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 和硕议政
这一战打得当真是惊险,屡屡被女真迫近,甚至有的火枪手还被人突进过。还好,长矛火枪方阵久经考验,终于坚挺下来,最终熬死了女真,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大胜,保守估计,女真人起码伤亡了两万人,就算里面有一部分是厮卒,真女真也在一万以上,如此杀伤,堪比天启朝一朝的击杀了。
从二月份女真入关,到现在三月中旬,女真一方死伤绝对在三万以上,这是空前的胜利。
不过,朱由检这边,也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曹文昭的骑兵,只剩下了八千,在和祖大寿的对抗中,足足损失了四千人,不过对方也不好过,死的更多,最少损失了五千人,那两千黄太吉派来的蒙古人,更是死了个精光。
而步兵这边,也损失惨重,虽然目前还维持着八个方阵的样子,但要知道,一个方阵满员只有八百人,何况这么多天战斗,方阵不可能满员。
八个方阵只有五千多人,加上炮手也不过七千多人,再加上在两翼防守的几百人,目前整个步兵军团只有八千的样子,比起满编状态,足足少了四千人。
尤其是这三天,更是疯狂减员,每天阵亡在一千人,这个数字,看的朱由检是极为心疼。
而民间的损失更是很大,不仅整个北直隶北部几个州府都耽误了春耕,人口也损失了很多,在被女真掳掠的过程中,伤亡不计其数,就是现在,遵化城中女很还抓了大概五六万那女青壮奴隶。
而这些人,目前朱由检是无力解救的。
阿敏的撤退,导致了女真兵无战心,全线崩溃。不过,这种崩溃指的是没有作战意志,而不是彻底丧失组织力,这种情况下,朱由检没有冒然发动进攻。
三天的持续作战,陆军士兵也到了极限,暂时修整下也好。
因此,整整两天,遵化城都是非常的安静。
明军没有发动进攻,而龟缩在城内的八旗士兵,既没有进攻,也没有去劫掠,更没有就此撤退。
他么在等,等待黄太吉的苏醒。
此刻八旗内部,说是群龙无首并不为过,作为大汗的黄太吉突然陷入昏迷,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因此对于去留,所有人都拿捏不动,没个统一的主意。
至于单独行动,这个想法只是在所有人心中冒了下,就迅速小时,从黄太吉昏迷前的切齿怒吼中,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黄太吉对阿敏的痛恨,这个时候再擅自行动,那不是给帮阿敏分担压力,将仇恨吸引到自己身上吗?
作为和硕贝勒的几个人,可以说鲁莽,但蠢的,还真没几个。
“都两天了,吵吵嚷嚷的,还拿不定个主意吗?”和硕贝勒的会议中,莽古尔泰大喊道。
黄太吉陷入昏迷后,他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一扫而空,这时候,原本一直坚定,不和明军大战,要求撤出的他,却突然一改初衷,强烈要求兵分几路,各自劫掠人口物资,然后撤出关内。
莽古尔泰的损失,是所哟和硕贝勒中最惨重的,他旗下的兵力,起码阵亡了一半,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若是不能带回足够的财物,整个旗的人心都要散了。
到时候黄太吉分化瓦解之下,他绝对要被架空,八大旗务大臣的设立,就是最好的明证。
“不行,八旗的损失已经够大了,一次战争前前后后损失了一万多旗人,这是前所未有的,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若是再和明军打下去,损失的旗人将会达到两万,这会动摇我们在辽东的统治。”代善义正言辞道,他说的都是大道理,也都是显而易见的,赢得了不少人的支持。
“而且,你们不要忘了,我们只是和一支明军打,就打成了这样,但其他明军呢,别忘了,王之臣已经进宁锦两城的兵力都撤了回来,山海关的兵力绝对不弱,这多四五天了,下一刻对方出现在城下都很正常。”
“若是陷入明军的包围当中,我们能否出关,还是个问题,介时一旦迁延不去,恐全军覆没。”
一连串的话说出来,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纷纷思索代善所说的可能。这些并未危言耸听,而是极有可能出现的。
一旦山海关的王之臣沿着长城布防过去,他们一时半会冲不过去的话,绝对会被拖死在关内。
“喜峰口还在掌握当中吗?”多尔衮出言问了一句。
这是他们出关的道路,至关重要。
“还在,但是昨日已经发现了明军的夜不收,我怀疑,王之臣的大军已经到了附近。”连续三日的战争,让女真对周边的把握出现了空白,也就这两天才慢慢恢复。
这个情报,让所有人都惊讶万分,若是再不走,代善所说的极有可能变成现实。
“我同意撤出关内。”多尔衮立刻说道。
“我也同意!”多铎跟着道。
“同意!”济尔哈朗随后道。
岳托死了,阿敏跑了,黄太吉陷入昏迷,剩下的五个和硕贝勒中,有四个赞成撤军,莽古尔泰的坚持,毫无疑问。
“那就撤军!”代善慢慢露出了笑容。
其实,他的提议,和莽古尔泰一样,带着一点点私心。长子岳托已经死了,另一个儿子硕托可不能出事,损失了一个旗就损失一个旗,只要硕托没事,到时候自己手头上的旗传给岳托,到时候自己这一脉,荣华和地位还是能保证的。
然而,就在代善刚刚漏出微笑的时候,忽然一个消息传来!
黄太吉醒了,他召见所有的贝勒。
瞬间,代善脸色就难看起来,大汗醒来,他们在这里做出的决定,就有些可笑了。虽然八王议政是八旗的传统,他们还剩下的几个和硕共同决议的事情,哪怕大汗也不能推翻。
但凡事都有例外。
代善并不决定,那几个年幼的弟弟会和自己一条心,此时同意自己的决策,不过是黄太吉未醒,一旦黄太吉醒来,那就未必了。
“父亲,走吧,大汗召见我们呢!”忽然,沉思中的代善感觉自己衣袖被扯了下,他一看,是自己儿子硕托。
“父亲,人都走了,我们也走吧,不然迟了大汗的召见,会吃挂落的。”硕托担忧的说了一句。
代善一看,果然,大帐中的人都不见了,就剩他们父子二人。
“走吧。”代善叹口气,率先迈步出去,硕托也紧跟其后,随着父亲出了这里,前往中军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