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光战争

  入侵，代表着战争。
  面对一个拥有高等智慧的文明，罗森没有丝毫保留，几乎拿出来了所有的实力，准备打一场真正的战争。
  当他通过虫洞，来到外星球的第一秒时间里，海量的病毒就伴随着一呼一吸开始向外扩散。
  猩红色的血雾，落地成为菌毯，升天成为孢子。
  放眼看去，外星球干枯的土地上，一片片布满粗壮筋络的血肉菌毯，如同涨潮的海水一样以惊人的速度飞快蔓延。
  它们覆盖怪兽尸体，吞噬沙石，生长出一根根血肉藤蔓。闪着暗沉红光的硅基外壳犹如大理石地板一样，层层嵌套在上面。
  从方圆一平方到一千平方米，仅仅只过去了三秒左右。
  当时间来到第十秒钟时，一座形状宛如百米金字塔，通体黑红，外层镶嵌有一层鳞片状的硅基物质，闪烁着幽蓝色电光的病毒堡垒，就此屹立在外星球的大地上。
  一缕缕噼里啪啦作响的生物电流，从焕然一新的菌毯内部产生，它们就像是百川归海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黑光堡垒的方向汇集。
  每过去一秒，黑光堡垒的体积就会增大一点，在它表层闪烁的电弧也会增多变粗一分。
  碳基和硅基两种元素的融合，带来的变化不仅仅是物质一加一等于二的叠加，而是一种生物本质的变化。
  这种变化的跨越程度好比人类从血肉之躯变成机器生命，然而事实上，融合了两者特点后的黑光病毒，产生的变化远比这还要夸张。
  看着从四面八方朝自己涌过来的庞大怪兽，罗森感觉非常奇妙。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人类星球以外的土地上见到外星生物。
  怎么说，非常冷静，也非常理智，就如同看待路边的小花小草一样。
  事实上，对于先驱种族，罗森没有环太平洋世界人类一方所有的仇恨和愤怒。
  在他看来，外星人利用怪兽入侵星球杀戮人类基本等同于他自己杀死怪兽，满足吞噬进化所需一样，都是出于生物本能。
  生存的需求，发展的需要，一切选择都是站在自身立场，出于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选择和平手段，并不是因为生物喜欢和平，而是暴力带来的收益远远小于它带来的损失。
  反之，当生物觉得暴力带来的收益大于损失时，他们就会发动战争，进行杀戮。
  宇宙的尽头，人类这一种族的道德似乎只局限于自己，对其他生物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唯有存在，才是永恒不灭的至高真理。
  从苏醒的那一刻开始，罗森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至于道德情感，那只是一种工具。
  需要它的某个时候，就拿它出来用用。
  而现在，他似乎用不着。
  说服外星人牺牲自己的难度，远远要高过使用暴力让它们屈服的程度。
  所以，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大开杀戒。
  只见在外星人先驱们的错愕中，一脚踢飞怪兽的罗森迅速飞到母巢堡垒的上空，然后，朝着下方用力一握。
  “嗞嗞——！！！”
  天地之间，电闪雷鸣。
  黑红色的病毒堡垒表面，蟒蛇一般粗壮的蓝紫色电弧，如同毛细血管网络里血液一样，开始疯狂游离。
  它们相互纠结在一起，源源不断地往顶端汇集。
  几个呼吸的功夫，黑光堡垒顶端逐渐出现了一团巨大的球形电浆。
  它好似锅里沸腾的开水，散发着惊人的能量波动，以至于连天边都光线都出现了扭曲。
  即使相隔着几千米，外星人先驱似乎也能感受到那惊人高温导致的热浪。
  “去！”
  高空之中，罗森又是重重一握。
  黑光堡垒迅速响应了他，发出一阵嗡鸣巨响。
  “嗡——！”
  下一刻，一道直径一米左右的蓝色光柱以超音速的速度飙射了出去，闪电般击中了距离母巢堡垒最近的一只怪兽。
  “轰——！”
  令人耳鸣的巨响里，恐怖的能量光柱毁灭了一路上所有的物质。
  那只怪兽庞大无比的头颅被击中的瞬间先是出现了一个狰狞无比的大洞，紧接着就如同爆炸的气球一样，化为血色的云雾。
  它的周围，无形的空气凝聚成了白色的固态气团，在脑袋消失的刹那，化作肉眼看见的超级冲击波，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圈直径上百米的环形带。
  失去了脑袋，就会死亡。
  怪兽重重倒地，几千吨重的身体砸起一阵沙石灰尘的同时，露出来了身体遮挡住的景象。
  它的身后，是先驱和钢铁打造的生产工厂。
  此刻，曾经冰冷坚固的工厂如同遇到火焰的蜡烛一般，滴滴答答流淌着已经消融的铁水。而外星人先驱们的眼中，现在也越发变得惊恐。
  黑光堡垒的一击，其威力只能说恐怖如斯！
  怪兽死去后，它的尸体没有浪费，蔓延而上的血肉藤蔓顷刻之间就将其包裹，消融吞噬。
  几个呼吸的功夫，又是一座生物堡垒从无到有出现在外星球的大地上。
  与此同时，伴随着战争和死亡带来的第一抹养料，生物母巢也开始运转。
  源源不断的生物能量支持下，它覆盖了一座座工厂，无数闪着红光的肉瘤胚胎，快速发育壮大。
  在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嘶吼声里，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感染体纷纷撕破了包裹着它们的肉瘤胚胎，落地的第一时间，就朝着远方的先驱们涌去。
  它们之中，有的感染体身体是人形，背后却长着翅膀，四肢不是几丁质利刃就是护盾。
  有的看上去类似爬行动物，身体表面却生长着植物状的藤甲。
  甚至还有密密麻麻如同乌云一样飞到天空之中的鸟类生物，它们像是会自动追踪的炸弹一样，疯狂朝着先驱和工厂撞去。
  两者接触的一瞬间，生命的最后一刻中爆裂的火焰从它们身上猛然迸发。
  不畏死亡，不知恐惧。
  在黑光之主的支配下，所有感染体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于杀戮中死亡。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只要先驱们大量伤亡，怪兽就无法大量生产出来。
  时间不需要太多，罗森就足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