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整个世界最独特的存在
它从没想过，自己将要夺舍的人，会是一个这样特殊的存在。
这意味着它接下来的行为，可以说是关乎整个世界的存亡。
假如说最后这个世界真的需要眼前这个男人来拯救，那它的所作所为，无异于亲自毁灭了整个世界！
这样的罪名与罪行，哪怕是它，也无法背负。
张书安不着急，没有催促，任由对方慢慢思索其中利害关系。
白色小猫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你如此轻易的让我看到你的记忆，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张书安耸耸肩，不置可否。
虚着眼睛，白色小猫沉默良久。
“你的记忆确实有一点吓到我了。”它的眼底渐渐多了几分坚定，轻轻摇头，“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确实不想背负你所背负的一切，我没有那个勇气。”
“但是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它眼神十分坦然，“在我看到了你的记忆的那一刻，就注定不可能再全身而退。”
“你的那些秘密，根本不可能允许第二个活着的人知道。”它笑了笑，“纵使我现在想退，你也一定会不择一切手段追杀我，不死不休。”
“一旦让你从幻境中逃出去，我必死无疑！”它极为笃定。
“那可未必。”张书安温和的笑道，“我是个好人，你现在放弃的话，我觉得还有商量的余地。”
“你？好人？”白色小猫看着眼前这人，脑海里闪过对方的记忆，讽刺的摇了摇头，“你在我面前，可不会当什么好人。”
“虽然你能独自背负这一切，确实有你的过人之处。”它微微昂起脑袋，眼底满是自信，“但是，换做是我的话，未必不能比你做的更好！”
张书安微微侧头。
“说到底，在获得系统支持之前，你不过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普通人。”白色小猫看着对方，没有了虚伪的客气，眼底夹杂着没有半点遮掩的鄙夷，“学习成绩不行、好吃懒做、写的像是小学生作文、自闭又自卑……”
“唯一让你自豪的游戏操作，也远远称不上顶尖。”它不屑的冷笑着，“这样的你，哪怕有金手指的加持，能做到现在这一步，也占有很大部分的运气成分。”
“你能想到的一切，我都能想到！”它声音逐渐变得铿锵有力，“你能做到的一切，我都能做到！”
“而且……”它那发自内心的自信，彻底爆发出来，一字一顿道，“会比你更好！”
天才的名头，从小便一直挂在它的头上。
不仅仅只是学习，纵使是成为了时空盗贼之后，它依然能够大放异彩。
这便是它自信的来源。
这便是天才。
在任何地方、以任何身份，都能发光发亮。
它只是不愿、畏惧背负那一切。
但它一直都有百分百的信心，做的比对方更好！
“有时候，你认为的东西，往往跟最后的结局，会有着很大的出入。”张书安不咸不淡道。
“你的身份，说是救世主，实在是有些抬举你了。”白色小猫听出了其中讽刺的意味，冷笑一声，心底做好了决断的它，再没有任何忌讳，直言道，“你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棋子只需要起到应有的作用。”它扯起嘴角笑道，“在原本的位置上，换上一颗更漂亮、更好的，也没什么所谓！”
“这个救世主……”它抬着下巴，语调铿锵道，“我也能当！”
听到这里，张书安笑了，但是没有反驳。
“你知道你最大失误是什么吗？”白色小猫眼底闪过几分愠怒，“如此轻易的让我窥探到你的记忆，同样也让我知晓了你的一切手段。”
“哪怕你一直故作镇定，但是……”它死死盯着对方，像是要洞悉其内心的恐惧一般，“你真的没有底牌！”
说到这里，白色小猫一脸狞笑的消失在了原地。
窥探记忆，本就是为了知晓对方的手段与底牌。
如今确认对方真的没有底牌之后，它完全坚定了想法，心底已然有了决断。
“这一点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张书安撇撇嘴。
没有急躁、没有恐慌。
同样，也没有施展任何手段。
大大咧咧的躺在沙发上，他静静等待着。
俨然一副彻底摆烂的模样，默默等死。
……
荒野空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地面上，红色线条绘画着一个巨大的神秘阵法。
法阵中央，以一种奇妙的规律，摆放着各种不同类型的动物。
这些动物刚刚死去，身体上没有半点伤痕，却不断有血液从皮肤渗透出来。
渗透出来的血液，没能在地上划出半点痕迹。
像是彻底被阵法吸收掉一般。
阵法中央，张书安紧闭着眼睛，静静躺在那里。
一只白色小猫立在一旁，用一双宝石般的眼珠子，看着这一幕。
脸上流露出极为人性化的激动、期待。
如此荒诞怪异的场景，在狡黠月光的映照下，更显诡异。
白色小猫反复数次深呼吸，待心底彻底平静下来、头脑彻底冷静下来之后，它才正式开始流程。
眼底幽光一闪，在张书安身上，传来一阵玻璃破裂的声音。
一片片看不见的透明空间碎片，消散于空中。
张书安陡然间睁开双眼，眨了眨眼，看着星空，脸上露出些许的疑惑。
他想尝试一下，却发现身体像是被锁在了原地一般，压根无法动弹。
“别白费功夫了，你动不了。”白色小猫一边在阵法内忙活着，一边淡淡道，“如今看到了你的记忆之后，我对你能力一清二楚，在这种状态下，你依然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之所以让你从幻境里出来，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开始接下来的流程。”它冷冷道，“不然的话，你应该在那片梦境中，失去一切。”
说到这里，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
身下的阵法，开始泛起了光。
白色小猫轻轻一跃，落在平躺在地上的张书安胸口，俯视着对方。
一人一猫的身形，被阵法里溢出的能量一点点沾染。
霎时间，天地间狂风大作。
月光像是全都被吸收了一般，四周彻底暗淡了下去。
反倒是阵法内部，变得格外明亮。
青色能量覆盖住一人一猫之后，在双方之间，形成了一个青色的漩涡。
看到这一幕，白色小猫眼底的兴奋，完全克制不住了，大声道：“你知道吗？这个阵法的名字叫做‘移魂’，一旦成功，你我的灵魂将进行互换。”
“到时候，我将成为救世主，拥有你的一切……”它状若癫狂，大吼着，“而你将变成一只畜生，体会到我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似乎是在宣泄心底压抑许久的情绪，又或者是想借此给惴惴不安的内心，打上一剂强心针，强行压制心底那说不出来的恐慌。
这一刻，它完全抛弃了之前稳重的形象，彻底释放自我，看上去极为的疯狂、歇斯底里。
双方之间的青色漩涡不断旋转，产生出了极为恐怖的吸力。
这种恐怖的吸力，却没办法对现实的物体产生半点的影响。
那是一种作用于灵魂的力量。
只见这白色小猫，渐渐翻起了白眼。
一个半透明的人形，从其头颅上，一点点离体。
张书安的双目，同样渐渐上翻。
那半透明的人形，脸上露出无比兴奋期待的表情。
只差临门一脚。
只要对方的灵魂被吸出来，她便能够鸠占鹊巢，获得对方所拥有的一切，展开全新的人生。
可接下来看到的场景，却让她怔住了。
只见那双目上翻的张书安，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转了一圈，又恢复正常，脸上露出几分调皮的笑容。
这一刻，半透明人形心底的不安升到了极致。
她的半个身形，已经从小猫体内出来。
而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半点变化。
她死死盯着张书安，内心几乎是在祈祷、央求上天。
只要对方的灵魂，有半点出体的迹象，那就意味着她还有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再没有先前的猖獗，她不断在心中祈祷着，像是一个可怜的小女生。
“咔！”
蓦然间，青色漩涡上出现一丝裂纹。
“不要！不要！”半透明人形看到这一幕，双目圆睁，目眦欲裂，在心底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不要啊！”
“咔！噗！”
青色漩涡，陡然裂开。
化作青色雾气，迅速消散于空中。
与此同时，阵法彻底暗淡下去，周围的一切归于平静。
半透明人形，轰然回到了白色小猫体内。
“这怎么可能？”它睁开双眼，不甘的大喊道，“这怎么可能？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不对不对，我看过你的记忆……”它癫狂的不断摇头，自问自答，“你没有这种手段，你根本没有这种手段！”
在这种时候，功亏一篑，它几近崩溃。
“我确实没有这种手段。”张书安十分干脆的认同了对方。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白色小猫不甘的急切追问道。
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纵使是死，它也无法闭眼。
“我开挂了。”张书安一本正经道，“其实我还有一个金手指，我用来修改了你看到的记忆，所以你压根没有看到我真正的底牌。”
“真的吗？”白色小猫瞪大了双眼。
“假的啦。”张书安模仿弯弯的腔调，调皮道，“这你都信，你真的很机车诶！”
被这样戏耍，白色小猫眼底闪过几分克制不住的怒意。
“好了好了，跟你说正经的。”张书安十分宠溺的说道。
他正色道，“你浏览我的记忆，就跟很多看的读者一样，都是用的量子速读。”
“快是快，但是嘛……”他微笑道，“总是容易忽略掉最关键的讯息！”
白色小猫眼神闪烁，显然已经开始回忆了起来。
对方所说的最为关键的讯息，到底什么？
“还记得系统找上我的第一天吗？”张书安不疾不徐的问道。
“系统第一次选中我的时候，我选择了拒绝，因为我可不想当什么救世主，又累又没有好处。”他十分诚恳的说道，“更何况，就像你之前说的，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普通人，哪里担得起这样的重任，自然是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啊。”
“可哪怕我选择了拒绝，系统依然选择了我。”他反问道，“这个世界几十亿人，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并且……”他连接问道，“为什么系统被我拒绝之后，依然还是锁定了我？”
白色小猫瞳孔骤然收缩到了针孔大小。
“正如你先前所说，我可能只是一颗棋子。”张书安笃定道，“但我一定是一颗，不可替代的棋子！”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代替我。”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所以系统只能选我！”
“现在你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败了吗？”他轻轻反问道，“小猫咪。”
因为张书安是不可替代的。
所以，在这一刻，他虽然明面上没有任何底牌。
但实际上，系统的存在，便是他最大的底牌。
只要系统没有打算放弃他，他便不可能被夺舍！
白色小猫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似乎连自身的处境与呼吸都忘记了。
完完全全的愣在了那里，迟迟没能回过神来。
它从小便是公认的天才。
万里挑一，几十万里挑一，甚至是几百万里挑一的那种。
这是它的傲气、底气、自信的来源。
当看到了张书安记忆之后，它打心底里看不起这家伙，废物一个，跟其他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不是被系统选中，这样的垃圾，它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直到这一刻，它才意识到，眼前这个普通人，分明是系统从几十亿人里挑出来的。
几十亿里挑一，那是什么概念？
这样的人，会是一无是处的普通人吗？
这家伙明明是整个世界最独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