人将自家祖坟看护起来,派专人巡逻看守!
……
出了岚县,李元婴往运河方向前进,去往大师兄元善所在的地方。
对于高家,李元婴并没有选择突击杀人,一旦将高家打杀,高家的巨额财产李元婴根本带不走,或被其他势力瓜分,或被残存的高家族人带走,这根本不符合李元婴的利益,所以李元婴选择放高家一马,接着再成立一个势力,好在将来顺利接收高家的产业。
一路疾驰,十多天后,李元婴到了保宁山,保宁山是一座延绵数百里的丘陵山脉,地形复杂,其一角靠近运河,仅仅十多里路程,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元善特意将山头立在此处正是有着这种考量。
地势选的好,起码保持不败,这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待李元婴以特定暗号上山,见到无字辈弟子无云后,随手将三麻袋金银器物交给这名弟子。
这些钱财看起来多,但对于青羊观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李元婴并不觉得惋惜,事实上,拜入青羊观,李元婴拿到的更多!
所享用的物资传承根本不是拥有金银就能享受到的,还要看身份地位。
无云汇报后,李元婴这才知道大师兄元善手上已经有两千多号山匪。
却是元善到了保宁山,直接鸠占鹊巢,将原来的寨主及其亲信打杀,又用粮食新招了一批流民入伙,以及原先就带来的嫡系人马,三方势力汇聚,如此,不论原先的山匪以及后来的山匪,都对元善唯命是从。
简朴的会客大厅内,李元婴见到许久未见的大师兄元善。
李元婴已经拜师两三年了,但自从在拜师礼上见到大师兄元善,此后二人几乎很少碰面,据李元婴所知,大师兄元善一直奔波在外,在江湖上混有响亮的名号。
“若非这次师尊来信,我万万想不到师弟你居然是铜皮铁骨的异人!师弟果然好造化!为兄真是羡慕的紧呐!”
元善感慨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元婴,脸上并没有嫉妒,唯有赞叹。
事实上,刚刚来信时,在得知李元婴是异人时,元善连连叹息,心中也有嫉恨,但很快就平复下来。
异人而已,自己的武道修为未尝不能与之匹敌!
这是元善多年习武,用汗水浇灌的绝对自信!
李元婴听了一脸苦笑连连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短暂的交流后,李元婴一脸严肃的问道:
“大师兄,你老实告诉我,我们现在到底在干啥?”
一路观察,李元婴见到山匪完全是正规军队训练,还进行战阵演练,这哪里像是打家劫舍的山匪,反倒像是军纪严明的军队!
这可不是王老道说的那样,用来以期未来,占据运河的说法!
“是不是要造反?”
造反?
自家师弟虽然表情凝重,但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太简单。
能猜到李元婴的想法,元善差点咬到舌头。
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
大夏国如今虽然乱象渐生,但民心依旧在,那些上了岁数的芸芸众生,很多人的思想依旧还活在那段岁月中,夏太祖离世不足三十年,这些人成长在那段时间,脑子都有些不正常,异常的相信夏太祖,进而也愿意接受大夏皇族的统治,特别是寒门子弟,就是大夏皇族的铁杆,不然如今的皇帝拿什么与天下权贵士绅斗法!
甚至元善自己都是听着夏太祖的故事长大的,让自己去造反,怕是心理上都过意不去!
对于如今的局面,元善始终坚信,皇帝没错,有错的是那奸臣巨恶!
元善暗叹一声后摇摇头道:
“造反这话可不能乱说,夏太祖征战四十年,治国五十年,期间不知道培养了多少能人异士,虽说大多战死,老死,但如今依旧还活着一批人,他们不死,大夏是亡不了的!
再有,那些勋贵家族,即使变心变节又如何?身在大夏,他们与大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变心,也不过是贪欲膨胀,是绝对不希望大夏倒塌的!”
听到元善的话,李元婴暗自惊叹,又摇摇头道:
“这些人会永久保持信念?如今夏太祖离世不足三十年,乱象始生,这何尝不是人心思变,故意放纵所致,人心鬼魅难测,也许当年信念如铁,坚不可摧,但随着时间流逝一切都会磨灭!”
李元婴的话让元善沉默良久,突然坚定的说道:
“真人信念纯纯,如大日凌空,永不退转,即使死亡也不能变其心意!”
话虽如此,但元善也不敢肯定,世界在变,人心亦在变……
“师弟,你不要再胡乱猜想了,此次建立山头的确是为了练兵,但不是造反,而是自保,当然也有一部分是为了赚些钱财,师尊已经可以肯定,如今的朝局很乱,当年夏太祖与佛道等方外之人立下约定,而如今,约定被撕毁,可见其凶险!”
说着,元善为了让李元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又道:
“你二师兄等人如今身在闽越,被朝廷下了严令,倭人不除,永不回山!几乎被死死地绑在闽越!这何尝不是变相削弱我道观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