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 将死

  在朱由检看来,宋应星是将作监最好的接手人,至于孙元化,肯定是要往工部去的,不仅是因为人家有个好老师,更是因为,朱由检也需要一个人去工部,将这个部门给整顿好。
  将作监只是朱由检的私人机构,是不可能取代工部的,而且也取代不了,两者的发展方向不同。
  将作监将主要朝着军事方面反正,而工部,更多承担大型建设项目,以及类似国企的范畴,因此,更需要一个懂得技术的人。
  孙元化就是不二人选,如今他已经是工部左侍郎,只待时机成熟,就能接任工部。
  而介时,宋应星就是接掌将作监的最好人选,虽然资历浅,但架不住对方后世名气大,皇帝信任啊。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那排,所以趁着这次交流的机会,朱由检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全部灌输给对方。
  也不管好的坏的,对方用的到用不到,反正就是一股脑的倒过去。
  这种事他以前也干过,是对徐光启干的,最后让徐光启怀疑,皇帝到底是怎么得知这些知识的。不过对面的宋应星,却从未想过这件事,只是认为不愧是有圣皇之名的今上,懂得的东西真多。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皇帝,才有能力成为圣皇吧。
  “哈哈,你看朕这性子,一说起这些来就没完没了,耽误了大事情。”朱由检忽然拍了下额头说道。
  “不妨事,不妨事。”宋应星下意识的砸吧了下嘴,有些意犹未尽。
  两人交流的非常热络,结果连饭都没吃会完,菜还剩了不少。不过,此刻都没了吃饭的心情,肚子早就饱了。
  “不知道长芦盐场改建的怎么样了?”朱由检让人将菜肴撤下去后,上了壶茶上来。
  “进展两好,尤其是海丰县的盐丁,当真是时代从业,在他们口耳相传间,早就有了一套完善的晒盐技法,如今又有陛下运送过去的水泥,不仅旧的盐场在改建,而且还开辟了新的盐场。”宋应星平平淡淡的说道。
  “那就是所有盐场都改建完毕了?”朱由检略带兴奋说道。
  “没有,只改建了三分之一,只是微臣不敢再待下去了而已。”宋应星摇头道。
  “为何?难道有人威胁你?”朱由检有些哑然。
  “也不是,而是财帛动人心啊。”宋应星感慨道,“已经改建完的盐场投入生产,白花花的盐就这么堆积在盐场,连装的地方都满了。盐场出的是精盐,但在某些人看来,盐场出的就是银子啊。”
  “大笔的银子堆积着,没有人不动心,如今还只是盐丁私下的动作,等时间久了,我怕还有其他人,毕竟长芦可是靠近山东的。”
  山东自古出响马,就连大名鼎鼎的梁山伯,那也是在山东境内。此时也就是时间短,消息没传出去,一旦传出去,那些想吗岂能放着大比的银山不去抢的?
  “盐产量竟然如此高吗?”朱由检有些惊讶的问答。
  “是啊,每日只要海风吹拂,精盐就白花花的出现,盐丁连收都来不及收,甚至仓库都堆满了。”宋应星感慨道。他知道晒盐产量高,但没想到,当晒盐大规模应用的时候,竟然能高到这种地步。
  成片成片的盐山堆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非常的壮观。
  “朕明白了。”朱由检点头,不仅是关于内部管理的问题,还有外部威胁的问题,宋应星这是回来搬救兵了。
  “你先回去吧,此时交给朕,长芦接下来也不用去了,朕会派人接手后续工作,若是爱卿有闲暇的话,不妨研究研究毛纺织技术,用羊毛纺布。”朱由检安排道。
  “如此,那微臣告退。”宋应星起身行礼。
  他和皇帝的这场奏对当真奇怪,正事只是几句就解决了,反而是其他的东西,聊了很久,连吃饭的时间都耽误了。
  “方正化,传英国公张维贤,成国公朱纯臣,定国公徐希入宫觐见。”待到宋应星走后,朱由检立刻传旨道。
  “奴婢领旨。”方正化高喝一声,立刻带着旨意前去传旨。
  至于第一站,自然是英国公府邸。
  然而到了这里后,方正化却发现,英国公正卧病在床。
  “这”看着脸色苍白的张维贤,方正化有些不知所措。
  “公公不必担忧,本国公一时不会还死不了。”张维贤安慰了一句,然后问道:“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陛下让国公爷立刻觐见。”方正化咽了口烟口水道。
  “公公可知道是发生事情吗?”张维贤艰难的问道,同时眼神示意下,立刻有人奉上大明皇家银行的钱票。
  为了便于纸币的到来,以及今后的推广,作为纸笔的前身,银票制度正在运行。
  “今日,宋应星宋大人回来了,和陛下相谈甚欢。”方正化不着痕迹的将银票是收起来。
  “宋应星?!”听到这个名字,张维贤立刻眼睛一亮,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精气神。
  “本国公无妨,这就立刻进宫。公公想必还有别的旨意要传达吧,公公请便。”然后方正化就这样被请了出来。
  “真是”方正化看了眼英国公府的牌匾,然后转身,前往定国公家。
  然而到了这里,他才发现,定国公也是卧榻在床,抱病不起,同样能在听到宋应星的名字后,立刻却又健步如飞,急赶着去见皇帝。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两个国公全都病了?”方正化嘀咕着,然后来到成国公朱纯臣家。好在朱纯臣身体健康,没有丝毫问题。
  传完旨后,方正化便回宫,在大明门口等着。
  很快,三人便一起都来了,只是其中两人却是拄着拐棍来的。
  “张兄身体要紧,不舒服就不用来,想必陛下不会介意的。”朱纯臣看着张维贤的样子,吓了一跳,立刻搀扶道。
  “不来死的也不甘心啊!”徐希接了一句,他和张维贤病状差不多,自知时日无多,想要做好最后一件事。
  此事若成,则还能保子孙百年富贵,若不成,过个十几二十年,则偌大的国公府,将烟消云散。
  “哎,都是命啊!”朱纯臣感慨一声,搀扶着两人,踏入了大明门,进入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