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讨厌的样子

  “哎,我活成了我讨厌的样子!”
  到了办公室,方浩和黄一刀抽烟,然后不急不慢地吐槽着自己。
  “还真是有点,你那一巴掌呼下去,的确出乎我的所料,当然,赵晋佑的反应,也出乎我的所料,他竟然在你面前认怂了!你可得小心一些。
  我对他的了解,他可要强得很!在你这里吃亏了,他肯定会怀恨在心,日后让他找到机会,肯定会报复你的。”
  黄一刀讪笑,也不忘提醒。
  方浩道:“你和他很熟?”
  “我内人也姓赵,但并不是赵家本族,而是西北那边的赵姓人家,我老丈人那一辈到首都发展,想要快速站稳脚跟,就付出一点代价,让首都赵家帮衬一下,这种无中生亲,只有远古族谱上的关系。”
  真是哪里都有这些牵扯不断的联系……方浩道:“哎,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那就先对不住你了。
  这个赵晋佑报复不了我,这点,你不用担心。
  当然,他要是还想跟我硬刚,下次就不是一个耳光能过去的……该死,我又变成我讨厌的人了。
  不谈这些破事,随便找个病例,说说病情吧。”
  他谈谈烟灰,道:“张庆和林知雪来了妇幼,就光研究我的方案,就没做点别的?”
  “你不提我还真没多想。
  他们找了几个从你手上有明显康复出院的老病例,给他们做了非常详细的检查,哦,杨文锦也被邀请过去做检查了。”
  杨文锦……方浩无语,这个老女人真是哪里都有她啊。
  黄一刀继续道:“张庆他们还找了几个和赵春秋差不多病症的人,做手术和使用你的方案。
  好像五个吧,有三个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
  活着的有一个醒来了,情况还没完全稳定。
  另外一个,我昨天离开妇幼的时候,还没醒来,估计也够呛。
  成功率如此之低,张庆和林知雪都不敢对赵春秋做手术,也就拖到现在。”
  方浩道:“老黄,你们医委会那边,应该还有很厉害的医生吧。
  他们怎么还不出手?”
  “或许有吧,毕竟医委会在各地都有发展的人脉,我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见过。
  我所见的,能比张庆林知雪医术高超的,有是有,但未必能高到哪里去。
  面对赵春秋这个情况,应该没人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
  方浩点头,忽然,案头的电话响起,他接听,那头竟然是郭重庭的声音,他大感意外,让黄一刀先不要出声,就接听。
  那边先道:“方浩,去给赵老爷子做手术,救他一命。”
  你让我做上门女婿,还找人来废我,现在又要让我做牛做马听你使唤?
  真当我没脾气……方浩语气清冷,淡淡地道:“你谁啊?”
  “方浩,你……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才疏学浅,无能为力!”
  方浩挂断电话,对黄一刀道:“刚才是郭重庭打来的,让我去接手赵春秋。
  我拒绝了。”
  “老郭?
  这可是你的准丈人啊,你都拒绝,你这样真的好吗?”
  “郭兰会理解我的。”
  方浩自然不想跟黄一刀坦白和赵春秋的恩怨,那样的话,就会将前妻出轨的龌龊事曝光,他女儿也会面临很大的危机。
  他道:“赵家的话事人都没来找我,郭家为何这么热心?”
  “老郭是想多一个助力,好继承老爷子吧。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那地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缺不了利益的羁绊。
  那地方,全国各地的人,都是削尖脑袋都要钻进去的,绝对的僧多粥少啊。”
  “我就不想。
  我的家人和孩子都在江东市,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我习惯这里了。”
  方浩讪笑。
  “未必!有时候,有些事,不是你不想,你就可以不做的。
  你的背后,会有无数人,推着你朝某个方向前进。
  套用你刚才的话,你会活成你讨厌的样子。
  我们每个人都难逃这个宿命!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社会人!”
  黄一刀倒是看得很开,悠然地抽烟,跷着二郎腿。
  “哈哈,老黄,你这鸡汤有毒,我不喝。
  我反而觉得,你该和老齐一样,早点回去吧,你老婆孩子热炕头都在首都,万一你老婆的初恋又出来搞事,你如何是好。”
  黄一刀想到上次不管不顾直接撇下病人离开,他的脸就臊热起来,叹息一声,道:“我还想着独善其身,没想到,最终也是一个大俗人。
  我现在就订票回去。”
  随后,方浩去住院部展开治疗工作,再回来的时候,看到李军女友带来了一个中年男人,高颧骨,腮帮子瘦削,有点点龅牙,戴着黑框眼镜。
  这个人,是曾凌天安排负责管理一部分隐藏产业财富的律师,叫粟禹辅。
  方浩从苏柔那里得到了她经手的产业链,他开车大概走了一遍,留意几个新装修的门店等,列为重点调查对象,再通过李伟的关系,去工商局等部门一查,就知道这些产业,转移到了叫这个粟禹辅的亲人名下。
  顺利锁定粟禹辅,方浩就让李军安排,将对方带过来。
  方浩让李军女友先离开,他见粟禹辅不敢正眼看他,他就道:“看来你认识我,那就好办了。
  苏柔生前给我留了一些文件,我看了之后,竟然是一些隐形的资产。
  可我不明白,为何这些资产落到了你的手上?
  你以为苏柔死了,这些东西就无人知晓,你就可以肆意侵吞,不会吧?”
  “你都说苏董事长这个经手人死了,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无主之物,你又如何证明是我侵吞呢?”
  粟禹辅越说越有底气,道:“我调查过曾老爷子,他现在口不能语,手不能动,他会成为植物人,活不了多久,苏董事长也不在了……”“她是死了,可她在家里留下一些手续文件啊,可以证明,这些财产是她的。
  我和苏柔是离婚了,可她的这些行为,是在婚内完成,算她和我的共同财产吧。
  你现在侵吞的,可是我的财产啊。
  我若是告你,你必输无疑,到时候,你不仅得不到我的这些财产,你还要赔偿我的损失和律师费,还要冒律师证被吊销的巨大风险,你会倾家荡产的。”
  “我不是被唬大的。
  在律师这个行业,我比你专业。
  你不要在专业人士面前故弄玄虚。
  你告我,我就接着!回头,我也会反过来告你,看看谁的职业资格证会被吊销,谁会倾家荡产。”
  粟禹辅言辞凿凿,面对方浩这个律法小白,他一点都不怵,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架子,轻哼一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