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算计

  安潇潇看他的眼神,早已经是含了三分质问,三分谴责,还有三分的难以置信!
  而乌昊辰则是眼神清明地看着她,并没有半分的自责和愧疚——
  安潇潇的嘴唇都有了些许的苍白,手指搭在了桌子上,却是微微抖动着。
  “是不是你告诉了墨扎?”
  “你觉得,墨扎就只有这点儿本事?”
  安潇潇微怔,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墨扎一直就对大渊有着异心?
  可是南疆那等弹丸之地,难道还敢造反不成?
  又或者,他只是单独地针对澈公子?
  若是如此……
  安潇潇的脸色一下子反复不定。
  “潇潇,我知道墨扎在你心目中是个什么位置。从一开始,我知道他是你和安子轩护着的人时,就知道,他和摄政王迟早要对上。”
  事实上,如果是因为安潇潇消失了三年,只怕,事情也不会拖到现在。
  墨扎对安潇潇的心思,乌昊辰能看得出来,相信安潇潇自己也有所察觉。
  “我以为……”
  安潇潇出声,却是觉得绵软无力。
  “你以为什么?”
  乌昊辰的声音透着几分清冷,“你以为你跟他说清楚了,你以为你已经嫁人了,所以,他对你就应该死心了?”
  安潇潇低头,喉咙动滚动了两下,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潇潇,你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有些事情的轻重,你也应该知道。”
  安潇潇不发一言,她知道乌昊辰这是什么意思。
  “师兄觉得墨扎不适合继任南疆王这个位置?”
  “他做南疆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至少,目前来说,我没有要更换南疆王的打算。”
  安潇潇知道乌昊辰的本事。
  既然是南疆的国师,必然不可能就空有一个身分。
  连南疆王的上位,都必须要得到他的首肯,足以看出,他在南疆的势力有多么庞大!
  “那些人……”
  安潇潇只说了三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又或者,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词汇来描述,她想要做的事。
  乌昊辰也不急,就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师兄,你可以阻止他们对付清流的,是不是?”
  乌昊辰勾唇一笑,“不错,若是以南疆国师的身分,本座自然是可以。只是,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安潇潇微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她知道,乌昊辰说的没错。
  毕竟,他是南疆的国师,理应和南疆王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
  “师兄,如果清流真的出事,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乌昊辰的眸色一暗,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整个人募地站了起来,随后目光直直地瞪着她。
  “真是好本事呀!巫族的圣女,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潇潇,你是不是以为,你这般威胁我,我就一定会答应你?”
  声音凛冽,即便是刻意地压制着,可是仍然能感觉得出来,他此时有多生气。
  安潇潇的心底有些发虚。
  她不得不承认,其实刚刚那话,的确是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在的。
  即便乌昊辰不是她的表哥,可还是她的师兄。
  而且这么多年,一直是对她疼宠有加的。
  所以,她刚刚才会使了性子,说出那般直白的话来。
  可是换了两口气之后,安潇潇的神色就坚定了许多。
  “师兄,我不是在故意威胁你。我知道清流有几分本事。若是在大渊,倒还好。可是他毕竟去了南疆,去了血花谷。若是墨扎当真对他痛下杀手,那我自然不能再容墨扎。”
  说到此,安潇潇深吸一口气,眼神更加地凛冽了起来。
  “即便是有人护着他,我也一定要亲手杀了他,随后,再随清流而去。”
  “你疯了?”乌昊辰的眸光动了动,也看得出来,安潇潇的神色不似作假。
  “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子是什么状况。就算是我倾尽全力,也一定不能让清流有事。若是当真出了意外,我定不敢独自苟活于世。”
  想想澈公子三年来始终不曾放弃寻找她。
  安潇潇便觉得自己能为他做的事情,委实不多。
  安潇潇转身,没再看乌昊辰,“四月!”
  “是,小姐。”
  “通知璇玑阁,所有人手去即刻赶往血花谷,保护摄政王。”
  “是,小姐。”
  乌昊辰眯了眯眼,没出声。
  “九月,青越可在府上?”
  “回小姐,在呢。”
  “将他叫来。”
  “是,小姐。”
  乌昊辰站在了她的身后,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就知道这丫头的心里早已有了取舍。
  事实上,她的心一直都是向着澈公子的,而墨扎,情分再深,也不可能深得过她的夫君。
  “给王妃请安。”
  “免了,我问你,你可能调动王爷手下的所有力量?”
  安潇潇没提幽冥阁的名字,不过在说的时候,给了青越一个眼神示意。
  “回王妃,大部分是可以的。”
  “即刻调用所有人手,赶去南疆的血花谷,务必保证王爷的安全。”
  青越愣了一下,王爷去血花谷的事情,他也知道的。
  只是王爷不是百毒不侵了吗?
  他们这些人去了,只怕也是进不得血花谷的。
  “王妃?”
  “有人要暗杀王爷,所以你们此去,任务艰巨,记住,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血花谷。”
  “是,王妃。”
  青越脸色一变,听说主子有难,自然也急了。
  乌昊辰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开,当下也明白,若是自己不肯出手,安潇潇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动用所有力量来保证李澈的安全的。
  “师兄,这别苑,我怕是不能再待了。其它的,我别无所求,若是我跟清流当真有什么不测,我只求你将孩子送到连云关,我父亲母亲那里。”
  乌昊辰的脸色阴暗,“胡说什么!姑母的身子才刚刚调理地差不多了,你又跟着来添乱!”
  话落,快速出手,直接就点了她的穴道。
  安潇潇一时不察,没想到乌昊辰会突然对她出手,自然也就毫无防备。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中了招。
  “师兄?”
  “你放心,我既然告诉了你墨扎的打算,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安潇潇的面色一松,“师兄答应救清流了?”
  “你派了那么多的高手云,他也未必就会有危险。”
  乌昊辰人虽然不在南疆,可是不代表了,他就什么也不能做。
  不过一会儿,便将几只信鸽放飞了出去。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会护着他,就一定不会让他死了。”
  安潇潇的面色一黑,“缺胳膊少腿也不行!”
  乌昊辰的动作一僵,瞪她一眼,“我现在扶你进去,穴道一个时辰后自会解开。你最好是乖乖地在这里调理身体,否则,别怪我下次点个更狠的!”
  安潇潇哼了一声,显然并不是很在意。
  两人可以说是师承一脉,他有几分本事,她会不知道?
  刚刚若不是她自己一时大意,又岂会让他轻易地得手了?
  不过,想到在南疆的地界,只要师兄出手了,那么,清流的安全,应该就是可以保证了。
  同一时刻,南疆血花谷。
  澈公子才刚刚从血花谷出来,身上到处都是污迹,狼狈不堪。
  看着遍地的尸体,眸底一片寒凉。
  十余名暗卫靠了过来,“王爷,此处危险,不宜久留。”
  澈公子点了点头,虽然地上的尸体中,他的人占了少数,可是仍然有几分心疼和怒气!
  一行人快速地撤离了血花谷的出口,只是刚走不过十里左右,便又遇到了大批的杀手。
  之前,澈公子带在身边的普通侍卫,都已经折损,如今,自己的暗卫,也已经有人受伤了。
  这一次的截杀,人数不多,可是胜在了对方个个都是高手!
  澈公子与他们交手之后,便当下杀心顿起,身法比平时,更快了一倍不止!
  “王爷,快走!”
  解决掉了大部分的杀手,北使这边自然也有几分的急切。
  毕竟,这才这么短的距离,已经遇到了两拨杀手。
  而且从武功路数来看,应该不是出自同一路。
  换言之,应该就是有人买凶杀人了。
  澈公子眸子里泛着杀意,那嗜血的光茫,从一开始,就不曾黯淡过。
  “改走山路!”
  大路上只怕还会有其它的杀手埋伏着。
  走山路,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等到安潇潇派过来的人赶到的时候,澈公子身边的暗卫,已经折损过半。
  不过,好在青越等人找到他时,已经发现有人在暗中帮他们解决掉了两批杀手。
  “查到了吗?”
  青盈瞄了一眼主子,“是血祭楼的人干的。”
  澈公子眯眼,血祭楼,还真是不怕死呢。
  “至于其它的人手,有的是苗疆当地的一些江湖组织,有的是大渊的杀手。还有一些人,属下现在也不能辩明到底是何方势力。”
  澈公子的唇角微勾,好看的唇形上,描绘出了一丝淡漠的凉意。
  “不必盯着那些人了。本王看着王城的王宫有些旧了,给他们一个重建王宫的机会吧。”
  青越愣了一下,之后也便明白了过来。
  当天晚上,南疆王宫的某处宫殿,便突起大火。
  而且大火蔓延得十分迅速,直接将旁边的一处专门供奉着先王手扎的宫宇也给烧了。
  等到墨扎听到消息的时候,火势已经无法控制。
  无奈之下,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处宫宇被烧了个干净。
  这已经是两日后的事情了。
  墨扎此时看着漫天大火,心中自然是升出了几分的烦燥。
  他有预感,这把火,只怕是与那位摄政王脱不了干系的。
  他没想到,派出去了那么多的人手,竟然还是不曾伤了那个人分毫!
  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墨扎气得一脚便将一个小杌子踢翻,火气大的,头顶上似乎就要冒烟了。
  “王上,您消消气,如今天干物燥,发生这等走水事件,也属平常。”
  小太监自然是想着先消消王上的火的。
  “国师呢?”
  “回王上,国师外出云游,听闻已经到了南蛮国。”
  “可知国师何时回来?”
  “回王上,国师身边的人说,国师此次远行,许三五月,许一年半载。”
  墨扎气得一拳又打在了床柱上。
  小太监吓得激灵一下子,再不敢多言了。
  “去,你即刻给宫外送消息,孤明晚会在御花园召见他。他手上最好是有足够的筹码,否则,孤定然让他有来无回。”
  “是,王上。”
  墨扎的脸色阴沉,一双精明的眸子里,泛着些许阴冷的光。
  他登上南疆王位这么久了,这是第一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难道是他真的技不如人?
  不!
  他绝不相信这样的事情!
  他相信,只要他能杀了李澈,潇潇就一定会愿意多看他一眼的。
  另一边,已经快到南疆边界的一行人,则是都累得不轻。
  “王爷,另外两拨人被截杀,从手法上看,对方动手很干脆。应该是受过专门的训练。”
  澈公子嗯了一声,“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是南疆人做的。”
  澈公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袋子,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
  无论如何,这一趟,总算是将血莲拿到了。
  回去之后,再配上了冰延的药效,潇潇一定可以平安无事了。
  思及此,什么疲惫,什么伤痛,也就都不重要了。
  再说大渊京城这边,倒也是开始热闹了起来。
  因为乐瑶公主与襄国公世子的婚事也将到了,襄国公府上下,也是喜气洋洋。
  安潇潇其实是有些郁闷的。
  也不知道,到时候澈公子能不能赶得回来。
  他是大渊的摄政王,而且成亲的又是德阳大长公主的儿子,于情于理,摄政王都应该露个面的。
  看到她百无聊赖地歪在床上,乌昊辰则是有些宠溺地斥责了两句。
  “看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你男人没事,祸害遗千年,没听说过吗?”
  安潇潇撇了撇嘴,“母亲都已经回去几天了,怎么也不见有消息送过来了?”
  乌昊辰一怔,随即有些哭笑不得。
  原以为她是在担心摄政王的安危,却不想,她竟然只是在想着钟离府上的琐事。
  “你的心还真是大!”
  “那不是师兄你说的,他没事嘛。”
  安潇潇反驳地倒是挺快的。
  “七月,长沙黎家的事情查地怎么样了?”
  七月给小姐端了茶过来,再将一封信取出。
  安潇潇打开看了看,随后有些嫌弃道,“我原以为是这黎家姑娘长得好看,被什么恶霸看上了,却不想,竟是这般地因由!简直就是污了我的眼睛。”
  七月没看信里面的内容,弯了弯眉眼,有些好奇,“小姐,那位黎姑娘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了!简直就是太不对了!”
  安潇潇的脸上一下子有了光彩,好像是她有事情要做了一样。
  原来,这位黎小姐在长沙是许了婚事的。
  只是奈何对方的家道中落,如今也勉强就是有处宅子,二十余亩的薄田。勉强吃穿不愁。
  这在黎家人的眼里,简直就是破落户了!
  前些日子,那人持了当年订亲的信物上门,说是要商议着凶娶黎小姐。
  这下子,可就将黎家的人给激怒了。
  特别是那位黎夫人,也就是洪氏的亲妹妹,当下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恨不能将人家男子给剁碎了!
  只是男子的手上有当年的订亲书,而且还有信物。
  更要命的是,当年黎家与人家订亲的事情,在长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所以,事情也不好闹地太大。
  所以,最后还是黎老爷出面,说是黎小姐生了重病,不愿再拖累男方,主动提出退婚。
  可惜那男子也是名秀才,书读的多,脑子却也不迂腐。
  一看到了当初黎夫人对他的态度,也就明白,人家这是看不上他了。
  男子原本也有意退婚,哪成想,回府一说这事儿,自家母亲便气得晕了过去,生了重病。
  如此一来,这婚事自然也就不能退了。
  黎家无奈,只好想了个法子,先把人秘密地送到京城,之后再想办法安抚那位柳公子。
  只要柳公子愿意息事宁人,并且双方解除婚约的话,黎家愿意出些银子做为补偿。
  奈何,柳公子也是读书人,哪里能受得了这等的侮辱!
  好似他们柳家就是贪图了黎家的那点儿银子,所以才会答应退婚的。
  双方僵持不下,黎家觉得反正女儿现在人也不在长沙了,便不再搭理他们母子了。
  七月听罢之后,一脸的鄙夷,对于这位黎小姐的人品,一下子也便拉下来好多。
  “论说,她想寻门好亲事,找个好前程,倒也不为过,可以理解。只是,若一开始他们就好言好语地说,柳家也未必就会不知道。”
  安潇潇说着,还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惜了,这个黎夫人是个蠢的,低估了一个读书人的风骨。”
  乌昊辰听罢,则是笑了笑,世间的这些人和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正如安潇潇所言,黎家姑娘想要另攀高枝,也未尝不可。
  只是,不该一开始就将人家给作践了。
  那位柳公子,只怕也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会不肯答应了。
  另外,家中老母因此而气病,若是真的就此一拍两散,柳公子也只会觉得是自己没用。
  “小姐,这件事情,您是想着管一管的?”
  安潇潇摇头,“与我无关,何必自寻烦恼?”
  七月的嘴角一抽,既然如此,那您一开始干嘛让人去打听这个?
  “本妃只是闲得无聊了。想要看看这位黎姑娘的段位高不高,是不是能和本妃过上几招。”
  七月微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是乌昊辰,扑哧一声就乐了。
  “你这丫头实在是太过毒辣了!就那姓黎的姑娘,若真能在你的手底下过两招,只怕就被扒地皮都不剩了。”
  安潇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
  “行了,这件事情,暂且不提,我问你,用血莲和冰延来治我的心疾,你的把握有多大?”
  乌昊辰见她终于肯正视自己的问题了,倒是也笑得正经了几分。
  “以前没有冰延,我最多只有八成的把握。如今有了冰延,你痊愈的可能性,应该是九成九了。”
  安潇潇嗯了一声,“这两者的药性太过霸道,只怕届时,还得劳你费心,用内力先护住我的心脉了。”
  乌昊辰点头,“这一点你不必担心。”
  安潇潇与他聊了一会儿,就看到九月将两个孩子给带进来了。
  “给母妃请安。”
  “给王婶儿请安。”
  看到两个萌哒哒的小娃娃,安潇潇的心情则是格外地愉悦。
  “你们两个今天都去玩儿什么了?”
  “我们一起去看花开了。”
  小世子的声音很清脆,而且一听,就知道是个男孩子。
  “哦,那不如跟母妃说说,是什么花,开成什么样儿了?”
  小世子坐在了她对面的一个小软凳上,然后笑眯眯道,“我们看月季开花了。早上的时候,还是花苞,上面只有一些缝隙的。可是一个时辰之后,那隙缝就变大了。”
  安潇潇挑眉,温和地笑着,微微点头以示鼓励,让他继续说。
  “等到了我们回来之前,那月季花已经开成这样了。”
  说着,小世子还拿自己的小手比划了一下。
  “母妃,儿子看到,那花是粉色的,可漂亮了。”
  “乖。那除了看花,还做什么了?”
  “儿子和妹妹一起背书了。”
  乌昊辰一口茶差点儿没呛在了喉咙里。
  这才多大的孩子,竟然就背书了?
  他识字吗?
  安潇潇不满地瞪了一眼弄出动静的某人,然后再转过头来,脸色温和慈爱。
  “那不如你背背看,也让母妃听听好不好?”
  “好!”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刚开始六个字,安乐公主还能跟上,可是到了后面,安乐就明显地不会了。
  倒是李睿的口齿清晰,而且一直背到了“此四时,运不穷。”
  这简直就是让乌昊辰瞠目结舌呀!
  再低头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孩子,该不会,也跟他父亲一样,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吧?
  安潇潇和澈公子其实都算是半个巫族人。
  可问题是,这两人的身上都有着巫族的一些特点。
  比如说安潇潇的预见能力。
  再比如说,澈公子高超的记忆力,以及在武学上过人的天赋等等。
  说不定,这个娃娃可以结合两人的优点的!
  若是果真如此,那简直就是一个天才了!
  于是,乌昊辰原本对这个小世子的不以为意,到了后来,直接就变成了‘爱不释手’了!
  因为他抱着小世子问东问西的,一直折腾了一个时辰。
  直到小世子说是要尿尿了,乌昊辰才肯放人。
  安潇潇大概也知道了乌昊辰到底是在想什么了。
  “我警告你,不许打我儿子的主意!”
  乌昊辰有些无辜的耸了耸肩膀。
  “我有做什么吗?”
  “你没有吗?”
  安潇潇阴恻恻地盯着他看,说出来的话,几乎是能把对面这个男人给冻死。
  乌昊辰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好吧。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的天赋不错,以后我可以将他带在身边。正好,他不是还没有师父吗?我就委屈一些,勉强做他的师父吧。”
  安潇潇的嘴角一抽,明明就是他想要霸着她家的小世子不放了,竟然还做出这等委屈的样子来。
  简直就是过分!
  “不必了。我和清流反正也不忙,我们可以自己教孩子。”
  乌昊辰的眼睛眯了眯,“潇潇,你的心疾,可是还没有治愈哦!”
  安潇潇的眼皮一抖!
  我去,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呀!
  安潇潇强迫自己深呼吸,深呼吸,千万不要跟这个男人一般见识!
  乌昊辰看着她的样子,便呵呵一笑,“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立马就让人去准备,然后行拜师礼。”
  安潇潇抚额,要不要这么着急?
  乌昊辰心里头精明着呢!
  当然要了。
  万一等摄政王回来了,不答应怎么办?
  这么好的苗子,他可是说什么也不能放过的。
  安潇潇不知道的是,这位师兄,已经在幻想着将来让小世子接手他肩上的重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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