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太多
仲宫望着江日胜离开的汽车,意味深长地说:“你们的江处长是个好人。”
贺仁春马上说道:“江处长人很好的。”
等江日胜的汽车消失在视线范围,仲宫脸上却露出鄙夷之情,还讥讽道:“可惜,胆小如鼠。”
贺仁春说道:“江处长生性谨慎,做事稳妥,是我学习的榜样。”
仲宫冷声说道:“贺先生,你的任务是把人带到历城龙山乡。注意,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得与外界联系,也不能告诉他们目的地。”
贺仁春说道:“好。”
仲宫派了一名日籍特务跟着他,贺仁春原本还想去趟鲁兴宾馆,只能作罢。从现在开始,他必须严格执行仲宫的命令,绝不能让这个小鬼子看出什么。
江日胜叮嘱过他,只有取得仲宫的信任,才能顺利除掉他。再说了,他与江日胜早就约好联络暗号,要传递消息有的是办法。
江日胜安排的三十名武装便衣特务,都集中在按察司街11号。贺仁春带着他们离开后不久,江日胜就过去了一趟。
随后,江日胜再去鲁兴宾馆。
江日胜到二楼餐厅后,将一张蚕豆大小的纸条塞到苏志梅手里,轻声说道:“这是紧急电报,马上拍发,记得时间不能太长。”
苏志梅的声音轻而坚定:“是。”
这次的电报内容只有几个字:龙山乡。
江日胜相信,只要组织上看到这几个字,马上就会明白。
随后的几天,江日胜每天正常上下班。先去特高支部听谢景禹报告,自己再去泺源公馆向武山英一报告。
特高支部和剿共班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
虽然被抽调三十名武装特务,泉城的工作还是要开展。
下午,江日胜正在剿共班的办公室睡大觉,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是武山英一打来的:“江桑,你马上过来。”
武山英一的声音很沉重,江日胜不敢怠慢,放下电话就跑。
他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武山英一语气不善,说明日本人又吃了亏。
武山英一看到江日胜后,沉声说道:“江桑,仲宫出事了。”
江日胜急道:“出事了?贺仁春呢?其他人呢?”
仲宫出事是必然的,贺仁春别出事就行。至于其他武装特务,如果机灵的话,最多吃点苦头。真要是跟共产党作对,不会有好下场。
武山英一安慰道:“暂时还不知道,你也不要太急,他们是中国人,应该不会有事的。”
江日胜问:“不是说没有危险吗?武山君,贺明远到底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武山英一叹息着说:“龙山乡的周恩锡,联合几十个村的道会门,发动了上千人搜捕中共柳埠区的工作人员。原本还抓了十几个人,包括他们的副区长。哪想到,历城的共产党反应很迅速,他们出动了武装部队。我们的人毕竟没经过训练,不是他们的对手。仲宫被流弹击中,不幸遇难。其他人,大多失联。”
任务都失败了,也就没必要再保密。再说了,他对江日胜也从来不设防。如果江日胜都不值得信任,整个泉城也就没可信之人了。
江日胜问:“为什么不派皇军出动呢?哪怕是治安军也好。”
武山英一没好气地说:“那一片是共产党的地盘,我们哪次扫荡占了便宜?”
如果出动日军或伪军,八路军必然会出动更多的部队,到时候损失会更大。现在的八路军不同往日,日军无法集中大股兵力,只能靠特务搞些小动作了。
江日胜喃喃自语:“那可怎么办?三十名武装特务呢。”
武山英一安慰道:“是啊,这是一股很强的力量,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
江日胜说道:“仲宫离开泉城前,曾向我保证,这次行动没有危险,每个人都会平安归来。可现在,他却没回来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为什么共产党的部队反应速度这么快?是我们行动迟缓,给了共产党机会?还是共产党的反应速度太快?抑或,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武山英一摇了摇头,说道:“周恩锡的人是帮乌合之众,有人走漏消息也正常。正式行动前,整个行动由仲宫负责,应该没人知道,就连贺仁春,应该都不知道详情。”
江日胜松了口气:“没有情报泄露就好。”
既然武山英一认定没有走漏消息,那此事与贺仁春就没关系。他现在担心的是贺仁春的安全,毕竟他的身份是警卫团特务处副处长,一旦被我军发现,哪怕贺仁春投降,也是当成俘虏。
武山英一说道:“具体情况,要等你的人回来才能确定。目前,包括贺仁春、周恩锡等人都失联了。”
江日胜鼓起勇气说道:“武山君,我想……派人去趟龙山乡打探消息。至少,要知道贺仁春等人的下落。”
他其实很想说,自己亲自带队。可这样的话,显然不符合他的人设。江日胜在日本人眼里,一向胆小如鼠,出泉城都胆战心惊,遑论去共产党的地盘了。
武山英一突然说:“江桑,如果我想让你亲自去一趟,你敢么?”
江日胜目光坚定地说:“当然,只要是武山君的命令,日胜义不容辞,绝无二话。”
武山英一安慰道:“那好,你就去跑一趟,历城虽有八路军活动,但部队不多。”
江日胜缩了缩脖子,问:“武山君,我能请皇军一部配合吗?”
武山英一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给你一个小队吧。”
江日胜说道:“治安军那边……”
武山英一说道:“我知道你跟他们的关系好,只要他们愿意,不管调多少部队保护你都可以。但有一点,我不出面。”
江日胜高兴地说;“已经很好了,多谢武山君,剩下的事情我能处理好。”
武山英一看到江日胜的神情,提醒道:“你别调动太多的部队。”
江日胜说道:“放心,不会太多的。”
显然,两人对“太多”的理解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