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李宗闵被贬

  皇帝李昂这话一出。
  所有人都傻了眼,都紧张不已了。
  就连王守澄,也都看着李昂,眼中多了一些道不明,说不清的东西。
  就他对李昂的了解。
  李昂以前可是最为多疑,且最为相信他们这些众朝官们的话了。
  就好比他们想要整谁,只要众朝官们同心,向他李昂说此人如何如何,李昂必定会如他们的意。
  如宋申锡一案当中,他们就如了意。
  最终,把宋申锡给弄了下来,还把宋申锡给搞到了外地任一司马之职,且还永远不能回京。
  并且,经过他们的操作之下,朝廷还多出了一个宰相之位,同时,也让他们在朝廷还多了一位自己的宰相。
  可就从李炎回京开始。
  皇帝李昂,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哪怕就是李昂在宫里有什么动静,或者有什么想法,王守澄也得不到什么消息了。
  更或者。
  李昂在宫中见过什么人,或者秘密下过什么旨,他王守澄也得不到什么消息了。
  甚至。
  昨日李炎如此大的行动,一位四品将军的双手都被李炎的人给剁了手,就连宰相李宗闵的儿子的双手双腿都被剁了。
  而李炎的昨日的行动,却是授了李昂的意。
  当李昂的话一出之后。
  王守澄此刻心里最是害怕紧张了。
  他紧张李炎此次行动针对的乃是他,而李昂更是授了意给李炎。
  从此话一听,王守澄就知道,他已经被李昂给抛弃了。
  自己未来如何,王守澄已经看不到了。
  甚至,王守澄已经可以看到,自己明日之后,怕是要在监牢里度过了。
  王守澄深知。
  李昂早就对他不满了。
  要不然,李昂也不会联合宋申锡,要换掉他这个右神策军的中尉了。
  紧张了。
  害怕了。
  恐慌了。
  而此刻。
  站在右前方的李炎,却是双眼一直盯着王守澄。
  哪怕王守澄在听到李昂的话后,那表情突的一变,李炎都看在眼中,喜在心上。
  ‘呵呵,王守澄,我看你今日能逃到哪里去。当年你如何对我,今日这朝堂之上,你就会有多难看。本王一会等着看你的好戏,看你如何成为丧家之犬,又如何被李昂弄死。’
  李炎心中欢喜的紧。
  就李昂刚才所说的那一席话,李炎还真没有想到。
  虽说。
  几日前,自己与李昂密谈了好半天,可也一直未曾说过自己这位皇兄,更是未见自己这位皇兄点头。
  虽说。
  自己在昨日发动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变局。
  而这场变局,李炎几日前,也只是跟李昂打过一声招呼罢了,李昂却是未曾有过任何的反应,哪怕就是点头都没有。
  反正。
  李炎认为,李昂这是默认了他的话,所以,昨日,李炎这才发动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行动来。
  好在李昂没有阻止。
  李昂真要是阻止了,李炎可就要好好敲打一下自己这位皇兄了。
  不远处。
  仇士良看向王守澄,又看了一眼李炎。
  此刻的仇士良,脸上挂着喜色,同时,也在观望着这一场盛大空前的对决。
  他想看看,自己的老对头王守澄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至于他脸上为何挂喜。
  自然是因为只要王守澄一旦倒了,他仇士良就能接替他的位置。
  这可是前日,仇士良被李炎请到颍王府上,喝酒之时,李炎曾亲口答应过的事情。
  只要王守澄一倒,这右神策军的军权,就必然会落到他仇士良的手中。
  毕竟。
  当下的他,已经是这右领军卫将军,更是知内侍省事。
  如王守澄倒了,能担任这右神策军的中尉之职的,非他仇士良莫属。
  李炎的话,他原本还有些不相信。
  前日之时,李炎答应他的话,那可是酒后之言,所以,仇士良当时还只是以为李炎说的大话罢了。
  而昨日李炎的行动,又见宫中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让仇士良昨日一天都处于兴奋当中。
  而当下。
  李昂一席话落地后,仇士良更加的兴奋了。
  为此。
  仇士良心中感叹,‘看来,陛下心性有所转变,不再像以前那般的软弱了。有了李炎的帮衬,陛下敢对朝中大臣放下这等话。好啊,真是好啊,这戏,实在是太好看了。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
  ‘如我能坐上右神策军中尉之职,那我可得好好与他李炎拉近拉近,至少不要把关系搞得太僵了。还有,王淑送的钱,我也得退回一些回去,要不然,李炎要是记恨上了我,那这后果可真不好办啊。’
  仇士良已经在想后面的事情了。
  右神策军的中尉都还没坐上呢,就已经在想着后面的事情,也真不知道他仇士良是笃定了此事,还是野心大。
  不过。
  仇士良如何想的,李炎却是不关心。
  他关心的乃是众朝官们如何应对李昂的话,又想看看看,众朝官们该如何应对自己。
  这不。
  此时的御史大夫王璠听了李昂的话后不久,随即站了出来,向着李昂行了一礼道:“陛下,臣乃御史大夫,更是京兆府尹。就昨日颍王所行之事,臣并未收到任何陛下的旨意,更是从未见各部的公文。敢问陛下,即然颍王受了陛下的意,那请问是否有旨意?就昨日颍王在朱雀广场上如此大肆的剁人手脚,这于法不合,于礼更不合。而且,据臣所知,颍王更是下令,把武侯营的一位四品将军的双手给剁了。一个亲王,何来权力剁人其手?又何来权力,随意在我唐国京城杀伐!”
  王璠此人,宋申锡曾认为此人乃是他的好友。
  可最终背叛自己的,却是自谕好友的王璠。
  王璠升了职,却是把他宋申锡给出卖了。
  而今。
  王璠突然站了出来,并且如此质问李昂,这到是让李炎实在没有想到。
  一个京兆府尹,虽说乃是三品大员,可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质问李昂,可见此人要么不是傻,要么就是背后有人撑腰了。
  不过。
  当李炎看着王璠之时,却是发现王璠此人的眼神时不时的往着王守澄投去后,李炎顿时就明白了。
  而李炎又想起了宋球曾经跟他提过的事情之后,李炎又立马对这位京兆府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恶之感。
  如此一个小人。
  李炎又怎么可能不痛恶,又怎么可能看得上。
  这样的小人,要是犯在自己手上,李炎指不定就要把他沉江底了,省得这样的人出来害人。
  不过。
  李炎虽说已经知道了此人的行迹,又知道了此人乃是王守澄的人,李炎到也不急于回击,他很想知道,一会李昂会如何应对此人的质问。
  而此时。
  李昂见王璠站了出来,而且还提出如此犀利的质问。
  顿时,李昂的眉头顿时紧了起来,恨恨的看向那王璠。
  李昂也没有想到,此刻还有人敢站出来质问于他。
  曾经,在朝堂之上,这样的质问虽也有少,但却是少见。而今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有人如此不长眼般的提出这样的质问。
  李昂没想到。
  李昂对那王璠非常的不喜,可此刻的他,好像没了主意一般,顿时又望向李炎,向李炎投来一道求助的目光。
  李炎明了。
  他知道自己这位皇帝二哥还是有些狠不下心来。
  李炎脑袋轻轻的点了点,示意李昂尽管大胆的去做,不要怕这怕那的。
  李昂见李炎轻点了点头,心中好像有了什么依靠一般。
  而就在李昂欲对那王璠狠批之时,不远处的仇士良,好像看到了这对兄弟间的微动作,立马站了出来指着王璠怒斥道:“王璠,你大胆!你尽敢以这样的口气跟陛下说话,你可知道,你这是在质问陛下,你这是在亵渎皇权。陛下,还请下旨,重重惩处他王璠。革了他京兆府尹之职。”
  擦。
  仇士良突然冒了出来,怒斥着王璠。
  本来稍安静的朝堂之上,更或者众朝官们都在等着看李昂如何应对之时,仇士良突然大声训斥起了王璠。
  这让所有人完全没有想到。
  不过。
  众人一回想起仇士良在朝堂上与着他们众人作对的情景,又听闻仇士良时不时的往着颍王府跑之后,大家也就了然了。
  前端的李炎,见仇士良站了出来,很是欣赏仇士良会见机行事。
  如此这般,到也使得李昂免去了难堪之色,更是可以让李昂更加的笃定心中的想法了。
  “仇将军,本官说的是事实。昨日,想来仇将军应该早有耳闻,颍王命府上亲兵大肆查抄我朝官员,更是剁其双手。就连李相的二子之双手双脚皆被颍王的亲兵无情的砍了去。而一个堂堂四品大员将军,更是被剁去了双手。敢问仇将军,这是哪朝的律法,他颍王又是哪朝的亲王!陛下要是以此罪革了臣的职,去了臣的官帽,臣无话可说,但众天下百姓皆看在眼中,皆知道臣乃是为了朝廷,为了国家。”王璠好像打定了主意就是要杠一把。
  这又让李炎实属没有想到。
  一个京兆府尹,而且还如此小人,尽敢这般质问李昂,又顶着仇士良回击,李炎笑了。
  宝座上的李昂,见状后又开始动摇了心中的想法。
  而李炎见李昂神色有异后,随即赶紧站了出来,笑看着王璠道:“听说,你王璠乃是前相李逢吉的门下。而今,为何又成了他人的走狗了?前相宋申锡引你为京兆府尹,且自谕你乃是他的好友。可没想到啊,你王璠却是出卖了自己的好友。你要是本王的好友,本王非得剁了你不可。而如今,你却是敢站出来质问陛下,依着我朝律法,邈视皇权者,革其职,夺去爵,发配三千里。”
  轰。
  李炎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直接来个一语数关。
  一道前相李逢吉,二道右神策军中尉王守澄,三道前相宋申锡一案,四道王璠卖友求荣。
  前机李逢吉,本就是牛党的代表人物。
  虽已致了仕,但李炎对此人,却是一直没看在眼中。
  当李炎说他王璠邈视皇权者,革其职,夺去爵,发配三千里后,李昂好像在此刻又拾回来信心,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看了李炎一眼之后望着王璠怒声道:“王璠,尔乃擢进士第为官,朕原本欲调任你至礼部,但从今日尔所言,且又如此邈视皇权。革去尔京兆尹之职,发配桂州为司马。”
  擦。
  李昂没主意还好,一旦有了主意,有了信心之后,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一来就要革了一个京兆府尹的职。
  顿时。
  王璠傻了眼,立马向着不远处的王守澄以及李宗闵投去一道求助的目光。
  可是,王守澄李宗闵等人却是好像没有见到他投去的目光一样。
  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在此时又哪里还能开这个口。
  李昂如此有了主意,这让李炎很是肯定,并且向着李昂投去了一个笑容,更是点了点头。
  李昂又见李炎点头,立马又向着一直未曾开口的李宗闵道:“李宗闵,去年,你儿李琨通过混在颍王府的下人王三,想借机生事,火烧颍王府,并欲绑颍王府王妃。此事,想来你也应该知晓。昨日,颍王的亲兵捉了你儿李琨,并且剁了其手脚,这是对他的惩治,朕就不再追究了。不过,你身为父亲,却教子无方。朕决定,免去你宰相之职,迁明州刺史。”
  擦。
  李昂这话又一出口后,所有朝官们都又傻了眼了。
  堂堂一宰相,就被李昂如此轻描淡写一般的免去了其职,并且贬到了明州去做个小小的刺史之职。
  虽说,刺史之职已经不小了,可从一个宰相被贬到刺史,这明显就是一个超级大的落差。
  同时。
  李昂把一个宰相贬到刺史,这明显就是朝堂之上的一种信号的释放,更是一种风向的转变。
  众朝官们紧张了。
  紧张李昂会不会在李炎的撑腰之下,开始大刀阔斧般的对他们动手。
  而此时。
  李宗闵好像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一样,在听到了李昂的话后,也不反击,更是连话都没说,只是向着李昂行了一个大礼。
  反到是刚才那位王璠,依然跪伏于地,期望李昂收回对他的惩治。
  可是。
  李昂却是并未瞧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