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极致的羞辱
像是见了鬼一样，颤抖着嘴唇，声音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半句话来。
在1号还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
他捡到了一个面具跟其附带的黑色球体。
戴上面具的那一刻，他获得了无比强大的力量。
但同时，他也多了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
伪面，本就是为了封印眼前这“罪恶之源”而生。
虽然1号从未见过“罪恶之源”，但他却知道封印在球体里的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这家伙是所有罪恶的源头，能轻易的挖掘出人性深处的恶，为整个世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一旦成长起来，甚至足以毁灭整个宇宙、所有时空！
1号需要通过不断吞噬罪人，维持自身的力量，才能确保这“罪恶之源”不会从封印中逃出来。
所以，无论是在【恶】的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他都必须不断吞噬罪人。
只因为一旦停止，被封印的“罪恶之源”便有可能逃出来。
为了永远的封印这个魔头，哪怕是吞噬掉一整个星球的人，都在所不惜！
赵墨静静看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1号，双目像是洞穿了对方内心的想法一般，轻轻的问道：“你是察觉到自己要死了，试图在临死前，自我升华，感动一下自己吗？”
1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对方居然是听到了他内心的想法。
“只要内心带着恶意的人，他们的心声都会被我倾听。”赵墨面带笑意，又一次回答了对方内心的问题，“像你这样的家伙，居然还妄图在临死前自我感动一下，实在是有一点点可笑。”
“在拥有来到这个世界的能力之后，你明明可以选择将封印我的黑球留在电影世界里。”他微微摇头，“但你却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呢？”
“因为你心头的人性之恶啊。”他自问自答的笑道，“你的面具与封印我的黑球，同为一体，你想要舍弃黑球，必须连同你的面具一同舍弃。”
“那可是你力量的来源，你又怎么愿意舍弃呢？”
“所以，只好将封印着我的黑球一同带来这个世界。”
“到了这个时候，还试图用维持封印的名头来感动自我，殊不知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跟那些被你们吞噬的所有罪人比起来……”赵墨缓缓道，“你才是最大的罪人！”
“纵使最后所有时空都被我毁灭。”他笑容有些森寒，“你也是造就这一切的源头！”
“你才是……”他一字一顿道，“真正的罪恶之源！”
“我……我……”1号神情一怔，眼神慌乱，一下子心神失守，脑子一片混乱。
在赵墨面前，他连在死前自我感动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必须永远背负着罪名与愧疚，痛苦的死去！
赵墨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这种当面揭穿别人心底的丑陋与邪恶的感觉，似乎让他非常享受，乐在其中。
他在1号身旁蹲下，将手搭在其额头上。
“记住，这个世界因你而毁灭，你才是罪魁祸首！”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轻柔的说道。
“啊！”
话音一落，1号发出痛苦凄厉的惨叫，他身形一点点扭曲消散，化作黑雾，被赵墨吸入手心。
“怎么样？”赵墨突然扭过头，看向远处，“喜欢我的表演吗？”
一个猩红身影悄然出现在远处。
张书安静静的看着赵墨。
在这一刻，他才终于窥见那家伙计划的全貌。
身为时空盗贼的赵墨，深知哪怕是自己，都有很大的可能性死于非命。
而他不知为何，拥有能够让自己电影里的角色，觉醒来到主时空的手段。
不甘愿平凡死去的他，便以此为基础，早早的布好了一个局。
这个局的触发点是赵墨之死。
他一旦死亡，计划便开启了。
录像带，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说是与杀掉自己的家伙，来一次宿命对决。
实际上，这多半是一次算计。
只是想让杀掉自己的家伙进入陷阱，主动与伪面对抗。
一旦那人被伪面除掉，那赵墨相当于为自己报仇了。
一旦那人除掉了伪面，那更有意思了。
就会出现眼前的场景……赵墨重生！
又或者说，这个局到最后，无论如何都只会是这一种结局！
别看赵墨在录像带里吹的很大，动不动就是毁灭世界。
实际上，那些伪面真没这个能力。
这些家伙，在全是普通人的电影【恶】的世界里，确实能够为所欲为。
但是在有着时空盗贼存在的主时空，真算不上特别厉害的角色。
甚至于，这些家伙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些天，都不敢有太过于狂妄的举动。
明显是知道了时空盗贼的存在，没有太大的胆量与自信，处于不断摸索试探的阶段。
所以说，这群伪面无论最后做到了什么地步。
都只有一种结局……死！
眼前的局面，早已是定局，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赵墨在录像带里，吹的这么大。
只不过是为了加重危机感，让人迫不及待、不惜一切代价去铲除伪面。
从而加速这个局面出现的时间。
不得不说，赵墨对于人心的拿捏，恰到好处。
整个计划都透露着一股子自信的味道。
正如张书安第一次见识到对方的手段那样。
那一次，赵墨提前在漫画书上给他留言，像是算准了所有的展开，摸透了全部的人心。
可惜那次，赵墨唯独没算到一场雨，局面被破。
这一次却不同。
没有了意外，一切都按照赵墨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
他只是给了1号来到这个世界的“钥匙”和准备了一份录像带。
按理来说，其中可能会有很多变故。
正如刚刚所说，可能会出现1号舍弃面具与力量，独自来到这个世界的情形，从而打破一切计划。
可这家伙完美的洞悉了人心。
后续展开，基本上全都在赵墨的计划当中。
张书安看到录像带、主动对抗伪面、除掉伪面、赵墨重生！
一条条数下来，完全像是按照赵墨提前写下的剧本展开的情节。
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导演，默默掌控着摄像头，指挥演员拍摄了一场电影。
正如那家伙在录像带里说的那样。
现在依然没变。
赵墨不仅是导演，同时还是编剧、大反派。
而杀掉他的张书安，扮演着男主的角色。
接下来，该行进剧本上写的最后一幕了！
最终对决。
【1、男主杀掉反派，一切重归于好。】
【2、反派杀掉男主，生灵涂炭、世界毁灭。】
既然是赵墨的电影的话，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在他导演的电影中，男主被反派干掉，其实是很常见的情况。
“嗯……可惜……”张书安沉吟片刻，嘴角微微上扬，“赵墨唯一没算到的是……我就是个不按剧本来、喜欢加戏的死跑龙套的！”
“对不起导演。”他脸上笑意更甚，眼底多了几分认真，“这份盒饭我不领！”
“怎么不说话啊？”赵墨站起身来，一团黑云在其上方汇集，压迫感十足，面露诡异的笑容，“是看到我这个被你亲手杀掉的家伙，又一次出现在你面前，有些难以置信吗？”
【你不是能听到人的心声吗？】猩红身影语调轻松的反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听听我心底的想法呢？】
“你很特别，我从你身上感受不到半点恶念，也听不到你的心声。”赵墨看着那猩红身影，十分坦然的说道。
【既然你听不到，那我来告诉你。】猩红微微昂首，一副给对方教学的傲气模样，【我心底在想……为什么你这个蠢货，非得要在我面前装赵墨呢？】
“我就是赵墨。”赵墨眼神微沉，脸上却依然维持着笑容。
【你确实是赵墨，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只是赵墨在那部自嗨电影里，客串恶搞的角色！】猩红身影的声音中，自信又带着几分不屑，【你不是他，那家伙可没有让自己复活的能力！】
“是吗？”赵墨眉头微微上扬，“那要我来跟好好你说一下，我所知道的一切吗？”
【你是不是把我当脑残啊？】猩红身影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耐烦，反风道，【要不要我来好好跟你说一下，我猜到的一切啊？】
【你这蠢货，大概率是吞噬到了刚刚那位伪面的记忆。】他是一点都不顾及对方的脸面，【没猜错的话，那家伙的记忆里，有着赵导活了这么久以来的生平，应该存在着各种只有赵导自己知道的细节。】
【那你知道那位伪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记忆吗？】他语调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反问道。
赵墨眼神有些阴冷，沉默不语。
【因为这就是那位赵导计划中的一环，他将自己记忆里的所有东西，全都留给了那个伪面。】猩红身影快言快语，【他从一开始便知道，那位伪面很有可能会被你反噬，这是一段特意留给你的记忆。】
他顿了顿，【就算是你没能吞噬掉那个伪面，那位赵导应该还在其他地方准备了这份记忆的备份，反正你无论如何，都能很轻易的得到这段记忆。】
【现在发散一下你的小脑筋……】他用手指敲了敲太阳穴，【好好想一想这是为什么呢？】
赵墨没有说话，眼神阴鸷到仿佛要吃人。
【答案很简单。】猩红身影打了个响指，【因为那家伙压根没有让自己复活的能力，只能试图用这样的办法，让自己精神存活下去。】
【你拥有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身体，他再将自身的记忆留给你。】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这样一来，他可能会觉得自己能够以这样的方式，重新活着。】
他摇了摇头，【实际上，不过是可笑的精神胜利法罢了。】
【赵墨一早就死了。】猩红微微侧着头，声音低沉又狂妄，【被我亲手宰了！】
【而你，就更加可笑了。】他的嘴巴像枪口一般，疯狂输出，压根不给对方插话的机会，【居然还真的如那位赵导算计中的那样，开始扮演起了他，让那家伙真的做到了精神层面的重生。】
【不得不说，这位赵导确实厉害，对于自己电影里的每一个角色的心理，都能完美的掌控。】他悠悠道，【无论是刚刚那个伪面，还是你，所有的行为思考方式，全都在那位赵导的计划当中。】
【你明明有着远超那位赵导的实力，但是由于你只是他创造的产物，你天生便觉得低他一等。】他不给对方半点喘息的时机，快速道，【获得了记忆之后，立刻得意洋洋的开始扮演起了这位亲手塑造你的导演！】
【难道这样会让你从精神层面觉得自己变成了更高等的存在吗？】他质问道。
【你还真是……】他静静看着对方，轻声道，【一条卑微的小可怜虫！】
赵墨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咬着牙龈，脖子上青筋暴起。
攻击人心，明明是他这位“罪恶之源”最擅长的手段。
如今却反而差点被对方用同样的手段破防了。
主要是对方的每一句话，都能精准至极的攻击到他最为脆弱的地方。
有些不愿提及的痛处，被当面揭穿，那种感觉，绝对是极致的羞辱。
【不好意思，话有点多了。】猩红身影突然道歉。
正处于爆发节点的赵墨，听到这话，神情一怔，眼底闪过几分诧异与不解。
【主要是我发现，那位赵墨用尽手段，在你这样的臭鱼烂虾身上，精神重生，压根没有毁灭世界的可能。】猩红身影语气中满是不爽，【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被你们这些个脑残白白浪费了我几天的世界。】他认真道，【你应该直接自杀，给我谢罪！】
听到这里，赵墨脖子一梗，差点没被气的喷出一口血来。
他从没见识过，实力这么强大的家伙，嘴巴还能这么毒。
像极了……网络上的键盘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