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地罗盘
古宗说能办到，就是能办到。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精怪头颅，道：“说吧，什么代价。”
“第一个代价，往后千年，若有我古宗吩咐，你必须为我古宗倾尽全力出手一次，这条件，也必须立下天劫誓言。想来，这点对金真人而言不算什么，当年为了寻求我古宗帮助，不是已经立下过一回誓言了。”精怪头颅开口，声音直接响彻在禹州牧的耳朵里。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自然就随便多了，可禹州牧的脸皮还是抖了抖。
先前他答应给徐川一个人情，还不情愿立下天劫誓言，现在却是必须立下了。
一切都怪徐川不给他面子……
到现在禹州牧的想法，还是徐川不给他面子！他却没想过，交易就是交易，是你情我愿的事，此刻面对古宗，禹州牧就愿意做好付出大代价的准备，而面对徐川，却是根本不愿意付出什么大代价。因为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把徐川摆到和他同等的位置上。
说白了，他去找徐川，就是讨便宜，卖人情去了。要付出大代价，他岂会找徐川？
“第二个代价呢？”
“三枚万妖丹。”精怪头颅道，那诡异的面容上似乎还有一丝笑意。
“什么？不可能！三枚万妖丹？我手中如今才只有两枚，换个条件吧，这代价太离谱。”禹州牧忍不住道。
“既然禹州牧付不出足够代价，那这场交易就作罢吧。”精怪头颅也不急，悠然说着，随着其话落，那散发着高温，如同铁水般交织的头颅立刻就要再度融化。
禹州牧神色变了又变，似怨恨，又似迟疑，瞬息之间似乎已经转过了很多念头，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
“好，我答应，三枚万妖丹。”他手掌一抬，打出一锦盒，锦盒漂浮到了那精怪头颅面前。
锦盒一打开，顿时露出了其中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三枚金色丹药，每一枚丹药上都缠绕着一条条墨绿色纹络，甚至那些纹络还在交织变化，如同无数妖兽在其中挣扎纠缠一般。
他刚才还说只有两枚，转眼就拿出三枚来了，不过精怪头颅也不在乎。
“万妖丹。”精怪头颅满意看着面前的三枚丹药：“当年金真人在十万妖族中造出那样大祸，就是为了这万妖丹，如果不是因为这，金真人也不需要改头换面，来这夏朝避风头。没想到如今还在炼制…金真人果然大气魄，我古宗能和金真人这等强者做生意，是我古宗的荣幸。”
“你也是妖族。”禹州不由道。
“是，可我若是懂的炼制「万妖丹」之法，只会比你杀戮更多。”精怪嘿嘿笑道，幽幽绿光形成的双眸无比森寒：“对了，金真人，若是你愿意交出炼制「万妖丹」的法门，这仙魔池名额，我古宗愿意免费给你弄来，如何？”
“哼。”禹州牧冷哼一声，根本不理睬这精怪的提议，而是神识涌动，以道心立下一誓言。
誓言内容正是他往后千年内答应为古宗倾尽全力出手一次。
精怪头颅也不再多说，它张开嘴巴，嘴巴里似乎出现一传送阵法，那锦盒直接消失了。
禹州牧立下誓言，脸色铁青，身为意境圆满的化神大修士，岂能心甘情愿忍受誓言束缚：“好了，如今我两个代价已经付了，「仙魔池」名额什么时候到手。”
“放心，很快。”
精怪头颅笑着。哗，一阵真元光芒闪过，已经重新恢复成刻着奇特兽头，写有“鹿火”而字的令符。
禹州牧收了令符。
他知道古宗做事一向靠谱，哪怕这是在夏朝中，也毋庸置疑。
“为了「仙魔池」名额，竟然付出了三枚万妖丹，不过若是能借此渡过大乘之劫，一成大乘，就可窥得「魔丹谱」最高篇，到时收获更大，这代价也就值得了。”禹州牧拎得清轻重，修士最重要的就是修为，修为足够高，才能长生不老，其他，都要往后靠。
……
就在禹州牧这边付出大代价和“古宗”达成交易时。
夏都城，一处豪宅内。
这豪宅规模不小，虽然达不到公侯一层次，却也是地位极高的人所居住的了。府宅门前悬挂的牌匾上，写着“司徒府”三字。
没人知道这府邸的根底，就是朝廷更替，都城内都是一片平静的。
此刻府邸中，一苍老身影正坐在一口枯井前，他身穿淡青色的法宝道袍，须发飘飞，身边有无数落叶飞舞，纷纷扰扰，却不落地，仿佛在调兵遣将，战阵厮杀一般。
突然，那所有落叶顿时一定，完全凝固在了空中。苍老身影从袖中抽出了一块令符。令符表面刻着两个古朴字体“虎石”，背面则是一个狰狞的精怪兽首图案。此刻整个令符都散发着炙热光芒，滚滚高温升腾，飘飞起来，如同铁水般消融，交织，顷刻间化成了一个狰狞的精怪头颅。
“司徒幽。”精怪头颅开口。
“古宗。”苍老身影一笑，笑容明亮的很：“我渡劫失败，凭借秘法还能拖个三年五载，我一生不欠什么，只欠你古宗一个人情。”
“司徒幽，我古宗也希望你度过天劫，成就大乘。”精怪头颅道。
它们只希望和他们交易的强者，受他们好处的强者越强越好。
苍老身影微微颔首：“我知道，说吧，要让我做什么？”
“只需要你出手，抓一个人。”精怪头颅道。
“谁？”
“蒙青，夏朝定山公侯之子，这是此人此刻所在。”头颅眼中浮现出一场景，那是一酒肆中，数个衣着华丽的青年修士在喝酒。
苍老身影眉头一皱。
“能被封公侯，那就是朝廷重臣，都城之中，更是夏皇规矩森严之地，我出手？”很多事办成容易，事后承受的代价太大。
“因为代价太大，所以才请你出手。”精怪头颅道。
“我只要将人抓来？”
“是，抓来，守住，如何处置，再听消息。其他你无需多问。”
“好。这是我欠你们古宗的，说实话，这事情要比我想象中你们让我做的容易的多。”司徒幽笑道。
“若是你能渡过天劫，我古宗绝不会轻易浪费让你出手一次的机会，可是如今……只要你办成这件事，你身上的誓言便一笔勾销，死后你的魂魄我古宗也不会动丝毫。”古宗能让一个个修士立下誓言，除了天劫约束，还自有自己的手段，可插手魂魄轮回，极为了得。
“嗯。”
司徒幽点头。
精怪头颅重新化成一令符。
司徒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不知道这次古宗这是什么图谋。”司徒幽起身。
他身边的落叶落下。身形却已经走出了府邸。司徒府的下人，主事的当代家主等，没有一个发现。
……
夏都城，天骄楼中。
几个公子聚在一起，高谈阔论。
“小侯爷，来，喝酒。”
“哈哈，雨美人倒的酒，小侯爷可不能不喝。”几个青年公子说笑着，这聚会的中心，显然是坐在上首的青年。
那青年也是金丹修士，穿着华袍，五彩坎肩，腰上挂着法宝长剑，环着法宝玉带。旁边的美丽女子举着酒杯到了他嘴边一饮而尽，青年的脸上笑容却不多。
“这次公子堂的事发，我竟然也被牵扯其中，我哪里能想到，平日里吃喝的好友，让我做的事是这等恶事。幸好爹在明王帝陛下心中地位极高，这才保住我。”蒙青心里不痛快。
一边觉得被人背叛，一边又觉得自己太蠢。
他是定山公侯老来得子，也是独子，元婴生子本就不易，就像当年的燕飞云那独子一样，自然宠爱的很。
“嗯？”蒙青忽然看向前方，厅堂内的那些个公子哥们也看过去。只见一道苍老身影走进来，走到他身边。
“你就是蒙青？”老者开口。
“是。”
“跟我走吧。”
苍老身影一挥手，蒙青的身影就飞了出去，那苍老身影提着蒙青的肩膀，转瞬就消失不见。
厅堂中只剩下一个个发愣的公子哥儿们和那一个个美丽舞姬。
……
显圣公侯府。
“最后一个名额也卖出去了，凉州牧那名额，就看能不能得来「定海神珠」了。”徐川坐在静室中。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石匣子，石匣子内存放着一罗盘。
“天地罗盘，只要神识催动，消耗灵石，那么天地间就没有找不到的生灵，除非这生灵超脱六道轮回，超脱修真界，成为仙人。”徐川拿起了罗盘，满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