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心安理得

  清晨的山庄里,一片郎朗读书声,夹杂着孩子的欢笑、大人们此起彼伏的说话声,显得是一派盎然生趣。
  众星拱月的主院里,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青年人缓缓地睁开眼,吐出了一口白气。
  “呼!”
  任督二脉已经打通了一年多了,怎么竟然没有进展了?
  王琛从蒲团上站起,来到了窗前,看向外面的滚滚红尘。
  “嘭嘭嘭!”
  门被敲响了。
  “进来!”
  咿呀一声,走进了两个人,为首是老管家。
  王琛头也不回地问道:“有事吗?”
  老管家说:“外面传来消息,铁掌帮和其他江湖人几次围剿李莫愁,都没有成功!”
  “哦!”
  老管家看了看旁边的汉子,示意他自己说。
  那汉子只好说道:“铁掌帮因此结仇,几年下来死伤了一百多弟子。而且,而且……”
  王琛有些惊讶了,转过身来问道:“他们连李莫愁都收拾不了?”
  那汉子还有些犹豫,王琛就不耐烦了。
  “梅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叫梅梓的汉子说道:“庄主,这不是徐乾师兄他们不尽力,实在是李莫愁太狡猾了!”
  王琛说:“我不是要听你们的借口,你只要把实情说出来就可以了!”
  “是!”
  接着,对方就一五一十的把近年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琛听了之后,问道:“这么说,这几年里,李莫愁一直在引着你们到处跑,而你们完全是瞎忙活?”
  梅梓尴尬道:“庄主,徐师兄他们还是做出了点成绩的。不说铁矿的事情已经达到了要求,至少铁掌帮在和其他帮派、江湖散人的矛盾纠纷当中都没有输过!就算是号称天下第一帮的丐帮,上次在争夺江陵的生意上,不也是在徐师兄他们那里栽了个跟斗?”
  王琛没好气地说道:“他们也好意思说?要是郭靖和黄蓉出面,看他们能讨得了什么好?”
  “这个……嗯,郭靖他们毕竟是洪七公的弟子,武功高,威望也足,徐师兄他们也就吃了这个方面的亏!”
  王琛瞥了他一眼,说道:“哼,难道我这个‘中神医’的弟子就这么差?我没给你们武功?没有教你们?”
  梅梓连忙低头不语,不敢再为他们争辩。
  “哼,没话说了吧?九阴真经我教了你们一半,各种神功绝学也没少,连我秘传的五宝花蜜酒也给你们服用了,这还不够?有哪家弟子能有这个好处?”
  “……”梅梓还是低着头。
  王琛愤愤地说道:“我看啊,他们就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也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想再过这种奔波劳碌、整天厮杀斗狠的江湖日子了,是也不是?”
  梅梓小声嘀咕道:“不,不会吧?”
  “什么不会?不然这十年过去了,武功就练成了这样?连个李莫愁都收拾不来?”
  梅梓已经不敢再说什么话了,只是低头受训。
  老管家看着情形,就出口说道:“庄主,他们未必就是要背叛于你,不过是养尊处优惯了,可能是厌倦了打打杀杀吧?”
  王琛哼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沉吟半响,他突然说道:“梅梓听令!”
  梅梓连忙恭敬道:“属下在!”
  “命你带领余畴、汤寅、费瑁等十个兄弟去一趟铁掌帮,就说去看看师兄弟,也算给他们一个机会!要是还不知好歹,哼哼……”
  梅梓冷汗都出了,拱手应道:“是,属下遵令!”
  说罢,他就要退下去。
  “等等!”
  “庄主还有什么吩咐?”
  王琛略微想了想,说道:“管家,让别院派出两个人一起去!”
  老管家惊讶地看了王琛一眼,就恭敬地说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两人出了门,梅梓跟在老管家后面,低声询问起来。
  “管家,别院那里,是什么情况?”
  管家横了他一眼,说:“别瞎打听!记住了,你们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至于别院的人,他们会自己去的!”
  “那他们……”
  “不要问!”老管家明显怒了,严厉地说道:“最后叮嘱你们一遍,别院的事情,永远都不要问!知道以前那几个突然失踪或是死亡的吗?”
  梅梓震惊地抬起头:“不,不会是,是他们干的吧?”
  “那你以为还会是谁?”
  老管家看了看王琛的院子,说道:“庄主明确说过,任何人没有吩咐,不得靠近别院,否则生死勿论!”
  梅梓心里波浪翻滚,过了好久,才迈步追上了老管家。
  “那他们的实力……怎么样?”
  老管家脚步不停,反而快了几步。
  但是空气中却留下了一句轻轻的话语。
  “十个你这样的也打不过他们!”
  “啊???”
  梅梓作为第三批培养出来的人,现在也有了一流的水平。
  他们也时常想着,如果自己早点入门,或许现在铁掌帮上掌权的就不是他们了!
  毕竟他们学的东西都差不多,资源也相差无几。
  但是他们几乎没有出去过,可以在王琛身边接受指导。
  所以他们觉得自己就算还不是那些师兄们的对手,但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惜他们永远也猜不到别院里那四个“阿姨”的真实水平!
  十年前,王琛刚刚教他们入门。
  五年前,还可以一个人压制了他们四个!
  但就这样的水平,他们出去已经可以轻易单挑打败李莫愁了。
  而五年后的现在,王琛最多勉强可以在他们两人的围攻下保持不败!
  如果四人围攻,他必死无疑!
  十年过去,有着辟邪剑法、九阴真经总纲、王琛自酿的五宝花蜜酒等资源,他们至少也是仅次于东方不败的水平!
  前些年东邪闯入的时候,他还可以勉强压制其中一个,现在估计难了!
  正因为他们实力太强,而他们又不是正常人,行事越来越不同寻常,王琛这几年已经不敢随意派他们出去办事。
  以前是没办法,没人手用。
  现在已经有了二十多个一流、近百个二流好手可用,那几个人就可以藏着掖着了。
  老管家是因为经常需要打理别院的俗物,所以知道一些底细。
  正因为如此,他更加对那里忌惮无比。
  而梅梓这样的后进人才,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就不得告诫一番了!
  第二天早上,目送他们一行人出了门,王琛突然心血来潮。
  “要不,我也出去走走?”
  他宅在这里已经有十年八年了,外面是事情虽然了如指掌,但基本都是靠他们的消息来源。
  虽然这样一来的确很有大BOSS的派头,什么都有人操劳起来了。
  可是随着武功越来越精深,王琛慢慢地感觉到了一丝来自身外的阻碍。
  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因为也没有实实在在地感受到。
  只是他自己猜测,或许,是因为任督二脉已经完全打通了之后的缘故!
  打通了任督二脉,王琛全身经脉穴道几乎全部打通!
  这种情况可不是张无忌用袋子强行突破,而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这一步。
  千百年来,能走到这一步的估计寥寥无几。
  特别是王琛用吸星大法的法门,结合九阴真经的解穴秘诀,打通了胸口檀中气海。
  这样一来虽然不见得一下子增加多少内力,但是全身上下经脉穴道畅通无阻,对于外界的感受就越来越强。
  典型的就是空气中的迷烟之类的,王琛隔着远远地,身体就会主动做出反应——闭合一些穴道,避免通过肌肤渗透体内。
  可若说要感悟天地自然和灵气什么的,一直没有半点头绪。
  他总觉得莫名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他,即便是他一直在努力!
  所以想来想去,王琛觉得是时候出去逛逛,找点机缘了!
  “而且,这里或许也快到了要放弃的时候了吧?”王琛喃喃自语着。
  几天后,王琛知会了老管家一声,独自携着行李要出门。
  临走之际,老管家突然问道:“庄主,那火烈堂那里……”
  王琛犹豫了一下,说道:“放他们去吧!”
  “庄主决定了?”
  王琛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看背后的这片山庄,点了点头。
  “决定了!人多了,心思也杂了!除非我改变这里的规矩,不然总有一天我也控制不了他们,还不如就此放手,看他们是能成龙还是成虫了!”
  老管家沉默了。
  走了几步,又问道:“那么其他堂的人?是不是也让他们出去?”
  王琛说:“其他人要是也有哪个心思,就由得他们去。”
  老管家有些急了,问:“庄主是打算放弃这里?”
  “是,从今天开始,这里算是逐步放弃了!他们以后能怎么样,就看他们的命了!”
  “哎,也好!而且,也只能如此了!”
  说实在的,他一直看不懂王琛要做什么。
  如若是别人,作为庄主,他肯定要把这些人全部当成佃户、仆役之类的,全面掌控住。
  可是王琛对他们很宽松,好像就是大仁大义地庇护着他们。
  而且还教会了他们各种武功和生产技能,让他们不再是朝不保夕的流民。
  可这种行为和主流的思想观念完全不一样!
  哪儿有这样的主家富户嘛?
  于是带来的结果就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大家对王琛的感恩之情越来越淡,甚至有些只剩下了表面的尊敬。
  因为有些人觉得,整个山庄都是他们建立起来的,王琛实在没有做过什么嘛!
  思想总会慢慢有了裂痕。
  而王琛偏偏不管不顾,由着他们自己发展。
  在十几年后的今天,王琛终于心安理得地放弃他们了!
  他下定决心后,向外走的步伐是那么地轻快。
  直到彻底离开了这里,他都没有丝毫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