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其中之一,是她班上的后桌,云初。
【云初:小眠,你这是什么情况?失恋了?】
宁眠愣了下,不清楚她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
【云初:你真不知道?】
【云初:有人说孟祥不喜欢你了,你因此大受打击,自暴自弃在考场上睡觉,企图用成绩来挽回孟祥的心,分析得还有理有据。】
【云初:加上最近,你上课不是睡着,就是发呆,我很难不相信】
【云初:不会是真的吧?】
宁眠沉默一下,反应了好一会儿,皱眉,看到了云初发来的聊天记录,自己在考场上睡着的讨论满天飞。
孟祥,万年老二,只要有她在,孟祥从没拿过第一。
宁眠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基本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不过就算这样还有不少人能从这苦里吃出两个人的糖,以她简单的活动,同学们恨不得能吃成娱乐圈的瓜。
【宁眠:他们是认真的?】
【宁眠:要不是杀人犯法,孟祥他早就弄死我了吧。】
【云初:你不知道爱之深责之切吗?再说,你这样的状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云初:说实话,你没跟小孟谈恋爱?】
宁眠沉默。
好像十六七岁会有大把的时间,而这些事情恰巧可以浪费在恋爱身上。
【宁眠:没谈。】
【宁眠:我是真的困,题又不难,正好有时间就睡一会儿,又没违反考场纪律。】
【云初:】
云初忽然后悔,她是操哪门子心,跑来担心学霸拿不了第一。
宁眠没跟任何人说自己搬家的事情,也不打算说。
走到公交车站前等车,把手机收起来,这趟公交车很随性,除了最早班的车,其余时间都不定时,有时十分钟,有时三十五分钟,别的公交车看时间,这趟公交车看运气。
阳光没有中午那么毒辣,宁眠坐在一边儿椅子上。
垂眸,把书包反扣了过来,拍了拍底部的灰尘,掏出内侧的耳机,插好,塞进耳朵里,开始播起了英语听力。
等车的时间太幸苦,唯有学习才放松。
耳机插好,宁眠刚准备把书包背回去,忽然一愣。
她书包挂链上的青蛙小鸡玩偶不见了,东西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是她弟弟在几年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只不过多少是份心意,他亲自给宁眠挂上的,后来无论宁眠怎么换书包都没丢过那个玩偶。
宁眠回忆了回忆,在出教室前,玩偶应该还在她书包上,现在最可能消失的地点,除了刚才大花臂跟大哥大的打架斗殴场所,再不可能有第二个。
要不现在回去?
但他们万一正打到水深火热把她连累掉了,她可不想因为这些事就被通报批评。
正在犹豫,公交车也到了。
这车走了,下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宁眠背起书包,刚踏上车,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刚回头,她的脑袋一下子撞在了个人身上,少年的味道干净又清爽,有股特别的柑橘果香,又像是混合了点儿松木的味道,单手轻轻扶起她。
宁眠抬起头,目光落在谢应身上,没讲话。
谢应的视线微微向下,笑了下:“记得我吗?”
宁眠点头。
他没提刚才被大花臂们围堵的事情,也没说怎么解决,只是先从口袋里掏出个半脏的像青蛙的小鸡玩偶:“这东西是你的吧。”
他手里是她想要回去找的玩偶。
宁眠:“谢谢。”
宁眠本身想跟他寒暄一下,解释她也不是故意丢下他不管,但她发现自己没法解释,她就是故意的。
还不知道怎么说,公交车司机先说话了。
这趟车的公交车司机的脾气不怎么好,虽然都没人上车,但就他们俩这个姿势让他关不了门,脾气也挺燥:“干嘛呢你们?要上车上车,不上车别在门口挤着,关门还要走呢。”
玩偶拿回来,宁眠也没犹豫,先一步上了车,没想到谢应也会跟着上来,表情没任何的不对:“硬币,你有吗?”
谢应摸了下口袋,还挺直白:“我没零钱,你能先帮我投个币吗?我回头给你。”
“”
行吧,这个理由很可以。
宁眠想自己还把对方一个人丢在了水深火热之中,人家在这种情况之下都不忘了帮自己捡了遗失的小玩偶,这会儿还千里送玩偶陪自己坐这去哪儿都不知道的小破公交,这个钱她不该出也得出。
从口袋里又掏出两个钢镚,宁眠扔进了投币筒里。
这辆公交车坐的人少,宁眠跟谢应上去的时候还有大半个车厢是空的,她平常习惯性坐最靠窗户的第三排,但因为谢应还背了个吉他不方便,她只好走到公交车的最后一排,一场排的位置,多的是空档放谢应的电吉他。
刚坐下,谢应的手机已经递了过去。
屏幕是个微信的二维码,他的头像是纯黑色的,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名字也简简单单——【XY】
仿佛没任何用意,谢应扬了扬手腕:“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了,”两个人排排坐,宁眠说,“本身就没多钱。”
手机还是收了回来,谢应摸了下鼻子。
两个人陷入一种尴尬的状态。
“你刚才被打了吗?”宁眠还是挺担心,三个人对一个人,再加上他们的脾气,怎么看都是谢应占劣势,不过看他身上半点儿伤口也没有,“我看他们还挺凶的。”
大概也是没想到宁眠会这么说,低眸,谢应扫了下宁眠:“你觉得呢?”
“没有。”
谢应嗯了一声。
他刚准备跟宁眠讲一下刚才的经过。
她从巷子口离开,三个大花臂转身想要用拳头把谢应在地上摩擦,却没想到一个反手,谢应把三个人排在了一起,硬生生把打架变成了开心消消乐。
不过还没等他说,宁眠已经摇了摇头,把一切都想明白了,这么短的时间,保安应该还不会到,那么他能逃脱的唯一可能:“你交了多少保护费?”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真刀实枪地干架,还挺好奇:“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没事,识时务者为俊杰,”宁眠甚至还鼓励了一下他交保护费的行为,抬手,拍了拍他,“你做的很对。”
“”
好在一通电话打破了谢应本该有的静默。
他打电话的是谢应乐队的鼓手,一个彪形猛男,熊起,“应哥,你什么时候到呀?”
谢应看了眼旁边的宁眠,侧过头,轻声问了句,“你知道清水街在哪站下吗?”
“清水街?”宁眠是真的没想到对方跟他一站下车,抬手指了下站牌,“倒数第二站。”
“嗯。”
谢应点了下头,眯着眼数,自己也没想到还有这么长的路程,“还有九十十一站吧。”
他都没怎么坐过公交车,出门不是专车就是打车,“我怎么知道公交车要多久,差不多半个小时,你们给我留点儿菜就行,嗯,去了再排。”
过了一会儿,谢应挂断电话。
“你朋友们在清水街?”
这会儿宁眠才开始仔细看他的长相。
他的眼型狭长微微上扬,眸色漆黑。虽说染了一头银色的非主流,但是身上的衣服确是干净,之前没注意,他穿着的正是明德的校服,夏季的。但没带胸牌,宁眠也不好判断他是哪个年级。
不过清水街连鸟都不愿去的地方,居然还有人会专门背一把吉他,还跟朋友约在那边儿吃外卖。
宁眠真不知道谢应是图什么。
或者说,清水街有什么别样魅力她不知道。
谢应低头看了眼时间,把手机收回去。
下周日他们接了个酒吧的商演,这段时间都在练习,他们每天晚上的排练时间是定点的,但现在他们已经到地方了,谢应比原定时间还晚了,几个人现在在点外卖,想问谢应还吃不吃。
谢应点了点头:“嗯。”
“你们都是明德的吗?”
谢应扫了她一眼,明显没想到她会问,偏过头:“不全是。”
“这样吗,可能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是明德的。”
宁眠这算是主动套近乎了。
大约是觉得谢应刚交了保护费有点儿惨,还捡回了她的玩偶。
谢应睫毛微微颤动,嗯了一声:“我知道。”
“是吗?”
宁眠觉得这事儿也正常,再怎么说她也是明德一中万年的第一,国旗台讲话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但凡在明德,没有一个人没都听过她的名字。
宁眠抿了下唇,在思考怎么继续跟他表达感谢之情,继续套:“这个时间点儿,你们去清水街做什么?”
谢应轻笑一声:“好奇吗?”
宁眠:“啊?”
“喜欢乐队吗?”谢应挑眉,指了下旁边的吉他,“清水街是我们的排练地点。”
“”
谢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