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拜江神
老叟的话让得谢缘等人相视一眼，皆是疑惑。
谢缘问道：“请问老人家，不知您口中的娘娘，可是何须人物？”
老叟看了谢缘一眼，再看几人的行装，却是不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几位，可是要过江，去往淮安郡？”
谢缘他们正是要前往淮安郡，修养几天。
从东亭郡出发，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好好修整一下，眼下过了江，便是淮安郡了，自是要修整几天，收拾一下心情的。
因此，谢缘点头道：“不错，老人家，我们便是要去淮安郡。”
老叟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们一眼，笑道：“几位，应该是外乡人吧，能走到淮江来，一看便是不凡，外面妖魔这么多，不像我们，敢在这淮江挣口饭吃，也是得了江神娘娘的庇护。”
谢缘谦虚道：“老人家过奖了，我等亦是普通人，只不过，学过几招应对妖魔的术法罢了。”
老叟一听，顿时肃然起敬，说道：“原来是几位仙长，老叟有有礼了。”
说罢，老叟见了一礼。
老叟的态度，倒是让得谢缘有些惊奇，其他地方的百姓，对于会法术的仙人，都是纳头便拜的，哪里会像眼前这老叟一般，只是平静地行了一礼。
想来其中，还是有一些门道的。
“老人家，不必见礼。我们想过江去。”谢缘道。
老叟看了看马车，说道：“这样罢，几位先生，小姐，你们便坐老头子的船，至于马车嘛，我这船，装不下，我给介绍一位。”
谢缘笑道：“劳烦了。”
老叟大喜，立即在江上招呼，不多时，一艘大船便来到江边，是个中年男子，自称是老二，专门负责运马车的，并且保证，一定将大黑马照顾的整整齐齐的。
因为淮安郡的公子小姐们也经常过江在江边方圆百里玩耍，这些地方，都是江神娘娘的地盘，因此并不担心安全问题。
谢缘等人也上了老叟的木船。
木船虽小，却五脏俱全，船舱里有供船客休憩的地方，船头还有炊具，显然是在船上开火用餐的。
“二位客人……”上了船，老叟看着三人一兔。
谢缘笑道：“某姓谢，这位公子姓傅，这位姑娘姓敖。”
老叟当即招呼道：“谢先生，敖姑娘，傅公子，可要去船舱休息一下，咱们要申正才能到淮安码头。”
谢缘看了傅安一眼，见傅安神情有些憔悴，也是，傅安整日赶车，的确是很累，又是肉体凡胎，自是比不得他们，因此，他说道：“傅安，你可要去小睡一下？”
傅安也不矫情，点头道：“行，那谢先生，我先去休息一下，到了地方，你唤醒我。”
老叟叫他的那个孙女，说道：“小粒，带这位公子去休息。”
小女孩怯生生的，走到傅安的面前，低声道：“公子，请跟我来。”
小粒回来，又站在爷爷身边，等着爷爷开船。
老叟笑道：“小粒，你站在我这里做什么啊，爷爷要开船，你去拿茶水出来，给谢先生和敖姑娘倒水。”
说罢，老叟开始撑船。
名叫小粒的女孩肤色有些黑，寻常百姓家的孩子都比较黑，终日日晒雨淋的，不想富贵人家的孩子，不用干活，养的娇贵。
纵使是在大宋，还是有阶级存在，而且，是打不破的。
真仙出手，倒是可以打破，但是，用蛮力打破的，一旦放手，就又会死灰复燃。
真仙要累死。
而且，真仙的心思，全然是放在妖魔鬼物身上，不看世俗。
船头的甲板上，有一个矮矮的案桌，钉在甲板上，有几个布坐的蒲团，可以想象，平常吃饭，船家就在这里吃饭。
“先生，小姐，你们坐着，我这就去拿水。”小粒怯生生的，说完就去船舱提了一个水壶出来。
谢缘和敖沁坐在蒲团上，桌子上有碗，小粒倒了茶水，说道：“请用茶水。”
说罢，便也坐在一旁，眼睛看着谢缘身边的白兔。
小女孩嘛，就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谢缘端起老旧的碗，茶水淡淡的金黄色，不知道是什么茶叶，谢缘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口腔回转。
谢缘看向老叟，问道：“老人家，这可是金银花泡的？”
老叟闻言，哈哈回道：“想不到谢先生也知道金银花，不错，正是金银花泡的，喝着有味道，而且还能降火呢。”
老叟看谢缘敖沁一身打扮，宛若神仙眷侣，便知是富贵人家，富贵人家都是喝那什么龙场茶叶，又怎么会喝金银花这种穷人喝的野草。
想到这里，老叟对谢缘好感+1。
喝着茶，谢缘看向江面，江面有船停泊着，一个个锦衣浴袍的公子小姐在垂钓。
江心钓鱼，倒是很惬意。
谢缘看了，可惜手中没有吊杆，不然也可以在船上掉一掉。
正这般想着，那艘大船上，有人大声道：“鱼上钩了，鱼上钩了，快来帮忙，这是一个大家伙，我要被鱼拖走了。”
那边，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出手去拉住鱼竿，但显然底下那鱼太大，几人拉扯，直接爆杆了。
那位公子脸色愤懑，不爽道：“娘的，今日又走空了。不管，等下回去，便去市场买一条，决不能让那些家伙知道我今日又走空。”
谢缘的船离大船渐渐远去，这些人，在这里钓鱼，捕鱼，游玩，都没有临水水族来驱赶，谢缘觉得惊奇，妖魔从来不会这般良善的，看来，应该是老叟口中那个江神娘娘有关。
刚才老叟没回答，而是只顾着招揽自己，招揽完毕，老叟自己倒是忘记了。
谢缘现在想起来，便问道：“老人家，你刚才说的江神娘娘，到底是何方大人物？”
老叟闻言，继续划船，说道：“江神娘娘，自然就是江神娘娘了。江神娘娘，乃是淮江的江神，是江神娘娘，护佑我们，让我们在淮河中捕鱼，做生意，都没有水妖来作祟。”
从老叟的话中，明显是知道的不多，就知道江神娘娘，他继续问道：“老人家，以前淮江，你们能这样吗？”
老叟顿时摇头，说道：“怎么可能，那时候，江神娘娘还没有来到淮江呢，淮江里，住着大水妖，还有水鬼，来这里，便会被水妖吃掉，被水鬼拖进水里，替换自己上岸。江神娘娘是二十多天才来到这里的，自此，江神娘娘跟淮安郡监天台的神仙商议，淮江可以让俺们这些老百姓捕鱼。
起初我们是不信的，但是，有人来捕鱼，还真的就没事，而且，有水妖攻击，江神娘娘还会派使者擒拿水妖，保护我们安全。
自从之后，淮江便热闹起来了，捕鱼的百姓有，游玩的也有，小老儿看到了机会，便来着淮江，做一点载客生意。”
听完老叟的话，谢缘对所谓的江神，愈发地好奇了。居然有水族能跟监天台合作，让百姓来这里捕鱼，淮江鱼获多，的确是能让百姓生活地更好。
江神娘娘，肯定是住在淮江底下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拜见一番。
想到这里，谢缘说道：“这样说来，江神娘娘，倒是一位好妖了。”
听到谢缘的话，老叟顿时不高兴了，他板着脸，说道：“谢先生，你可不许这么说江神娘娘，江神娘娘可不是妖，她是江神，是我们的保护神。”
“是，老人家，我口误，还请见谅。”谢缘立即道歉。
老叟这才神色稍缓，说道：“你不用对我道歉，等下到了码头，那里便有江神娘娘庙，你去上柱香，跟江神娘娘道歉吧。”
“不知这江神娘娘庙？”还修建了庙宇？谢缘更好奇了。
老叟解释道：“江神娘娘庙乃是我们老百姓自发修建的，江神娘娘保佑我们，我们自然要学会感恩。”
老百姓的观念很朴素，江神娘娘让他们在淮江讨生活，还保护他们的安全，他们便想着为江神娘娘建立庙宇。
就好像长生牌位一样。
说着，老叟继续说道：“谢先生，我是为了你好，江神娘娘神通广大，我们现在又是在江面上，娘娘的地盘，说不定刚才你说她的坏话，已经被听去了。所以，等下下了船，你便去江神娘娘庙里诚心上个香，江神娘娘宽宏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
谢缘无奈，只得道：“好吧。”
见谢缘答应下来，老叟才彻底放下心来，他是看谢缘气质不凡，而且没有那些富贵人家的臭脾气，很平易近人，才好心提点几句。
船继续在平静的江面行驶，谢缘拿了一本书出来，在船头上看书。
小女孩小粒依旧在看着小白兔，想来小女孩很想摸一摸白兔，但是很怕生，不敢。
在看书的谢缘看见了小女孩的模样，目光落在小女孩的脸上，问道：“你想跟小白兔一起玩？”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看着谢缘，又看了看小白兔，疑问道：“先生，可以吗？”
白兔是个体，谢缘自然不能帮她做决定，而是看向小白兔，小白兔也看向谢缘，谢缘问道：“白兔，你愿意跟这个妹妹一起玩吗？”
白兔的目光看向小女孩，小女孩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小白兔，眼神很纯正，白兔内心忽然触动了一下，而后蹦着走到小女孩身边。
谢缘立即笑道：“你看，小白兔答应了跟你玩。”
小女孩脸上顿时绽放出纯洁的笑容。
“白兔，谢谢你愿意跟我玩。”小女孩抱着白兔。
白兔被她抱了一会儿，就从小女孩的怀里跳开，来到一个木桶边，两只脚趴在木桶边缘，看着里面的新鲜青菜。
小女孩走过来，问道：“你想吃青菜吗？”
白兔人性化地点点头。
于是，白兔吃起了小女孩投喂的青菜。
谢缘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摇头失笑，这白兔，鬼心思倒是一大堆。
谢缘继续看书。
时间缓缓过去。
很快就到了正午了，老叟将船停在江面上，开始做午饭。
小女孩在一旁帮忙。
在船上，自然是吃鱼了。
老叟的动作很快，两刻钟后，便已经做好了午饭，说道：“谢先生，可以去叫那位傅公子吃饭了。”
谢缘当即去叫了傅安出来吃饭。
傅安睡了一会儿，精神好多了。
饭菜很简单，就是鱼炖汤，还是取得淮江的江水。
老叟给大家盛饭，又盛鱼汤，说道：“谢先生，傅公子，敖小姐，饭菜简陋，不要嫌弃。米饭都淘了沙子，不会磕牙的。”
谢缘喝了一口鱼汤，顿时舒展眉头，不由得赞叹说道：“这鱼汤，好鲜美。”
老叟道：“那可不是，这鱼啊，乃是淮江的鱼，炖汤的水，也是淮江的水，有江神娘娘的祝福，能不鲜美吗？”
傅安也喝了一口，也忍不住赞叹，是真的很鲜美。
见他们喝鱼汤喝的开心，老叟便笑道：“船上还有一条鱼，等下上岸，谢先生便带去。”
“这可如何使得。”谢缘连忙推辞。
老叟笑道：“谢先生，你们给了老叟一两银子，作为船资，一条鱼，算什么。”
见执拗不过，谢缘只好答应下来。
吃完饭，傅安也在甲板上读书。
江风吹来，倒是舒爽得很。
时间慢慢来到申正，终是到了码头，大黑马也已经在岸边等着了，旁边是老二在看着。
老叟将船泊好，还真的提来一条活蹦乱跳的鱼，用草绳子系着鱼嘴，说道：“谢先生，拿去。”
谢缘只好提在手中。
老叟却是跟着他们一起上了码头，说道：“谢先生，我带你去江神娘娘庙上香吧。”
老叟，太热情了！
又是送鱼，又是带去江神娘娘庙。
谢缘也的确好奇江神娘娘庙，因此，也没有拒绝，跟着老叟来到江神娘娘庙。
江神娘娘庙很大，建的很辉煌，来上香的人也很多，出去淮江的来这里上香，回来的又来上香。
谢缘站在庙中，看着江神娘娘的神像。
神像乃是石头雕刻的，并不是金身之类的，模样倒是十分美丽。
这时，老叟拿了三炷香，过来说道：“谢先生，我帮你点好香了，你上香吧，有什么话对江神娘娘说的，在心里面说就行。”
看着一脸认真的老叟，谢缘提了提手中的鱼，说道：“我这提着鱼，不方便上香。”
老叟听闻，立即将谢缘手中的鱼拿过来，将香递到谢缘手中，说道：“这样就可以了。”
谢缘无奈，只好实话实说道：“老人家，我并非是不想朝拜江神娘娘，我怕朝拜了，江神娘娘会出事。”
他想起邪神被他拜的石像破碎的事情。
老叟听闻一惊，说道：“谢先生，不可胡说，快祈求娘娘原谅，不然就晚了。”
谢缘道：“那我就只拜一下。”
正常来说，是要拜三拜的。但谢缘想着，如果神像有破碎的征兆，他立即就收手。
想到这里，拿起手里的香，立即拜了一拜。
谢缘抬头，江神娘娘的神像完好无损，看来，江神娘娘乃是好的神，他不会拜死。
只有邪神，才会被他拜死。
谢缘看着老叟示意自己再拜，既然无事，又打算拜一拜。
就在这时，一个慌张的声音突然在谢缘的耳边响起：
“谢叔叔，莫要再拜了，小侄承受不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