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呵,皇帝!
这三个方式是最容易实行的,每个官员都一目了然,清晰明了,十分简单,工作量也不大,只是在发放俸禄时,登记造册就好。
由刘若愚重新撰抄了一份后,朱由检用印朱批,便成了旨意,到时候由内阁下发给吏部,开始在全国执行,至于实行时间,就以下个月初一为准。
伺候按照新的俸禄标准发放,而按照这个标准,七品的知县,一个月是七石五斗米,按照现在二两银子一石米的价格,大概是十五两银子,在调整了品级工资,增加了官龄工资以及散阶工资后,可以达到一个月百两银子的程度。
绝对算是一次大幅度的增长了,比之以前,足足七八倍的增幅,足见朱由检的诚意。同时,也不再方法本色折色之类以及宝钞,而是全部发放新式银币。
工资还发放食物,在朱由检看来在落后了,不利于经济发展。当官的不去买粮,怎么知道民间粮价高企的困苦?怎知道奸商囤积居奇的可恶?
至于其他的,包括幕僚费用归公等等,朱由检并没有实行下去,一切还需要经过商量讨论,拿出一个完整的方案才行,不能自己拍着脑袋做决定。
而当前首要的,便是增加内阁大学士的数量,才两个人,很多事都无法展开,首辅也要决定下来。
像是这种官制改革,若是首辅倡议,则会好多的,朱由检只要从旁支持就行,若是不行还能有圆转余地,自己下场的尴尬程度,朱由检此时已经有所体会。
“两位爱卿,不知可有辅臣推荐?”朱由检犹豫良久,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此话一出,钱龙锡和崔呈秀都是眼睛一亮,两人等这句话很久了。谁都知道,内阁辅臣只有一两人不是长久之计,必然要增加辅臣数量。
但能有辅臣资格的,总共只有那么几个,谁先下手拉拢过来,将来在内阁中占据的优势就越大。
不过,面对着难得的询问机会,钱龙锡却开口道,“陛下何必问计老臣,依照规矩廷推就是。”
廷推?
明朝辅臣的正轨程序,是由吏部主持的廷推来推选,给事中都要参与,还有九卿,廷推出几个人选后,再报给皇帝御批。
只是,上次好不容易以中旨让两名辅臣入阁,将廷推的权力夺回,朱由检怎么可能还回去。
然而,只要再次廷推,这个权力绝对会回到文臣手中,到手的权力,绝对不能放手。
“这老货!”朱由检满面寒意的看着钱龙锡,对方的提议,绝对不安好心。
钱龙锡也感受到了皇帝的目光,然而他身子抖了抖,却依然忍了下来。钱龙锡本身地位不稳,能入阁还是来自一场交易,一旦皇帝稳定了失态,他绝对滚蛋。
那么在滚蛋之前,抓紧时间培植势力,让皇帝不能轻易动他,就是自保之道。
不过,皇帝却没这么好蒙骗的,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用意,甚至记恨上了他,让钱龙锡有些得不偿失。
“钱大人真是说笑了,好似钱大人也不是经过廷推而入阁的,莫非钱大人觉得自己入阁程序不正,打算致仕?”崔呈秀满脸讥笑的看着对方。
作为帝党,这个时候他肯定要出言发难。
“是微臣孟浪了!”钱龙锡立刻认错,态度诚恳的让朱由检无法发火。
“都下去吧,朕乏了。”朱由检冷着脸道,他此刻已经没有丝毫心情听对方的建议了。
“臣告退!”两人退出东暖阁。
出来之后,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快来到文渊阁时,崔呈秀才忽然丢下一句话,“钱大人真是好算计。”
“哪里哪里,比不过崔大人简在帝心。”钱龙锡微笑道,毫不示弱。
“呵呵。”崔呈秀冷笑一声,“钱大人以言辞触怒陛下,绝本官推荐之语,岂不知因小失大,后患无穷。”
听到这话,钱龙锡心头一颤,顿时沉默下来。
皇帝问计,其实是一种征兆,是阁臣人事权还未握稳的表现,面对如许多的文官,皇帝也不知道用哪个好。
而这种情况下,阁臣的建言就重要起来,内在皇帝面前晃荡一圈,留下印象,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来,开始官场起飞。
若是形成这样的态势,那么就是内阁和皇帝对半瓜分了原本廷推的权力,将这种权力限制在了小圈子中。
如此一来,内阁地位更加稳固,权柄大增,但这种大好局面,却被钱龙锡一言而绝,死死的堵住了。
原本皇帝不自觉漏出来的苗头,就这么被掐灭。今后再想要这么好的几乎,机会是不可能。
“本官去后,哪管洪水滔天。”钱龙锡冷然道,“若是让崔大人建言,本官在内阁再无立足之地,现在这样,很好,很好。”
说完,他拂袖而去。
“该死,大好机会被葬送。”崔呈秀怒骂一声,也转身离去。
的确如两人猜测那样,朱由检在没有向大臣询问的心思,既然权力抓到了自己手中,那就紧紧抓住就好。
离开东暖阁后,朱由检心中泛起了一丝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总感觉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却无从下手的样子。
文官不好用,武官糜烂且有军阀抬头的迹象,太监虽好用,但这种残忍的措施,朱由检于心不忍。既然已经开始减少太监的数量,就不要在启用了。
漫步在宫后苑的树荫之下,朱由检茫然四顾,天大地大,却总觉得自己十分孤单,周围有无形压力,却无人能帮自己。
不知怎地,朱由检忽然怀念自己在台湾海上的日子那段时间,真的很惬意,没有国事烦心,只需要专心的对付荷兰人就行。
忽然一回到朝中,他就有些不适应。
“不知道前世那些国家领导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朱由检忽然想起那些经常出现在电视中的大人物,如今自己也是这样的大人物,却一点也不开心,反而感到很累。
“呵,皇帝!”他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