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动摇国本的女人

  皇宫里——
  大盛启宗朝的这一年封笔有些特别,因为这金銮殿上的气氛可谓是剑拔弩张。
  启宗看着下面跪着的几人,把目光定在中间那少年身上。
  他长得龙章凤姿,剑眉星目,目如朗星,当真是有当年郴王的风范。
  想到这里,启宗的心情就不大美妙起来,他拨了下头上冕旒的珠子,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你这孩子,如今都那么大了,朕记得你有个乳名唤作玉金吧?这还是朕的父皇给你起的呢是吧?”
  下面跪着的少年,穿一身玄色剑袍,一身凛然,态度更是不卑不亢:“回陛下,臣乳名确实是叫做金玉。我听祖父说过,我生在雁荡宫,那雁荡宫的正殿就有十二根四人环抱粗的玉柱。
  先皇御驾北巡之时,正好赶到我出生之刻,祖父请先皇赐名,先皇抬头看到了金玉柱,就给娶了这么个乳名。”
  有不少知道历史的老臣,和去过雁荡宫的文武们都点了头。
  启宗自然也是知道的,当时他还是个皇子呢。
  “孩子,你大名唤作什么?”
  “臣叫做盛靖川。”
  启宗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他神色莫名的道:“既然大理寺已然查办完了雁州郴王叔旧案,朕理当给你们平反。只是……”
  他顿了顿说道:“孩子,若当真是我天家骨血,固然是好事。你可知要是冒充的,朕不饶你,就是蒋爱卿也不会饶你的。”
  安国公和蒋家一众人都是面无表情的站在朝班之中,没有说话。
  盛靖川勾了勾唇,他扯了一把自己的衣领,胸口有块鸡蛋大小的胎记:“启禀陛下,臣生来胸前有一块月牙胎记,腿上还有一块小的,我出生之时,很多随驾北巡的大臣都是听到见到过的。
  我还有身为皇室子弟的凭证,我父王和祖父传下的玉佩。更有甚者,我幼时随祖父父亲进宫觐见先皇,先皇时常带我到御书房中玩耍。
  那御书房中有处暗角,里面有一盒我幼时埋藏的七彩琉璃珠,旁人是断然找不到的。”
  他滔滔不绝的说完了这么一堆,让想要反驳质疑的人都卡了壳。
  启宗也是一时哑口无言起来,想了想他就询问了详细的位置,派人去御书房中寻找。
  等一小盒尘封十几年的七彩琉璃珠出现在大殿之上,没有人再去怀疑盛靖川的身份。
  启宗看了下下面站着的盛卿安和安平公,邱丞相等人,就说道:“九弟,你认为这事怎么处理?”
  盛卿安低眸打量把腰杆挺的笔直的盛靖川沉声道:“既然当真是我们天家骨肉,郴王叔又只留这么一个血脉,臣弟看既然案件明了,应当昭告天下,给他们昭雪平反才是。”
  启宗抿了下唇角,觉得心塞无比:“既然如此,就恢复郴王孙盛靖川宗室皇亲身份,拟旨下去,恢复爵位,受封成安郡王,在京都建造郡王府,永享食禄。”
  盛靖川垂下眸子,面无表情的谢恩。
  启宗唉声叹气的退了朝,他心绪不宁,只能是召见邱丞相,安平公,蔡太师等人议事。
  一直到了深夜才大臣们才散去。
  这时有黄门禀报:“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启宗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外面风月依旧,寒风凛冽刺骨,皇后不在中宫享福,却深夜来寻自己,难道是想让他把太子和懿安放出来?
  介于如今朝堂局势复杂,启宗不得不顾虑靖边侯府,于是就道:“去宣她进来吧!”
  一般的后妃,是不能够进入御书房的,即使皇后也不例外。因为这是前朝重地,后妃是不得干政的。但是如果有了皇帝的特赦可就不一样了。
  内侍太监们慌忙去通禀在寒风大雪中等了不少时候的皇后。
  那些从御书房出来散去的大臣们见到皇后,纷纷低头避让,猜测着皇后所为何来?
  皇后在御书房门口驻足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牌匾,心寒的同时,心里也在幸灾乐祸。
  见到启宗,她一张不算美丽的脸上并没有笑容,她规规矩矩的给帝王行礼:“贱妾给陛下请安。”
  她的话让启宗觉得心中一刺,虽然不高兴,可是念在夫妻二十几年,她姜家有功的份上,启宗也没有生气,而是难得的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多礼了,夜蓉,你是朕的发妻,还同朕见什么外?天寒地冻的,有什么事,你叫人来同朕说一声就是。
  来人,给皇后搬褥子,上茶水。”
  皇后抬眼去打量启宗的面容,这个男人越发的温柔成熟霸气,英俊也依旧,可是她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本来就不美丽,青春也不再,当真算得上是人老珠黄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恩宠情义不在之后,儿女自然也是留不住这个男人的心的。那她还剩什么呢?
  仿佛看出她的嘲讽,启宗也觉得感慨万千,这人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与旁人不同,他就多了几分耐心:“你今日是有事找朕吗?如果是太子和懿安的事情,你就不必说了,朕……”
  皇后突然轻轻一笑,笑的讽刺又凄凉:“我很想知道,那个能够动摇国本的女人究竟是谁?她究竟长得有多漂亮美丽?让你如此的大动干戈,如此的不管不顾?”(古代特指确定皇位继承人,建立太子为国本。国本是立国稳定的基础。)
  被她几句话问的,启宗当时就恼了,他面若寒霜的斥道:“姜夜蓉,你若是来说这件事的,你就可以回去了。”
  那些太监宫女侍卫们听到皇帝的斥喝都低下了头,这帝后不和真吵,也算是皇室丑闻,一般人都得回避。
  皇后只觉得酸涩,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的枕边人,曾经口口声声对她好,以她为重,给她一切,让她母仪天下,让她的儿子做储君做太子做国君,可是现在又如何呢?
  晋王回京了,郴王孙平反了,镇北王也虎视眈眈,北边的蒋大都督也有站队的意思,她不能够再坐以待毙了,她再不争取一下,当真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