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晋江独发

  79念你入骨
  晋江文学城独发
  ——
  季云淮去洗了个澡,穿着白色的浴袍,松松散散,露出大片精装的胸膛。
  床头柜上,应该是薄幸月的手机响了。
  太过不合时宜,以至于季云淮看都没看一眼,并没有停止进退的动作
  “忙着洞房,有什么事之后再说。”男人的声线醇厚,夹杂着点沙哑。
  薄幸月觉得他的意识清醒得很,根本不像醉了的人。
  而且忙着洞房这种说辞,怎么听都挺好笑的。
  她略略绷不住,双眼迷离,难耐地溢出含糊不清的轻哼。
  像猫爪挠在心底。
  为了晚上少遭点罪,薄幸月趁机反客为主,媚眼如丝地邀请道:“队长,我帮你——”
  季云淮从来没对她提出这种请求,一来是怕控制不住力道,让她不舒服,再则则是觉得是一种玷污。
  但今晚的薄幸月主动得义无反顾。
  长卷发披散,他不断将纷乱的发丝替她整理到耳后。
  季云淮将人抱起来,双眸猩红一片。
  他怕再继续下去,可能真的会忍不住一股脑交付。
  他的声音温柔到极致:“喉咙痛不痛?”
  薄幸月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摇摇头,双眼迷离。
  抵是抵到了,可时间不长,不会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汗珠从下颌滚落,季云淮覆上去,缓缓而行,“季太太,你只管享受就好。”
  最后关头,她的小腿一阵痉挛,好久没缓过神。
  季云淮替怀中的人揉着腿肚,手法娴熟又轻柔。
  夜色陷落,月光温柔,窗帘呗海风吹拂着,送来满室安宁。
  ……
  十天的婚假时间,季云淮陪在她身边形影不离。
  有时候薄幸月玩儿累了,他会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跟哄小朋友一样看着她入睡。
  婚假的最后一天,薄幸月被忽悠着喝多了。
  她还没卸妆,豆沙红的口红颜色印在玻璃杯上。
  季云淮嗓子发干,鬼使神差地在杯缘落了唇。
  甜腻的蜂蜜水顺着喉管滑下,像是条弯弯曲曲的溪流,抵达心口。
  薄幸月半阖着眼皮,还不忘起身嘀咕:“还没卸妆呢,不能睡……”
  季云淮无奈地摁着她肩膀,小心翼翼地备好卸妆水,轻轻柔柔地擦拭着。
  她的素颜状态清纯又妩媚,白皙的脸颊没有一丝瑕疵。
  “老公,陪我睡觉——”醉酒后的薄幸月撒娇得毫不手软。
  季云淮弓身环抱着,下颌抵在她的肩窝。
  最后,她闹腾得睡不着,不知道怎么就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几趟。
  这十天时间,真的是太没羞没臊了。
  回江城时,她的腰背酸疼,心想季云淮也不知道节制点儿。
  婚后,两人享受了整整一年两人世界的甜蜜,自觉悠闲自在。
  钟灵约人到咖啡厅时,晃动着脚尖儿,轻飘飘试探着:“月亮,你跟季云淮什么时候要孩子啊?我都想当干妈了。”
  “也不是说不要。”薄幸月默默叹息道,“你知道我的,洒脱惯了,家里有我一个麻烦精就够忙的了,还要多个小不点,我是怕自己当不好妈妈。”
  钟灵说:“谁都是第一次当妈妈,你还没当呢,怎么就觉得自己当不好了?”
  薄幸月恍然,接着喝了口咖啡:“可能还是我工作忙,最近科室压力大,根本抽不开身。”
  钟灵收敛起打趣的神色,认真地说:“不管要不要孩子,都是夫妻间的事儿,你们该商量得商量。要是两个人都闷在心里,这事儿什么时候才能说开啊,要孩子以后家里热闹点,不要的话单纯得过两人世界也舒服……”
  总而言之,得达成一个共识。
  周末,科室有个同事聚餐。
  戚嘉禾把儿子带过来,这个年纪的男孩儿基本都调皮捣蛋。
  但会体贴地给她倒果汁,晃着个西瓜头,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
  除夕当晚,薄幸月去到部队跨年。
  这还是她身为军嫂头一回参与,见到了很多白白软软的小糯团子,简直是萌化了她的心。
  心底的某条防线在不知不觉软化。
  回到家,春晚的节目仍在继续播放,年味浓厚。
  零点之际,烟花燃放升空,昭示着新一年的到来。
  季云淮给她削了个苹果,说是吃一个保佑平安。
  “新年快乐,岁岁平安”莫过于最大的祝愿。
  她仔仔细细看着他削皮的动作,发觉中间的皮居然没断过。
  薄幸月啃了口,直视过去,商量道:“队长,我们也要一个宝宝好不好?”
  这一道请求对季云淮而言,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
  薄幸月的性子他可谓了如指掌,彼此间的一个眼神,就可能知道有什么不对劲。
  “怎么这么突然?”他顿了顿,瞳仁愈发深沉,“想好了?”
  “就是觉得有个崽崽也挺可爱的。”她晃了下他的衣袖,“老公大人,你觉得呢?”
  要是有个可爱的小朋友一点点长大,就像是爱情的结晶在生根发芽。
  余生也不会太寂寞。
  季云淮很认真地听完她讲话,拧着眉心问:“不怕辛苦?”
  怀胎十月,对没有分娩的女孩子来说,担忧与害怕在所难免。
  他也舍不得她去遭罪。
  “怕的。”她坦诚地望进他眼底,“但我希望以后有个小朋友跟我一起等你回家。”
  此话一出,季云淮心软得没什么犹豫的后路,他能想象到一家阖乐的场景了。
  “不管有没有,我不强求。”
  只要是她认真考虑后的抉择,他没有理由不去思量并提上日程。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两人就展开了认认真真的备孕生活。
  薄幸月在饮食上格外注意,调节作息和饮食。
  季云淮则是直接戒了烟,这么多年了,上瘾的东西本就难戒,但他的毅力真是绝非常人。
  几个月过去了,她的肚子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生理期推迟了一周,薄幸月还紧张兮兮地买来了测孕纸。
  结果第二天的殷红就打破了她的期待,原来只是普通的不调。
  薄幸月失望地支着脑袋,顿时蔫儿得没精打采的。
  季云淮揉着她脑袋,轻声说:“不急,我不是说了吗,不强求。”
  “可我害怕是有什么问题,我是不是得去开个中药调理下身体。”
  薄幸月一脸的不安,越往后说声音越小。
  她的身体肯定没什么大问题,身为医生,总不可能不了解自己的身体。
  “我之间看到过,每个小孩儿都是在天上挑选妈妈,有早选的,也有晚选的,我们的小朋友应该是缘分还没到,来得比较晚……”
  他安慰人很有一套,像是春风,温柔得替她扫除一切顾虑。
  有季云淮在,什么都是踏实的。
  本来以为这事儿不会那么快有成效,连薄幸月都放松了警惕。
  直到某天,薄幸月跟钟灵聊天,对方说自己生理期来了,小腹不太舒服。
  她对着信息愣了愣。
  算了下日子,距离上一次的生理期,已经延迟一个半月了。
  由于上一回的不调,她之前一直没太当回事儿。
  傍晚,薄幸月冲了杯热牛奶,刚闻到味道,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她趴到盥洗台吐了好半天,依旧是干呕。
  上次买的试孕纸还放在抽屉里,薄幸月拿了好几样检测措施到卫生间,心情多了几分期待与忐忑。
  心脏砰砰直跳,她闭眸等了会儿,再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两条杠。
  薄幸月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她深吸了一口气,仔仔细细察看着结果。
  盥洗台前的镜子里,她还穿着宽松的睡裙,看起来肚子一点儿都没隆起。
  真是不可思议,这里面居然已经孕育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先是给钟灵发了验孕棒的图,打了几个感叹号。
  钟灵:【月亮!恭喜恭喜!你真的有崽崽了,我要当干妈了——】
  薄幸月;【以防万一,还是得去医院检查一次。】
  但结果肯定是八|九不离十的。
  钟灵:【我现在激动得满床打滚,季云淮知道吗?】
  薄幸月:【还没有,他今晚回来,我看看怎么跟他说。】
  随后,季云淮冒着风雪回到家。
  冬日的气温凝结成冰,他怕冻着她,所以褪掉外面的大衣。
  男人身姿颀长,眸色沉静,
  安静看人时,带着一种难以招架的蛊惑。
  “首长,回来啦。”薄幸月慢慢走过去,很轻地环抱住他。
  季云淮没想到一回到家里,她会表现得这么黏人。
  简直像一只撒娇的猫咪。
  季云淮紧抿着唇线,喉结滑动:“想我了?”
  “想了。”薄幸月承认得干脆利落。
  温香软玉在怀,说不想是不可能的。
  他扯开常服的领带,橄榄绿的衬衫料子硬挺,线条干净凌厉。
  薄幸月感受到他的指尖一路游移,正好停留到腰腹的位置。
  她知道自己怀孕后,本来神经就一直紧绷着。
  突如其来的痒意,让她笑倒在他的怀里。
  “别挠——”薄幸月笑得眼泛泪花,恨不得求饶。
  季云淮自然不会放过她。
  沙发上,他没有完全压迫下来,只是支着一条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正当昭示着什么要发生时,薄幸月却突然伸手,推阻着男人硬朗的胸膛。
  “现在不行。”
  热意已然传到四肢百骸。
  季云淮气息不平,眼尾曳着一抹薄红。
  清冷与禁欲交加,让在他暖融的灯光下,怎么看都不复在人前的淡漠。
  “怎么了,季太太——”他低着脖颈,后颈的棘突刺着她白嫩的掌心。
  男人炽热的呼吸就落在耳侧,很明显在控制着心动。
  憋了太久,他还以为是薄幸月故意耍性子或者是想要先洗澡。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她娇纵惯了,也有点轻微的洁癖。
  季云淮每每被折腾得不行,又只能顺服。
  在大多数时刻他都能顺着她,但在某些方面,男人总是有些强势的。
  薄幸月将人推到沙发靠背上,整理了下乱糟糟的衣衫。
  她跪坐在他的腿间,嫣红的唇一张一合:“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季云淮的眉头舒展,碎着星光的瞳孔里倒映着她如妖精般的面容。
  “我今天觉得有点难受,就用验孕棒测了下,结果……”
  他屏住了呼吸,前所未有的紧张。
  薄幸月与他十指交握,一字一顿地说:“季云淮,你要当爸爸了。”
  简直是平地一声惊雷。
  客厅里挂着石英钟,滴滴答答转动,转过了一格。
  他仍旧没什么动静,心跳声震耳欲聋。
  从头到脚,血液无声翻涌。
  薄幸月仰着精致的脸,笑得眉眼弯弯:“你……是不是需要我再说一遍?”
  季云淮激动地无措,回抱住她,又不敢抱的太紧,只是饱含激动地说:“那就再说一遍。”
  “我们有宝宝了。”她说得很轻亦然坚定。
  他大喜过望,跟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没差,是真的开心坏了,一遍又一遍重复道:“我真的要当爸爸了。”
  “对啊。”薄幸月狡黠地吻上他喉结,耍无赖般,“你以后不仅要照顾我,还要照顾一个小不点。”
  窗外,风雪寂静,满城陷落在鹅毛大雪中,掩盖着繁华的阑珊灯海。
  而他们,亦然迎悄无声息地来了圆满。
  季云淮眼眶发热,贪恋地汲取着她的体温:“谢谢你,季太太。”
  谢谢你给我了一个不曾拥有过的,圆满的家。
  深夜,可能是这个消息太让人振奋,季云淮躺在她身侧,真的是辗转难眠。
  薄幸月亦然没太睡着,浅浅地阖眼,睡得并不沉。
  眼皮上被人轻啄了下,她才堪堪转醒,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
  季云淮揽住她肩膀,往自己怀里带:“是不是睡不着?”
  薄幸月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跳动,回眸去看他:“那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他笑容弧度很淡,黑眸满溢着柔情:“都好。”
  “那对男孩子和女孩子,你会不会偏心?”薄幸月唇角一勾,不依不饶地说,“老实交代。”
  季云淮斩钉截铁道:“永远不会。”
  他永远不会对小王子或是小公主偏心。
  季云淮缓了缓语气,肩膀沉下来,悠悠开口:“我只偏心季太太。”
  对于之前的他来说,有没有孩子不是首位。
  薄幸月才是他的首位。
  有了孩子,就意味着要分走一部分的爱。
  但是从今晚开始,他知道自己也生出了一种渴望,欣然接受着“礼物”的到来。
  薄幸月弯唇一笑,心脏被暖意包裹着。
  当晚,他守在床边,终于看着人睡着了。
  季云淮还凝视了会儿看起来平坦的小腹,无声笑了下。
  生命真是不可思议的奇妙旅程。
  室内陷入深夜的静谧,一窗之隔,雪花仍在簌簌而下。
  隔着层睡衣,季云淮都不敢伸手碰得太紧,只是对了对口型:“乖一点。”
  乖一点,小朋友,别太折腾你妈妈。
  十月怀胎不容易,这一点他深以为然。
  这一晚,身为准爸爸,季云淮查了不少照料孕妇的知识,详细得都能出一本笔记了。
  他一一记下,又拿出一本崭新的日记本。
  朦胧的台灯光线下,他的手指修长白皙,似是上等的璞玉。
  浅浅的青筋蜿蜒在手背上,平添几分刚毅。
  那支少女送他的钢笔,他保存了将近十年,早就不能用了。
  现在用的则是一支款式一模一样的钢笔,权当是替代作用。
  翻开扉页,季云淮锋利的字迹跃然纸上。
  给素未蒙面的小朋友:
  今晚,爸爸第一次知晓你的存在。
  还不知道你是小男子汉,还是小公主,但有一点毋庸置疑。
  爸爸妈妈很爱你,这个世界也很爱你。
  希望你能一生勇敢坦荡,正直善良,做想做的事,成为想成为的人。
  永远相信美好,永远信仰滚烫。
  从前,爸爸的世界是一潭死水。
  但是有了你,有了你的妈妈,从此,你们变成了我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