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技能量化人生
高二（3）班的教室里，老师和学生都在听着广播，在听到有人获得八道口大学免试入学的资格后，大家都发出了欢呼声和羡慕声。
这就是高三学长洪胜棘的实力吗？简直恐怖如斯。
不过躁动的人群中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坐在拐角的千流明。
他一米七三的个子，留着学生该有的发型，身上穿着蓝白条的校服，干净整洁的外表看起来健康阳光。
他毫不关心的玩着自己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他自己一个桌，所以他把书籍都放在了桌子上后，他的大笔记本依旧能展开。
坐他前面的一个女生带着可爱的笑容回头和他说话。
“千流明，下周学校有庆祝晚会，我们组准备排练一个话剧，现在在召集角色，你来不来？”
“不去。”
千流明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他在笔记本上圈圈点点，和邀请他演话剧的女同学之间，仿若隔了一个世界。
女同学并没有被拒绝的自觉，她好奇的想看千流明在画什么。
“苏苏，别理他！”她的同桌把她拉了回去。
“这个叫千流明的谁都请不动，上次咱班主任让他去参加班级大合唱他都没去，超级孤僻，班里没人和他玩。”
这个叫苏苏的女同学点点头，道：“那我们讨论一下剧本吧。”
千流明听不见也懒得去听，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洪胜棘……物理专精……生物专精”
他嘴里念念有词，笔下的勾勾圈圈也愈发激烈，不过好在学生和老师都沉浸在开心的氛围中，没人去注意他。
“技能树……技能树……”他咬着牙小声嘀咕。
“唰！啪！”
千流明把手中的笔一扔，再看他的笔记本上，一株黑笔描绘的小树栩栩如生的立在笔记本上。
小树看起来有不少分叉，但大多都长的不长，唯有左边的一根分叉，光秃秃的，已经超越了主干。
他盯着这棵树，目光集中在那根超越了主干的枝干上。
“独木难支，独木难支，虚有其表，不堪一击。”
说罢，他拿起笔，轻轻的在那根分支的底部划了一道杠。
接着他便不再理它，从旁边的书堆里随意抽出了一本，看了起来。
……
下课，教室里的人三三两两的聚集起来，只有千流年像幽灵一样穿过人群，下了教学楼，来到了学校的小树林，无视在这里抽烟或是恋爱或是打架的人，他径直来到了一株小树下。
这株小树与他刚才在笔记本上画的没什么两样。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株小树，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二十分钟，上课铃响，他才转身离去。
这节课是历史课，上课的是一个老头，据说是老教师返聘，有“教育.lv20”“历史教育专精lv5”和“历史专精.lv5”这三个技能，实力水平很高，他自己也说过在国家文史院工作的一些过往，因为年纪大了，更想为国家培养人才，所以才会来到高中。
不过班上有几个小混混一直说这老师是为了他孙女才来这高中教书的。
千流年不问这些，他上课就认真听讲。
“上节课我们学习了社会的变迁以及‘技能’的存在对社会变迁的影响，哪位同学能帮我们回顾一下。”
这是要课前提问，教室里瞬间安静的可怕，大家都盯着课本上上节课的内容，一边趁机多背背，一边祈祷不要叫自己。
“林依尘，你起来回答一下。”
瞬间，大家都放松了很多。
林依尘才高二，“学习”就已经突破了八级，根据每次考试的分数来看，她有望获得“化学专精”技能。
千流明看着自己的书，忽然一张纸条“飞”到了自己眼前。
他抬头，发现“苏苏”对自己笑了一下。
千流明皱眉，他打开纸条。
“你在笔记本上画什么呀？”
揉起，扔到一边。
不一会，又一张纸条，还是苏苏的。
“是树吗？为什么要画的这么小啊？（抱歉，你下课就走了，我偷偷看了一眼。）”
揉起，扔到一边。
转眼又是一张。
“我叫卫姊苏，加个好友吧，3302***”
揉起，扔掉。
此时林依尘已经答完坐下，老头开始新的课程。
“讲完了技能对社会变迁的影响，这节课我们讲一讲和“技能”一同出现的东西。”
“大空洞现象。”
“……”
一天的课程结束，千流明的桌子上多了十几张纸条，他团了团，把它们扔到了课桌洞里，因为是走读生，所以他可以自己选择是否上晚自习，虽然大家都默认必须上，但千流明可不管别人怎么看或者是老师怎么说，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下了教学楼。
走在学校的路上，千流明看到主席台前，恭贺洪胜棘被免试录取的横幅都挂了出来。
速度倒是挺快。
他出了校门，一路七拐八转的，进入了一片小区。
小区的楼房都是六层小矮层，属于老旧小区，住在这里的大多数是不愿搬出去的老人。
他从楼下的小摊买了一份鸡蛋饼，拎着回到了家。
说是家，其实就是他父母留给他的一间住所，一百多平，精装修，家电齐全，在这个人人有房的年代，五十万都卖不到，但是千流明知道，这间老旧小区里的老房子，是他爷爷买的，而贷款，是他爸爸那一辈才还完的。
千流明坐在嘎吱响的椅子上，吃完鸡蛋饼，收拾了一下后，便坐到了没有沙发垫的沙发上，闭上眼。
只见他身边出现了一行行的文字。
“走路lv.5”
“跑步lv.7”
“学习lv.5”
……
这是技能量化人生的年代，每个人的能力会通过技能直接显现出来，大家在一定范围内各司其职，社会运作井然有序。
曾有社会学家高呼，“技能”的存在使每个人都能在社会上找到自己的位置，这个世界不会存在“无用之人”，所有人都能通过“技能”，寻找自己擅长的方向和生命的意义。
千流明在读到这句话后，非常想干一件事，那就是把那个社会学家从坟墓里扒出来砍他一顿。
因为，除了走路跑步之类的基础技能，他其他的技能都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就比如，别人上语文课，可能会获得学习分支里的“语文lv.1”技能。
但是千流明不一样，他获得了。
“修仙lv.1”
千流明当时人都懵了。
修仙，修个p的仙！
这里是地球，是现实世界好嘛！
修仙什么鬼？
根本没有灵气这种物质的存在！
有的只有千流明用技能带的呼吸法呼吸，憋出来的屁！
别人看电影，看哈利波特，撑死了获得一些电影剪辑，电影鉴赏等技能。
他获得了。
“魔咒学lv.1”
“魔药学lv.1”
魔个P的咒！
那些稀奇古怪的发音莫名其妙的存到千流明的脑子里，但他根本说不出来那种声音好嘛！除非他再超进化几百年，人类不靠嘴巴说话了，那时也许他还能用那个一级的魔咒技能把一根法棍变得更硬一点！
至于魔药学？那里面的玩意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好吗！
稍微正常一点的，是他们培训写作的时候，这个培训目的是为了挖掘有写作天赋的学生，以及提高学生在考试时的作文分。
结果千流明刚上课五分钟就学会技能了！
天才……个P啊！
他刚上课五分钟就学会了：
“写‘刘备’专精lv.1”
这尼玛的找谁说理去？
还是“专精”技能！
很稀有的！
他那一整节课都躲在角落魂不守舍不敢看人的！
千流明本就不爱说话，技能出开始疯狂长歪后，他更加孤僻了。
目前为止，他拥有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技能，没有一项是他在学校里或是社会上能用的到的。
哦，不对。
千流明看《博人传》的时候，学会的“理智冷静lv.1”和“不可燃lv.1”还是有些用处的。
多亏千流明能一直保持自己的理智冷静，让他能把自己完美的孤立起来，这个社会，人人都有位置，但是，就是没有他的位置。
他没有父母，没有朋友，面对未来的茫然和恐惧，他若不冷静，怕是不知道哪天便已经疯过了。
他身侧各种奇葩技能一一闪过，他的表情丝毫未变，片刻，他重新睁开了眼睛，自言自语道：“确定看《老人与海》没有学到任何捕鱼相关技能，看来渔夫这个职业与我也无缘了。”
这个社会，工作很好找，前提是你要有对应的“技能”。
千流明目前关心的事之一就是，他升学基本无望，进了社会后，他该如何生存下去。
他练习过炒菜做饭，他会做，做出来味道也不错，但就是没有技能，甚至，他的技能树还多出来一个“妖物烹饪lv.1”的奇怪技能。
哪怕是海参炒饭呢，这个技能都能好一点。
“洪胜棘……”不再去管技能的事，千流明自言自语的脱了衣服进了浴室。
……
晚自习下课，卫姊苏和同桌一起有说有笑的下了教学楼。
“哎呀，我数学试卷忘了拿了！”
“那个明天要交的吧。”
卫姊苏道：“我这就回去拿，你等我一下。”
说罢她连忙回身上楼。
等她回到教室时，就只剩林依尘几个学霸还在看着书，她不敢大声，小心的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找到了自己的数学试卷，一转眼，就看到千流明桌子上的笔记本。
犹豫了十几秒，她心道：“给你传了十几张纸条都不理我，我倒要看看你都在写什么！”
接着她顺手把千流明的笔记本也放到自己的书包里了。
反正她来的时候，千流明都还没来。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千流明学会“写‘刘备’lv.1”时，用的也是这个笔记本。
少女，前方是深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