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章:为国捐躯
叶老微微一笑,道:“打击这种古玩造假团伙,难度系数很高,危险系数也很高,小型的造假团伙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这博古轩,造假量很大,而且大部分都是做贵重古玩的仿品,涉假金额极高,一旦他们落网,判罚不会轻,所以他们估计都是些亡命之徒,而且背后还肯定有靠山。”
裴缈道:“再大的靠山,我就不信能有师父你大。”
“我只是一个退离休的老干部。”叶老呵呵一笑,道,“本来这些事,不该是我操心的,毕竟我已经不在其位,但既然张同寿求助于我,我也不好推辞,只能想办法再发挥点余热,为国家做点贡献了,其实自从上次鸡缸杯造假事件后,张同寿和公安机关一直都在盯着全国的古玩市场,他们整合了数据,进行分析,最后发现,博古轩的造假窝点,极有可能就在jdz。”
“jdz……”裴缈闻言若有所思道,“瓷器之都啊,难怪这群造假团伙以造假瓷器为主,那里有大量的高岭土……”
叶老缓缓道:“国家早就对高岭土进行管控,jdz所有的瓷器制造厂,都定下份额,博古轩依旧能搞到大量高岭土,要么就是博古轩是隐藏在某个大型瓷器制造厂内,要么就是博古轩在偷偷地跟其他企业购买高岭土,这是这个案子的一个突破点,我想派你去查一查。”
裴缈毫不犹豫点头:“好,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叶老道,“其实公安部门已经派人去查过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发现,还好他们没有打草惊蛇,当我得知你是特级战警后,立刻就为你申请主办此案,此番前去,还要稍作准备,另外,也不是你一个人前去,你有搭档。”
“搭档?”裴缈问道,“是什么人?”
叶老道:“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次你去查案,是暗访,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暴露,所以,你们的身份,需要设定一下,眼下公安机关正在给你们伪造身份,需要时间,明天一早,会有专门的造型师过来给你换造型,大约6天后就可以行动了。”
裴缈点头:“好的,师父,我一定会把博古轩的窝点找出来,然后连根拔起。”
叶老微笑道:“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只要你能成功捣毁博古轩的窝点,我立荐你进故宫博物院。”
裴缈闻言讶道:“推荐我进故宫博物院?不行啊,我太年轻了,资历不够。”
“资历个屁。”叶老忽然气哼哼道,“这帮老东西就是太认资历了,埋没了多少年轻人才,搞得博物院死气沉沉,古板!教条!不知变通!”
裴缈闻言惊得瞪大双眼,没想到叶老居然骂起了故宫博物院,那可是他曾经带队的地方啊。
叶老气愤之后,长声叹道:“时代变了,人也应该跟着变,他们还以为是几十年前呢?现在愿意入古玩这一行的年轻人不多了,他们还是墨守成规,论资排辈,这样是没前途的。其实,我之前就已经向故宫博物院推荐过你,但那些人一听说你才二十四岁,全都跳出来反对,甚至连个闲职都不肯给,张同寿和吕鸿儒又不能犯了众意,只能跟我说抱歉,就冲你捐赠的那些宝物,就已经是天大的功劳了,这帮老东西……”
裴缈看叶老生气骂街的样子,觉得好笑,但若是笑出来,又不太合适,只能强行憋着。
叶老继续道:“我已经想好了,这次你想办法把博古轩给办了,下个月去故宫参加古玩协会举办的捡漏交流会,带上你捡漏到的最好的宝贝,去让那群老家伙开开眼界,我看谁还敢反对你进入故宫博物院,其实我执意让你进故宫博物院,最大的原因,就是要让这帮老家伙知道,他们是错的!他们的思想落伍了,跟不上时代了!”
裴缈干笑道:“师父,我也不想进故宫博物院,那种地方不太适合我。”
“又不是让你待在那。”叶老道,“先在那里挂个职再说,唉……要是你能多活几年,那该多好啊。”
裴缈闻言一愣,犹豫了一下,缓缓道:“师父,我上次去昆仑山,有奇遇。”
叶老闻言讶问:“什么奇遇?”
裴缈道:“说起来挺复杂的,我就说结果吧,结果就是,我体内的基因病毒暂时得到了压制,我可能还能再活个十年。”
“是么!”叶老闻言惊喜得直接站了起来,“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啊,帮你压制了基因病毒!哎呀,太好了,太好了,虽然只有十年,那也是好事,大好事,嗯,这下估计你还能赶得及给我送终呢……”
“师父慎言。”裴缈赶忙打断他,“这种不吉利的话可不要说。”
叶老翻白眼道,“你小子年纪不大,还挺迷信,说说又怎么了,罢了,不说就不说吧,哎哟,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师父你也早点休息。”
“休息了,我这就休息了,你赶紧回房去吧。”
裴缈退出了叶老的房间,回房休息。
隔日一早,叶老发了一条信息给裴缈,就出门亲自送张同寿和吕鸿儒去机场,裴缈正在吃早饭,收到了信息,点开一看,是一个地址——永青美发中心,这是通知他去换造型呢。
裴缈吃完早饭就开车出发,找到了这家永青美发中心,就是一个在街道边的小型理发店。
裴缈下车后,走进店里,只见一个留着长刘海的托尼老师正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看杂志。
发现有人进来了,托尼老师头都不抬,悠悠道:“抱歉,今天不做生意。”
裴缈道:“叶老让我来的。”
托尼老师闻言猛然抬头,看向裴缈,随即丢开杂志,宛如变脸似的,满脸堆笑迎了上来:“你就是裴先生吧?”
“对。”裴缈点头。
“请坐请坐,快请坐。”托尼老师赶紧把理发椅旋转过来,正对裴缈。
裴缈坐了上去,托尼老师给裴缈围上遮挡碎发用的布,拿起剪刀和电推,就开始忙活起来。
裴缈好奇问道:“你准备给我做个什么造型?”
托尼老师道:“符合你新身份的造型,待会会有纹身师过来给你纹身。”
裴缈讶道:“还纹身?”
“别动。”托尼老师把裴缈的头扳正,道,“没办法,你冒名顶替的那个人有纹身,所以你也必须有。”
“冒名顶替?”裴缈闻言瞬间恍然,警方给他制造的假身份,其实不是假的,而且真实存在的,其实就是套用他人的身份。
过了大约十分钟,托尼老师低呼一声:“完成!”说罢放下吹风机,给裴缈解开遮挡碎发的布。
裴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懵逼了,这是换造型吗,这是剃光头吧。
只见自己的满头秀发被剃得只剩几毫米了,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个光头,只不过在左耳上方位置,弄了几条纹路,看起来有点像大白鲨的鳃。
裴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郁闷道:“这也太丑了,怎么全剃光了呀!”
“这可不怪我啊。”托尼老师道,“我可是严格按照上级给我的照片去剪的。”他说着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裴缈看。
只见这照片中的男子,和自己一样胖瘦,发型也和自己现在的发型一样,戴着耳钉,脖子处露出半截纹身,最重要的是,这照片中的男子,脸型,鼻子,眼睛,跟自己都颇有相似之处,如果裴缈留着长发,那倒看不出来有多像,但整了这个光头发型后,居然有六七成像了。
“是不是一模一样,是不是很完美?”托尼老师得意地问。
裴缈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郁闷点头,敷衍道:“完美,确实完美。”
裴缈起身摸了摸近乎剃光的头,问道:“我可以走了吧?”
“还不行。”托尼老师道,“刚才我说了,还得等纹身师来给你纹身。”
裴缈问道:“纹身师搁那呢?”
“搁这呢。”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只见理发店的里屋走出一个美女,只见这美女和裴缈差不多年纪,长得还挺好看,眼睛大,嘴巴小,鼻子翘,穿着超短黑背心,七分裤,只不过,右臂仿佛麒麟臂,从脖颈处到手腕,全都被纹身包裹,七分裤露出的部分左腿也可以看到,腿上也有纹身,肚脐下面也有纹身。
美女放下手里提着的工具箱,打开工具箱,开始从里面取工具和药水,托尼老师道:“裴娜,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去眯会儿。”说完进里屋了。
“嗯。”叫做裴娜的女孩应了声,头也没抬,自己忙自己的。
裴缈好奇问:“美女你也姓裴?”
裴娜道:“不用套近乎,纹身就这样,该疼还是疼。”
裴缈那个无语啊,怎么就叫套近乎了,看到和自己同姓的人,问一问就叫套近乎了?
很快美女装好器械,对裴缈道:“去把门关上,窗帘拉起来。”
裴缈问道:“为啥还要拉窗帘?”
裴娜挑眉道:“你也可以不拉。”
裴缈不太喜欢她这装逼的范,于是过去关上了门,没拉窗帘,从外面,透着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
接下来,裴缈坐在理发椅上,脱去上衣,裴娜开始在他脖子处纹身。
说实话,在这个位置纹身,还挺疼的,只能咬牙忍着。
终于,那该死的纹身枪声音停下来了,裴缈问:“弄好了?”
裴娜道:“嗯,起来照镜子看看效果。”
裴缈起身,对着镜子照了照,他也不懂好不好,而且这个图案是啥他也不是很明白,奇奇怪怪的。
裴娜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裴缈,道:“对比一下。”
裴缈接过照片,这张照片,是纹身特写照,应该就是从自己要cos的对象身上拍来的,跟自己脖子上的纹身……不能说一模一样,因为感觉颜色有点不同。
裴娜道:“等你纹身的地方皮肤长好就行了,也不需要敷膜了,正好颜色流失,等于折旧,五六天后,你的纹身就会和他的纹身颜色达到85%的相似度。”
裴缈刚准备起身,裴娜忽然一把按住他肩膀。
裴缈疑惑望向她:“干啥?”
裴娜道:“是你干啥,还没结束呢。”
裴缈指着脖子处的纹身,道:“这不是完成了吗?”
裴娜道:“还有一个纹身呢。”
“还有?”裴缈讶道,“纹哪里?”
裴娜直接道:“脱裤子。”
裴缈闻言眼睛蹬的笔直。
“瞪我干嘛?”裴娜催促道,“脱裤子呀。”
裴缈稳定了一下情绪,道:“等一下,你先说一说,下一个纹身,纹哪?”
裴娜用手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个范围,这个范围,让裴缈一阵脸红,心想,这家伙可真变态……
裴娜再次催促:“快点,我还要回店里做生意呢。”
裴缈用协商的语气,道:“这个就不纹了吧。”
“那怎么行。”裴娜道,“金主特别交代了,必须不折不扣地把这两个纹身全都纹好,才给我结账,快点脱裤子。”
她说着就准备上手拽裴缈裤腰了。
“放心!”裴缈赶紧双手按住裤腰,道,“钱,我给你,我双倍给你,不,三倍!”
裴娜道:“当我什么?敲诈勒索的?我只拿我该拿的钱,快点配合!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裴缈心里那个后悔啊,这个案子,自己不该接的,真的,但是没办法啊,自己都答应师父了,现在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
于是他只能道:“等一下,我去拉一下窗帘。”
“现在知道拉窗帘了。”裴娜朝他翻白眼,“去吧。”
裴缈起身过去把窗帘拉上,说实话,在拉窗帘的时候,他甚至产生了开门逃跑的想法,还好这个想法稍纵即逝,不然他都不好意思去回复叶老。
拉上窗帘后,屋子里顿时就暗了,裴娜打开灯,并且从工具箱里拿出头灯,戴在头上。
裴缈回到位置上,犹犹豫豫地脱裤子,动作很不爽快,忽然,裴娜上手了,拉住他裤腰,一下子就给拉到底。
裴缈直接选择闭上了眼,心中只有一句话:“我已无颜再见江东父老……”
“哟。”裴娜笑了笑,道,“难怪遮遮掩掩的,大宝贝舍不得见人啊,放心吧,蟒纹雷龙,很有气势的。”
话音落下,纹身枪的声音就再次响起来,下一刻,钻心的疼痛让裴缈差点跳起来,他双手只能用力地抓住椅子扶手,忍受这该死的煎熬。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这也算是为国捐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