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斗法
富江来到了双桅横帆船正上方，身形猛地向下一窜，钻入泥土。
进入劳力公的魔法范围后，富江直接解除了避水咒，提着人体模型落在了甲板上。
将人体模型挂在桅杆上后，富江走向船舵下方的船长室正门，拽下挂在脖颈上的钥匙，插入锁孔。
被封印的船长室大门猛地敞开。
“噢，小吸魂鬼，也许本公给你的任务太过困难了一点。”
劳力公阴森嘶哑的声音直接传了出来。
“那你愿意为此提高报酬么？”富江装作没听懂劳力公话中的质疑。
他不确定劳力公是因他完成任务的耗时产生了怀疑，还是因为看出了那具模型的问题。
“呵呵呵，只要本公拿得出手的，全都可以给你，不过”
船长室墙壁上的鬼脸做出了明显的怀疑表情，“能将你带来的那个人类送到船长室，让本公仔细瞧瞧吗？”
富江皱起眉头，一副迟疑的样子。
如果他表现得毫不犹豫，那就等同于直接印证了劳力公的怀疑。
“呵呵呵，别担心，小吸魂鬼，本公只是想看看那具身体是否符合本公的审美。”
“我不相信你。”富江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他要诱导劳力公拿出属于它自己的那本契约书。
尽管他也不确定劳力公手里究竟还有没有契约书了。
也许已经被亚力或者是那个化名为“南茜”的魅魔给夺走了也说不定。
在富江拒绝后，船长室突然传来一阵吸力，挂在桅杆上的人体模型开始晃动。
富江摊开手心，五指燃起绿色的焰苗在手心上方汇聚成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火球。
“恶魔之火无法杀死你，但烧毁一个人类，只是一瞬间的事。”
船长室内的吸力消散了，挂在桅杆上的人体模型停止了摆动。
“在我们各自拥有的条件下，达成共识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劳力公低声笑了起来，“不如由你来提出一个合理的交易方式吧。”
它不信任富江，就如之前的富江对它极为防备一样。
一个有着恶魔血统的吸魂鬼，这让劳力公不得不防备。
通过富江的表现，它唯一能确认的是，富江的爷爷确实已经死了。
但这不代表富江是孤身一人，也许他是被恶魔或魔鬼养大的？
那富江一定对它有着深刻的了解，也应当知道它是不可能在短期内重新施放魔法获取新身体的。
但却依旧这么防备，那么他所图求的是什么呢？他希望借此诱导自己做些什么呢？
劳力公无法确认富江有没有隐藏的目的，也不确定富江隐藏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把提议权踢给了富江，等着他自己露出马脚。
“我还以为魔鬼都很擅长交易。”富江冷冷的扯开嘴角，在劳力公的避水咒中让自己身体上浮，抓住了桅杆的人体模型。
“希望下次我来的时候，你可以想一个合适的方案，我只剩最后一枚人鱼鳞片了。”
“等等，是你赢了，吸魂鬼。”
劳力公叹了口气，“本公摊牌，那个用你们的语言被称为‘夺舍’的魔法，十分消耗魔力，以本公现在的状态，需要百年左右的积累才能施展一次。”
劳力公给富江重新定义了一下什么叫“摊牌”。
劳力公扔出了一个怀疑已经暴露的信息，而富江还不得不表现出诧异。
以及怀疑。
“你用什么证明？”
“问你背后的恶魔，或魔鬼。”劳力公用我已经看穿你了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如果我有靠山，还需要找你？”富江呵了一声，简单给劳力公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恶魔之力究竟是如何获取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就可以定下契约了。”劳力公开始了下一步试探。
它没有用自身的灵魂进行契约，因为一但富江撒了谎，一切都是针对它的陷阱，那它可能会因此受创。
一本虚幻的轻薄书册在鬼脸前方浮现。
“这是什么？”富江重新落了下来，将人体模型抛到一边，走向了船长室。
“制定契约的道具罢了。”劳力公呵呵笑着，一张虚幻纸张脱离书册。
深蓝色的火焰在上面形成了一排排文字。
富江从衣兜里拿出眼镜架在鼻梁上，看着飞到他面前的契约内容。
契约人愿与契约书的持有者缔结以下契约：
1.双方不可隐瞒自己的背景，违者将受惩罚。
2.契约人付出完整无缺陷的活体生物，契约书的持有者需用全部的魔法知识作为交换，违者将受惩罚。
“如何？只有这两条，你不需要担心本公耍什么手段。”劳力公相当有诚意的说道。
通常越简单越直白，就越不容易在内容里夹杂陷阱。
但问题是，这也太简单了，连生效日期和结束日期都没有。
这比三无合同都要过分好不好？
“看起来还算合理。”富江强行合理。
他抬起食指，忍痛咬破自己的指尖，将手指伸向契约，按下了血印。
只要契约生效，证明这是真的契约书，那就可以直接摊牌了。
“咳！”富江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眼鼻口都冒出浓烟，被灼烧碎裂的肉块夹杂着蒸发的血液喷到地面上。
“苏提·拉多罗若！”富江捂住嘴巴，冒出血液和蒸汽的双眼瞪向契约。
开始奏效的契约立刻燃起火焰，转瞬间烧成了灰烬。
一股无形的推力猛地撞在富江身上，但与此同时，富江进入恶魔化，张开的翅膀用力抵在船长室门框的两边。
他覆盖上黑鳞并变粗了好几圈的恶魔手臂向前方伸出。
本就狰狞的恶魔手掌变成了一只巨爪，直接捞住了化为实体的契约书。
咔啦，船长室的门框出现裂纹，随后崩碎，富江的身体直接倒飞撞在桅杆下方。
桅杆长出如胸骨一样的弯曲木刺，将富江束缚在了那里。
船长室中，数以百计的蓝色虚幻箭矢向富江扑面射来。
同时，安置在甲板上的火炮纷纷掉过了头，瞄准了富江。
通过先觉者早料到这一幕的富江在被撞在桅杆上时，就用双翼挡在了前方，并立刻吞下了嘴中的‘钢躯糖’。
“苏·提拉·多罗若。”富江冷冷的念出了劳力公的真名。
胜负已分。
箭矢穿透了富江的双翅，刺入了肩膀，腿部，腹部。
除了被硬化的手臂护住的心脏和头部，他身上几乎就没有一块好肉了。
“你！是！谁！”
劳力公的愤怒吼声从船长室向外扩散，震散了上方的泥土，海水落了下来，将整条船淹没。
富江用人鱼鳞片发动了避水咒，强行扇动被箭矢钉在了身体与手臂上的翅膀。
噗呲，伴随着拔出的箭矢，红中带蓝的血液淋在了甲板上，但又立刻被涌进来的海水冲唰。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我是富江合欢，性别男，20岁，家住米花町别墅区，在酒厂上班，我不喝酒，烟仅止于解乏”
富江边说边从事先打开的物品栏中取出了红药。
将刺穿了手臂的箭矢一根根拔出后，他咬碎瓶口，叼着药瓶将药水全都喝了下去。
同时，高速新陈代谢也主动激发，开始让他的伤口愈合。
“你，不该知道本公的名字，你的血统呵呵呵，我早该想到的，情欲大公，即便滚回地狱也要给我找麻烦！”
劳力公先是低笑，然后开始狂笑，但笑声却是满满的自嘲。
“富江尸人，混蛋，渣滓，利用我算计了情欲大公，又和祂一起联手对付我？只要拿的出利益，随便两头跳，魔鬼的本性是被他玩明白了啊！”
劳力公的话让富江听不懂，他也对此不感兴趣。
随便他们老一辈之间有什么爱恨情仇，这都与他富江无瓜。
富江背着手走进船长室，看着自言自语，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冷笑的鬼脸。
“想要回你的契约书么？与我缔结契约吧。”
“贪婪，只会带来死亡。”鬼脸从墙中凸起，两颗比富江的脑袋还大的眼珠子狠狠地瞪着富江。
“但您就是例外了，伟大的缝合吸魂鬼，我的主人，您要与我缔结怎样的契约？是否需要我提供一些不足道的建议和帮助？”
“缝合吸魂鬼？”富江怔了一下。
这什么鬼名字？一会儿串儿，一会儿畸形儿，现在缝合也出来了。
“是的，在刚才我想通了很多事，您并不是简单地吸魂鬼，您非常特殊，是绝对的上位存在。”
劳力公挤出了笑脸，“只要您能将契约书还给我，我愿意为您解答一切。”
魔鬼都这么真实的吗？原本一口一个本公，一口一个串儿畸形小吸魂鬼，现在就成我和您了？
真就欺软怕硬见风使舵呗？
“还给你？可以，但是必须缔结契约。”富江的手上出现了属于自己的契约书，“你该感谢我的宽宏大量，因为是你先动手的。”
“富江合欢！”劳力公大喝一声，两眼直溜溜的瞪着富江的契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