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沧海老姐姐

  吴斯和善的笑着,声音放轻,顺便用上了帮她冷静下来的“精神安抚”技能:“是啊是啊,我们几个都是夏国人,咱是老乡啊,你们是哪人?”
  自己从她的反应推断,这个怪物恐怕就是她的孩子,所以特意用了“你们”和“人”这种说法。
  如果猜对了,那很可能事半功倍。
  果然,听到吴斯的话,她彻底收起了敌意,手中的菜刀也垂了下来。
  身后众人见此,也纷纷放下了戒备。
  “我……我们是沧海人。”妇女犹豫一下,也用了“我们”这个说法,算是默认了她和怪物的关系。
  但与此同时也再次变得紧张了一些,想必如果自己这些人表露出来对怪物的敌意,她又会发起攻击了吧……即使是自不量力的攻击。
  “嗨!老姐姐,您早嗦呀,我们也沧海银呐。巧了么介不是。”自己一拍大腿,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不过好像音量和动作稍微大了点,吓得她一激灵。
  不过这只是小问题,她并没有因此就暴走。听见久违的乡音,消除了她心底最后一点防备。
  再加上自己的精神安抚是有叠加作用的,对方听得越多,效果就越明显。
  这位双眼布满血丝,看上去很憔悴的中年女人,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奇异而令人怀念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惊讶。伸手摸了摸她自己的脸,然后又盯着的湿润的手发呆了一会儿。
  随后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再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敢太大声的哭,似乎生怕引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女人缓缓跪了下去,随后又把头埋进膝盖,蜷缩成了一团,肩膀不住的耸动。
  那个长手大嘴尖耳,却没有眼睛的怪物立刻扔掉了手中正在吃的毒物,朝女人的方向探出了手爪。
  “就让她哭吧,通通发泄出来,对她是好事。”吴斯向怪物解释道。
  那怪物似懂非懂,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吴斯,扭头把想跑的五彩大蜘蛛一把抓住,扔进了嘴里。
  “哼。”只有牛鬼不怎么高兴,化身的老黄牛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它当然不高兴,这架打不起来,它几时才能浑水摸鱼溜掉?
  屁股上的花吸取能量的速度似乎在逐渐加快,再这么下去迟早被它吸干,它可不知道阿拉尔妖植株吸取能量是有上限的。
  啪!
  头上一痛,黄牛抬眼向上瞟,正看见从它脑袋上往下探头的亚瑟陛下。
  “你最好放老实点,也免得受些皮肉之苦,我完全是可怜你才和你这么说。”亚瑟开始吱吱的给牛鬼做起了思想教育,“要不你干脆跟我们混得了,你那个破组织没前途的。
  “跟我们混,本王给你在主……咳,在吴斯面前美言几句,你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要是让本王高兴了,赏你几颗瓜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哦?”
  如此积极的策反牛鬼,其实是亚瑟陛下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它之所以经常被派出去执行脏活累活,不就是因为它没有小弟吗?
  王怎么能没有手下?想明白了这点的亚瑟,立刻开始规劝牛鬼从良。
  可怜的牛鬼还不知道,这只肥仓鼠今后一段时间,会成为它的噩梦。
  ……
  经过发泄,妇女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不再是那种战战兢兢的神经质状态了。
  站起身,向那怪物招呼道:“俊俊,走,咱们先回家吧。”
  妇女面对这丑陋怪物的脸上,只有怜惜和歉疚,看不出哪怕一丝嫌弃。
  “各位,如果不嫌弃的话,也请一起来吧,咱们进屋细说。”女人朝几人微笑道。
  摆脱了高度紧张状态的女人,虽和漂亮不挨边,但看上去十分亲切。
  就像食堂打饭时总会给多盛点的阿姨。
  几人一路跟着女人向她们的石屋走去,路上这女人就像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
  给自己的孩子拍掉本就不存在的浮土,微笑听着孩子讲一些自己不感兴趣,或者根本听不懂的话。
  在恰当的时候再附和两句,哄孩子高兴。
  如果她的孩子不是一个如此丑陋恐怖的怪物,这本该是一幅多么温馨的画面。
  穆灵妍忽然朝吴斯招招手,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吴哥,沉沦者变异之后,一般不都是只保留一些智力和部分记忆,没办法保持人性的吗?可是他……”
  她口中的气息轻轻吹着自己的耳朵,有点痒。
  自己看了看前面走着的怪物那对尖尖的耳朵,也凑过去在穆灵妍耳边轻轻道:“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个样子的沉沦者,要么是他的变异过程中发生了什么让人性也保留了下来。要么,是他变异成的这怪物本身就有问题。”
  穆灵妍的发丝间传来好闻的香气,以现在的条件和洗澡洗头频率,居然还是香的,真是奇哉怪也。
  幸亏这洞里黑,只能借着洞顶上的发光苔藓视物,不然穆灵妍已经红透的耳朵也该暴露了。
  从小到大,还从没有除了父亲之外的男子,和她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小穆同学心里扑通扑通的,压根没听见吴斯说的什么。
  几人又走了一阵才到石屋,本来离远了看感觉石屋离自己没多远呐,望山跑死马的说法诚不欺我。
  妇女上前掀起什么动物皮做成的帘子:“大家进去吧,咱们进屋说,家里乱的不像样子,你们不要介意才好。”
  至于那怪物,早就一溜烟先进去了。
  吴斯等人进入这间石屋,第一感觉就是空荡,这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用石头勉强摆出的桌凳。
  “你们随便坐,喝点水吗?”妇女指着角落里一个石头掏出的缸和舀,里面似乎装着淡水就可以了。
  “不用不用,你不必招呼我们。”自己连忙婉拒妇女的“招待”,那水的水质,恐怕只有不喝就会渴死的人才感兴趣,“咱们聊聊吧,你们是怎么会躲在这里的?他……又是怎么回事?”
  妇女脸色黯淡下来,遇到老乡的激动心情一下平复下来,好在没有再激动起来。
  随后,便给自己讲起了他们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