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小人贵人
丁焱焱的三言两语，不仅敲了他的竹杠，也为他指点了迷津，的确，没必要太为这些钱心疼，虽然他为此付出了巨大努力，但这不算什么血汗钱。既然不是血汗钱，就不要看得比命还重要。
天下的钱都是没有主人的，钱在哪里都只是个过客，它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人都只是代管者，而不是所有者。
大钱更是如此。
既然钱不属于自己，自己也是不是钱的主人，这些不是自己的钱，为什么还要扣扣索索的？扣扣索索，反而会导致堵塞。作为金钱流通的一个环节，要保证金钱申畅通无阻，而不是人为制造堵塞。鲧用堵塞的方法治水，反而导致水患更加严重，最终身败名裂，惨遭斩首；鲧的儿子用疏通的方法治水，水患得到治理，人民安居乐业，自己留芳百世。
来得快，去得快；去得快，来得快。来是为了去，去是为了来，越来越去，越去越来，为什么还要像个老农民一样想不开？
这样想着，凌雪峰心情越来越畅快，发现一切都变得那么可爱，不仅丁焱焱变得可爱了，就连姜钧也变得可爱了。这些人并不是生命中的小人，恰恰相反，是生命中的贵人。他们都不是来掠夺你的，而是来帮助你的。虽然他们帮助你的方式让人无法接受，然而如果没有这样的帮助，你也不会有这样的成长！
这些道理想明白了，凌雪峰恭恭敬敬把钱袋子交给了丁焱焱，他的这种表现，倒让丁焱焱大感意外。最终，她把钱袋还给了凌雪峰，里面的钱也没有全拿走，而是给凌雪峰数出了三千块。
至于她拿走的钱有多少，他只能通过账本和开出去的收据来计算了，能不能和真实的数字合到一起，他就不得而知了。
返回店里，凌雪峰迎来了一段前所未有的繁忙。
好在有洪晓霜母子，他们既给他提供了更大的精神动力，也使他腾出手来，出去跑事，或者回家休息。
于天问也让他欣慰，这个女孩虽然其貌不扬，却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无穷无尽的创意。特别是她提出的印传单、发传单的点子，更是让他尝到了指挥千军万马的甜头。
为了避免姜钧卷款外逃或丁焱焱趁火打劫的事件再一次发生，凌雪峰对于资金的管理，都比以前更加严密了。既不能让别人近距离、长时间接触资金，又不能让他们接触账目。至于日常开支方面，也更加精打细算，不仅杜绝各种不合理开支，对于合理开支也力争做到严丝合缝。
浓缩为四个字就是“开源节流”。
原计划广告是要跑印刷厂印的，但是他在关键时刻改为用油印机印。
学校有钢板、蜡纸和铁笔，他会刻钢板，于天问也会。刻完钢板，把蜡纸绷到油印机上，用滚子一推，一份份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传单就印出来了。
花了半夜功夫，印了不到一千张，蜡纸就歪歪扭扭的，又换上于天问刻的蜡纸。
但是印了三百多张，油印机坏了，漏油，把纸染得黑乎乎的。
于天问打着哈欠说：“还是到印刷厂更划算。”
凌雪峰摇着头：“也许这一千多张都发不完呢。”
于天问说：“最多两天就发完了，我估计我们最少要发五万张。”
果然，第二天于天问就把这些油印传单发出去了。凌雪峰也觉得去印刷厂印才是正理。
印刷厂他已经跑过一次，建立了很好的渠道。虽然他的业务量不大，但是印刷厂却在价格和付款方式方面，都愿意给他最大的优惠和便利。他知道，印刷厂之所以这样，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他的老丈人。
凌雪峰也颇为心安理得地利用了印刷厂提供的赊欠机会，虽然印传单需要的钱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对于凌雪峰而言，能够赊欠的，绝对不给现金，手里没钱不给，手里有钱也不给。对于不可抗性人员，要把钱想得开；对于可抗性人员，要把钱捏得紧，能多捏一分钟就多捏一分钟，能多捏一分钱就多捏一分钱。
那一万张整整装了一麻袋，凌雪峰用自行车驮着它们，感觉死重死重的。
一到店里，传单就被于天问和她的姐妹们叽叽喳喳瓜分完了，凌雪峰甚至连店里都没留下一份。
第二天，就有一个名叫海怡童的女孩回来报告，自己的传单不够发了。
凌雪峰问她为什么发得这么快？
海怡童说：“这有啥难的？挨宿舍去串，附近挨电线杆贴……”
凌雪峰说：“现在传单都没了，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海怡童说：“得趁热打铁，赶紧再多印些传单。”
凌雪峰说：“印那么多，能发得完吗？”
海怡童说：“本校发完再发外校，外校发完再发校外。”
凌雪峰说：“慢慢慢，说得啥绕口令我都没听清。”
海怡童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凌雪峰明白了：“这得和天问商量商量。”
海怡童说：“时间就是金钱，还商量个啥呀？再说你是老板，又不是她。”
凌雪峰说：“你的意思是？”
海怡童说：“兵贵神速，得赶紧印。”
凌雪峰说：“可是我今天也没时间去印刷厂呀。”
海怡童说：“你没时间我有时间。”
海怡童把凌雪峰说服了：“印刷厂在哪里你能找到吗？”
海怡童说：“不知道可以问呀。”
凌雪峰快要被说服了，但姜钧留下的阴影永远不可能消失，他还想刁难刁难她：“假如我一分钱也不给你，你能把传单印回来吗？”
海怡童说：“可能有些难度，不过难度不大。你想印多少？”
凌雪峰说：“印五万张。”
海怡童说：“如果办成，你给我什么好处？”
凌雪峰说：“你觉得呢？”
海怡童说：“如果办成……你能不能帮我留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