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乌合之众
“是，谨遵庄主之命！”
王琛有些无语。
我说什么了，你就这样答应下来？
“是这样的，你现在也有了二流巅峰的水平了，所以，我想让你去就任铁掌帮帮主！”
“啊？”徐乾有些震惊地看着他，“这，这铁掌帮帮主不是一个叫裘千丈的人吗？”
王琛幽幽地说道：“我说他不是，他就不是了！”
没有任何迟疑，徐乾就应道：“是，谨遵庄主命令！”
“嗯，那你带上几个人，尽快…唔…”
王琛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摇摇头说道：“这么着吧，我和你们走一趟，这样稳妥一点！”
徐乾想了想，不敢反对。
第二天，一行十几人出门往南。
没几日，来到了长江边上，雇了艘船，往上游的洞庭湖方向而去。
王琛稳稳地站在船头，妹妹在岸上……
呃，那是个渔家女而已！
看着朴素落后的沿岸，王琛不由得想起了江湖中的往事。
当年华山论剑结束，江湖再次回归平静。
由于王琛在华山上大发神威，在丐帮的宣传下，竟然博得了个“中神医”的名头。
说实话，这不是王琛想要的。
但是也没人和他商量啊！
这些江湖外号大多都是众人评定，然后给予冠名的，可不是自己随便取。
而王琛本来就低调得很，更不可能会给自己取个绰号出来。
于是洪七公坚决主张，给他取了个神医的外号！
毕竟能解了西毒所下的剧毒，医术已然算是高绝了！
当然了，王琛虽然对于这个有些不满，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在之后夺取了铁掌帮的权力的时候，裘千丈这个老骗子很识趣儿地没有任何异动！
没办法，帮主弟弟出了家，自己又没本事，哪里敢对王琛动手？
所以王琛暗地里霸占了个副帮主的位置，然后顺利地消失在江湖的风波里。
几年过去，因着王琛长时间不在铁掌帮出现，现在对方竟然又蠢蠢欲动起来。
王琛收到消息，裘千丈好像是要做个改革，然后把权力都统合到帮主那里。
也就是说，往后的铁掌帮里，他这个帮主说了算！
以前有些人知道王琛存在的时候，没有人敢妄动。
可随着这些人不是死在了江湖风波里，就是被裘千丈打压、放逐、陷害……
这些人慢慢地凋零殆尽，新提拔上来的人根本不知道有王琛这个人物。
所以他们当然选择支持裘千丈了！
王琛或许是闲得无聊了，心血来潮地要为自己争一争！
于是才有了他们的这一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琛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庄主，我，我们都没有当过这么重要的职位，我们怕辜负了您的期望！”
王琛说：“不必担心，你们只要掌控好这些乌合之众就可以了。”
“是！”
“怎么？你不这么认为？”
徐乾点点头，显然他不认为自己未来的帮众会是乌合之众。
王琛笑道：“那好，我和你分析一下，你看我说的是否在理？”
“请庄主示下！”
“首先，他们的武功如何？”
“不怎么样吧？他们毕竟没有高深的传承，能勉强入二流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那么第二点，他们为什么敢背叛我？也可以说，他们为什么相信了裘千丈的欺骗？”
“这……”徐乾想了想，竟说不出什么来。
一来，他不了解铁掌帮的事情，不好下结论。
二来，江湖中人尔虞我诈的事情也不少啊！
王琛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但也不理会，而是继续说着。
“因为这些帮众根本没有主见！他们一个人是条龙，一群人是条虫！一个群体，往往反而没有一个人那么高效而明智。”
徐乾不解。
“那我简单举个例子！比如丐帮，他们的帮主黄蓉突然想要帮他们脱离苦海，给他们发遣散费，让他们回去安家落户。你猜他们会怎么反应？”
徐乾稍微想想，就回答道：“他们肯定会群起反对！特别是净衣派，他们大多是各地的士绅豪富之家，就是要依靠丐帮的存在为他们提供保护伞。”
“正解！因为事关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不会做旁观！丐帮中人都是懒散惯了，连朝廷的律法都不行遵守，有多少人会想要回到以前那样，任由官府盘剥？”
紧接着王琛语气一转，说道：“可是如果黄蓉发现这样不行，她就改变了主意，提出让那些想成家立业的人先回去，也可以脱离丐帮，那么你说大家会怎么想？”
徐乾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应该会有部分人很乐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甘心一辈子乞讨。而丐帮剩余的绝大多数人肯定乐见其成！”
“哦？为什么？”
“因为这和他们无关！反而这个事情看起来可以减少丐帮的一些异心分子，让净衣派少了很多供奉。污衣派的人也会嫌弃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
“好，那么如果黄蓉真的做成了一开始的事情，那她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再找个理由，让那些净衣派多做点贡献？估计那些大多数的污衣派弟子绝对的举双手赞成的，毕竟对他们都好处嘛！那么她如果继续这么一点点蚕食下去，是不是丐帮很快就名存实亡了？”
徐乾沉思片刻，不得不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个事实。
王琛仰头看了看天际，幽幽地说道：“所以，对于这些人来说，倘若他们只是单独的个体，那么这种事情很明显是没人会同意的！可一旦他们结合起来，组成了群体，反而是一群乌合之众！”
徐乾还是苦苦思索。
这个事情有些玄奥，他一时间还想不明白。
王琛也没有再多说，让他自己去思考。
其实到了这个世界，他也想过要做些什么的。
可是后来才发现了这个事实！
现在的大怂朝廷，或者说是几千万的汉人，难道他们很弱吗？
根本不是！
大怂朝廷完全可以说是兵强马……呃，马不多。
但是无论军队的人数还是兵器的质量，以及将领的素质，都是可以碾压蒙古人的。
这完全不用质疑！
这个时候的名将层出不穷，比如孟珙、王坚、姜才、杜杲、张钰等等。
他们或许不如岳飞那么惊世绝艳的天赋，但是统帅大军在战阵厮杀是完全合格的，甚至还打出了不少惊艳地战斗！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权倾朝野的宰相，可以说朝局稳如泰山。
在这种情况下，按理说汉人这边绝不是弱势，反而比当年靖康之变后的局势好多了！
那时候全国大乱，北方打仗，南方起义，盗匪不绝。
南宋朝廷花费了十几年时间才梳理了内部，然后才有了岳飞等人的北伐！
可现在完全没有那么坏啊！
都说蒙古骑兵更厉害，难道那时候的金国猛安谋克铁骑就差了？
归根到底，是这些人完全一副乌合之众的样子！
大怂朝廷文武互相不了解，互相不信任。
皇帝猜疑朝臣，权臣排挤他人，文人贬低武夫，武夫都在想着耍流氓，流氓在欺负普通人，普通人得过且过。
反正就算再差，把自己卖了都还能吃上一口饭，何必管那么多？
于是蒙古人各种手段齐出，一点点地消耗掉了这些人，抹掉了大怂朝廷的优势。
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们挟着天下大势滚滚而来，华夏彻底沉沦！
这就是王琛得出的结论——他们都是乌合之众！
而对付这些乌合之众，讲道理是没用的，必须要用骗的办法。
比如王琛跟他们说：我是天下第一，跟着我走，以后打着我的名号，可以让你们以后横着走。
这虽然是真的，但他们可能会无动于衷！
可如果让某个傻子带头喊几声口号，比如“把铁掌帮建成天下第一帮”，王琛相信他们绝大多数人绝对会支持的。
这些事情王琛以前是没有发现的，他也是这些年慢慢静下来了，闲着没事的时候，才忽然发现了“真相”。
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当年去和女朋友看演唱会！
他本来就不是个追星族，更对这些明星不感冒。
可在现场的时候，他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随着他们一起呐喊，一起疯狂。
他后来想想，都觉得自己是被洗脑了，被控制了。
只是随着这些年的研究，他才知道这是自己跟着他们成了“乌合之众”的缘故！
“带着一帮乌合之众去做事情，自己怕不是疯了！”
基于这个认识，王琛不再有出世的想法。
几年过去，他这个天下第一也消失在了江湖中，只剩下了一个传说。
但是他这个传说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至少裘千丈得知他到了铁掌帮的时候，还是乖乖滴跑出来迎接。
王琛理都不理他，直接走进了正堂，一把坐在了主位上。
裘千丈的那些人刚刚想发难，就被他一个示意停下了。
王琛看着他们的这些小动作，只感到了一阵好笑。
裘千丈笑呵呵地想要寒暄几句，但被王琛打断了。
“我今天来这里不是和你商量什么，而是通知你，从现在开始，他，徐乾，代表我接掌铁掌帮！”
“啊？”裘千丈大惊失色，站了起来，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才是帮主，这是我们约定好了的！”
王琛说道：“你也知道外面当初约定好了？既然如此，你这些年搞的小动作又是什么意思？当我王某人可欺么？”
“这，这，没有的事啊！”
王琛哼了一声，说道：“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你可以带着你的人走，凡是愿意跟着你走的，我们不拦着！还有……”
裘千丈苦着脸，正要求饶，王琛就说出了一个他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你要是不赶紧去，你妹妹就要被你妹夫弄死了！”
裘千丈惊慌失措了。
他们兄妹三人，弟弟已经出家了，多年未见。
妹妹早就嫁人，据说过得还不错的。
可现在怎么就出事了？
这个老骗子总算还顾念点亲情，犹豫了一阵，知道打不过王琛后，就果断地带人离开了铁掌帮。
没办法，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够王琛杀的，还是苟活着吧！
徐乾带着几个人整顿了一番，很快就把一个十几万人的大帮重新梳理了一遍。
接下来他们的任务就是帮助王琛搜集典籍，顺便解决一些事情。
王琛顺利地接管了铁掌帮，但是很快也隐在了幕后。
可是他刚刚回到了山庄，就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林同辉、黄志宁、罗旭初他们私自出去了？”
“庄主，这，他们也是心忧天下，想要去给亲人报仇，所以……”
“所以就可以不听我的命令？”
“不不不，庄主，他们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既然他们私自出去，以后就不用管他们了！”王琛摆摆手，说完就转身离开。
“啊？”管家有些失落。
他们虽然是王琛收拢过来的难民，但他是把这些人当自己人来看待。
现在王琛这么说，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山庄又恢复了平静。
但是在内部，郎朗的读书声正在响起。
前年的时候，王琛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把自己的知识传授出去，看看能有什么结果。
所以这些收拢过来加入山庄的人基本都被要求学习，特别是小孩和年轻人。
识字两三年后，他们开始分开学习某些方面的内容。
比如五个小学堂——金锐堂、木生堂、土德堂、水玉堂、火烈堂。
金锐堂主炼器（炼钢和机械）、木生堂主医术、土德堂主营建和农术、水玉堂主经营和情报、火烈堂主杀伐。
现在为止，金锐堂已经开始学习到了初中的知识，加上这个时候特有的知识，大概能把炼铁、机械这些方面的内容勉强学会，并且初步动手。
木生堂学习的医术要慢点，这些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后面还要实践和学习，不然学不到什么东西。
土德堂学得最快，毕竟关于营建和土木工程有关的事情不算太超前，土木很多人都有经验。加上王琛传授的一些知识，能让他们到了大匠层次了。
关于农事上面的事情也比较简单，他们毕竟都是农民出身嘛！
只要消化王琛教给他们的一些知识，再多试验一些新技术，慢慢地总能有成就。
水玉堂关于经营和情报方面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很杂，所以也是相对较慢的一个。
王琛可以给他们一个基点，让他们尽情发挥和实践。
可他们也需要时间来验证、改进、提高等等。
而且他们的人员最多，分布最广泛、最复杂，一时间难以成气候。
最后一个火烈堂主杀伐，顾名思义就是传授兵法战阵之术！
在这个方面王琛懂得不多，最多就是把后世的一些军训方面的东西教会他们，然后让他们自己分成几个部分，慢慢研究冷兵器时代的战法。
其实王琛在这个方面能教给他们的，最重要的应该关于军队结构、领导权、纪律、军人素质等方面。
对于这个年代的冷兵器战阵厮杀，他却真真实实的是个小白！
所以在给了他们一些基础后，除了医术、农工方面会多教一点，更多的是让他们自己学习，慢慢研究。
而之前那几个自己偷跑出去的人，就是来自于火烈堂！
他们大多和金人、蒙古有仇，都想出去给亲人报仇。
为此，几个人不惜冒险出逃，想要凭着学到的一丝半点，成就一番事业！
可惜他们不知道，自己学到的那点东西不过是皮毛。
后来也因此闹出了一番巨大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