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年轻一辈第一人
舞台上，灯光一暗，两道身影站在从黑暗中缓缓走来。
身影也渐渐明了。
一个是头发花白，身材消瘦，嘴上留着一撇胡子的六十多岁男人。
另外一个是李克秦。
“我去！”
看到李克秦旁边的男人，林寻脱口而出，有点被惊到。
他来得晚，根本不知道别的歌手请的助唱嘉宾是谁，这两天泡在彩排现场弄歌，也没功夫特意去酒店打招呼。
没想到李克秦请的人会是他。
香江歌坛老将林子详，人称铁肺，七十年代出道，流行音乐最杰出的歌手之一，往后十年拿遍了香江所有歌曲能拿的奖。
铁肺加零瑕疵，韩虹怕是要凉。
直播间，有年轻人不认识林子详，询问道：“有人没人科普一下，这老头是谁，不出名啊！”
“不认识+1”
“不认识+2”
“不认识+1008611”
“我去，林子详都过气成这样了吗？来个老哥给他们上一课。”
“就这么说吧，别人演唱会台下坐的是粉丝，他开演唱会台下坐的是四大天王。
“据说当年刘德桦学歌还是他教的。”
“哥哥张国荣也曾经在公开场合说林子详是他的偶像。”
“男儿当自强了解一下，还有星爷苏乞儿里的长路漫漫任我闯。”
“是他啊，你要这么说就明白了，期待。”
台上，灯光完全照耀全场，六十多岁的林子详身形微微佝偻，岁月在他脸上留下许许多多痕迹。
但精气神很好，目光发亮炯炯有神。
在场的五百位观众分别有七零后一批，八零后一批，九零后一批，有一定音乐素质。
相比网友，他们阅历更强，听的歌更多，林子详这个名字还是认识的。
看到这对组合后全场起立响起掌声。
这是对乐坛前辈的尊重。
主持人汪函给两人报歌，歌名数字人生，念完没有停留舞台，悄然退到台下。
“填满一生全是数字”
“谁会真正知是何用意”
“烦恼一生全为数字”
“圆满的掌握问谁可以”
“明明刨正２３为何弹出４１”
“谁人能够预知”
“４点３４价位暴升”
休息室，林寻撇头小声对韩虹道：“他们俩这场怕是要输了。”
说实话，两人一出场，他心凉了半截，这种王炸组合人气本来就逆天，只要歌曲选得不差，投票差不到哪儿去。
还没开口，他们赢了一半。
但选这首歌是败笔。
数字人生，这是一首很高很高难度的粤语歌曲，对唱功和气息要求很强悍。
歌是好歌，观众也得能欣赏才行。
下面坐的都是内地观众，粤语歌不占优势，这首歌节奏又快，根本听不清唱的是什么。
“未必。”韩虹摇头，“现在观众音乐素养还是很高的，这首歌难度大，我都未必唱得下来，拿高分是肯定的。”
林寻没好意思反驳她，“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台上，李克秦和林子详深提一口气，开始飚唱功。
“０４３４０４３４０２３２０２３２”
“０６４６０６４６０７０７”
“０５１５０５１５０２４２０２４２”
“０６９６０６９６０２７２０２７２”
“３０６２４７００……”
什么叫数字人生，这就是数字人生，本来歌曲节奏就快，唱得还是粤语，观众根本听不清。
只是莫名觉得很厉害。
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不管是李克秦还是林子详，都没有明显听到他们换气。
网上，网友却不这么看，嘲讽声一片。
“就这？”
“唱的什么鬼，实在欣赏不来。”
“老人家过气不是没有原因。”
“牛逼，但凡听到一个换气声算我输。”
“一味炫技，落了下乘，可惜这么好嗓子。”
“12345678，我觉得我上我也行。”
“谁选的歌，大败笔啊，唱首男儿当自强也行啊。”
两位歌手还在倾情演唱，不知道直播间的事，唱完后林子详微微喘气，额头细汗密集。
终归还是老了。
体力有点跟不上。
唱完，两位歌手鞠了一躬，一言不发从侧边离开舞台。
这是节目组规则，防止开口拉票。
第二个出场的歌手是汪半壁，邀请的助唱嘉宾是陈亦迅，两人合唱普通话版的十年。
台下一部分观众听得眼睛通红，低声抽泣。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歌手唱歌，台下观众能听哭，太假。
其实现场听歌和隔着屏幕，或者听录版的差别大了去。
哲学上，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两次，歌手也是一样，不可能唱一首歌两次。
心情不同，年纪不同，时间地点不同，歌手对同一首歌情绪表达不一样。
录版音乐是经过多次录制，剪辑，修音，后期制作弄出来的，没有灵魂。
现场版你能听到歌手呼吸，情绪表达更加饱满，代入更强，更赏心悦目。
“走了，到我们了。”
林寻还在闭眼听歌，韩虹一巴掌拍他膝盖上。
“这么快？”林寻跳起来。
“上场要时间，咱们得候场，不能等老汪开始喊了才过去吧。”
过道里，遇到汪锋和陈亦迅，林寻不仅多看了这位香江歌王几眼。
陈亦迅代表作，十年，好久不见，富士山下，浮夸，k歌之王，不要说话……
其中十年被音乐人评价为，再过五十年，还能排进十大华语歌的存在。
他和四大天王的区别只是四大天王比他出道早。
“你好。”
“你好。”
简单打了个招呼，双方擦肩而过。
……
跟在韩虹身后，林寻站上舞台。
台下人很少，只有五百个大众评审，也就是观众。
这些人从网上层层赛选而来，各个年龄阶段都有，每一个人对音乐都有一定了解。
韩虹对着一侧乐团点点头，不等那边伴奏，林寻拉开嗓子清唱。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开口就是清唱的戏腔，台下五百大众评审头皮一发。
后台休息室，陈亦迅坐在沙发上，看着显示屏上的林寻道：“年轻人有点东西啊。”
汪锋苦笑道：“东西大了去，他现在应该是国内乐坛年轻一辈第一人。”
国内？
陈亦迅有点不信：“真的假的？”
“你搜一下他的歌就知道了，我好几次演唱会热搜都被他发新歌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