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思格兰让陆思源弹出去的,是苏南衣给她的一种痒痒豆。
  没有什么毒性,但会让人觉得奇痒难忍,最多持续一个多时辰。
  她就是看不惯德鲁和他的伙计,想给他们一点教训。
  在客栈随便吃了点饭,天色慢慢黑了。
  几个人各自在房间里休息,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分头行动。
  街上也渐渐安静下来,夜风呼啸,人都缩在家里不再出来。
  客栈里的伙计们也早早歇下了。
  苏南衣和陆思源、墨铎三人一组,去金虎部首领的家。
  老修带着思格兰去对面的粮店,还得去找德鲁。
  五个人约定好回来的时辰,不管事情怎么样,到时间必须回来。
  五个人直接从后窗出去,悄无声息。
  神不知鬼不觉。
  金虎部的首领名叫格日夺,今年刚好五十岁,当年也是跟着老国王南征北战的。
  格日夺还有一个儿子,名叫吉烈,和墨铎刚好是同年,两个平时也是称兄道弟,关系密切。
  墨铎看着黑暗中的府门,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再来,竟然是和格日夺父子站到了对立面。
  他长长吐了口气,“走吧,去后门,我们先去找吉烈。”
  苏南衣点点头,“多加小心。”
  三人轻如狸猫,轻而易举的从后门进入府内。
  风吹过树梢,发出低啸声,树影在地上摇来晃去,似鬼影一般。
  穿过走廊花园,来到别苑。
  说是府,但这里比京城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相差太远。
  苏南衣一边走,就把这里的路线记了个差不多。
  别苑里的灯还亮着,窗子是映着人影。
  墨铎手提着刀,慢步走到门前,轻轻拍了拍。
  里面的人应了一声,“谁?”
  墨铎没说话,再次拍了拍。
  里面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进来!”
  墨铎推门进去,没在外间停留,直接往里就走。
  里面的房间里摆放着书桌,一人在书桌后面坐着,正在看什么东西。
  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一见墨铎不由吃了一惊,“你是什么人?”
  墨铎现在还易着容,也难怪吉烈认不出。
  “吉烈,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吉烈脸色一变,正要站起来,墨铎刀架上他的脖子,“别动。”
  吉烈又缓缓坐回椅子上,垂眼看了看刀,脸色再次一变,“你是……”
  墨铎冷笑,“怎么?认出这刀了?”
  吉烈瞳孔微缩,“这是我的好兄弟,墨铎的刀,怎么会在你这里?你是什么人?你把他怎么了!”
  “好兄弟?你还当他是兄弟?你还好意思提他?!”
  墨铎怒火往上撞,又生气又伤心。
  吉烈狐疑的看着他,“你究竟是何人?”
  “我……”
  苏南衣开口道:“我们是墨铎王子的朋友,他现在不在这里,我们是来替他打抱不平的。”
  墨铎压下火气,也把到了嘴边,想要表明身份的话给压了回去。
  吉烈打量了他们几眼,“你们是中原人?找我有什么事?要出城令牌?”
  苏南衣眼珠微转,“为什么要关闭城门?”
  吉烈垂眼道:“城里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怕生乱,所以就关了城门。”
  墨铎短促笑了一声,“吉烈,你骗谁呢?刀架在脖子上你都不怕是吧?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他手往下一压,他的刀本来就沉,用力往下这么一压,差点把吉烈的锁骨压断。
  吉烈面容微微扭曲,叹了口气,“你要想杀,杀了我就是。”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苏南衣似笑非笑的问道。
  “什么?”吉烈疑惑。
  “你说实话,为何突然关城?我们就放你一马。”
  吉烈沉默片刻,“关城的命令不是我下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你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墨铎恨声道。
  “我不知道,”吉烈苦笑,“说实话,我已经被困在别苑里很多天了。”
  这话说得墨铎一愣,苏南衣和陆思源也对视一眼。
  “你什么意思?”墨铎问。
  “还能什么意思?我和我阿爹吵了一架,他就把我困在这里,不许我出门半步,我……我想去找墨铎,我的兄弟,但我阿爹不准。”
  吉烈面露悲痛,“关闭城门的事,我也是听今天下午在看守我的人说起的,我想,阿爹大概是怕我偷偷溜出去找墨铎。我听说,墨铎死在外面了,可我不信,我不信!”
  吉烈说着有些激动,“你们是在哪里找到他的刀的,他现在怎么样?你们能告诉我吗?求你们了!”
  墨铎深褐色的眸子微闪,映着跳跃的牛油烛,明明灭灭。
  “我……”
  苏南衣道:“我们也是在路途中见到他的,他这会儿应该早走了,他没说,我们也没问,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墨铎又紧紧闭上了嘴巴。
  苏南衣打量着吉烈,“你的意思是,你和你阿爹,闹翻了?”
  吉烈点点头,表情痛苦。
  “为什么?”
  吉烈痛苦的闭上眼睛,“因为我不同意阿爹的做法,他知道我和墨铎情深,这才……”
  “我是说,你父亲为什么要背叛老国王?”
  “因为利益,”吉烈缓缓睁眼,眼中却尽是苦涩,“因为有人告诉他说,如果答应了,等事成之后,就银虎城也交给他。”
  “有人?对方是谁?”
  “这……我也不是特别清楚,阿爹是秘密和那个人见面的,我想,他在那个时候应该就防备着我了,怕我给墨铎送信。”
  墨铎看着吉烈的脸,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心里有些愧疚。
  “那个送信的人,还在府中吗?”
  “不在了,当天晚上就走了,”吉烈咬了咬牙,“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我还追来着,想看看是谁,结果被他袭击了,我还受了伤,要不是阿爹替我求情,就死在他的手里了。”
  “那人这么厉害吗?”墨铎纳闷,“你可是金虎部的勇士。”
  吉烈看了他一眼,“你知道这个?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南衣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管,你阿爹在哪里?”
  吉烈红了眼睛,双手紧握,声音痛苦得发抖,“我阿爹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我无法面对他。”
  他这话里似乎有别的隐情,顿时引起了苏南衣他们的注意。
  “什么叫和以前不一样了?”
  吉烈双手紧握,“他……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阿爹了,我不认识他,他,就像,就像……”
  “就像什么?”
  “就像一头野兽,天呐,太可怕了……”
  吉烈伸手捂住了眼睛,嘴唇都在发颤。
  苏南衣脑子里电光火石般的一闪。
  变成了野兽?难道说……
  是和当初的吴泯舟一样的症状?
  要喝血?
  陆思源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他低声道:“他现在人在哪?”
  “应该是在花园子那边,那边僻静,他前阵子搬到那边去住了,还命人严密把守。”
  越是这样,就越是欲盖弥彰。
  苏南衣盯着吉烈,“走,你带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