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军长自杀

  “开炮！”
  滋——
  随着引线被燃烧的火把点燃，发出轻微的滋滋作响的声音，数秒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石头建筑的指挥部外的空地上响起，数颗实心炮弹伴随着爆炸声从炮口飞出，在半空中高速翻滚移动。
  转眼间，炮弹便重重击中恩克兰指挥部的建筑外墙上，狠狠地砸出一个大洞！
  其中一颗炮弹贯穿了指挥部二楼一扇窗户旁边的墙壁，将躲在后面严阵以待的士兵拦腰砸断，那个可怜的士兵并没有当场死亡，他的下半身跟着炮弹一起不翼而飞，而上半身摔在地板上，鲜血不断喷涌而出，他也在疯狂挣扎呼救着，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周围的士兵都被他的惨叫吓得不敢上前，看着他那只剩下上半身还拖着漏出来的肠子移动的惨状，忍不住地连连后退，就在这时，一名军官走上前来，用燧发手枪顶着士兵的头，在后者抬起头准备向他呼救的时候扣动扳机——啪的一声，便结束了他的痛苦。
  随后，他没有理会枪身溅到的腥红脑浆，起身看向周围害怕的士兵，命令道：“分散开来，不要聚在一块，小心炮击！”
  周围的士兵闻言纷纷反应过来，按照军官的话分散开，同时将注意力都放在外面的敌军火炮身上，并尝试着朝着敌人火炮阵地的方向开枪射击。
  这个据点的空间不算太大，而敌人部署火炮的位置也刚好在他们的线膛枪的射程范围内，因此他们也在试图通过朝敌人射击来阻挠帝国炮兵的装填和发射。
  但是帝国步兵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早在部署火炮的时候就在火炮前面拖来了一些掩体作为保护，同时也将恩克兰人作为掩体的辎重马车也推了过来，让士兵们得以躲在后面与敌人互射，从而避免完完全全暴露在空阔地方成为一个活靶子。
  那边火炮不断发射，这边双方士兵也在相互射击着，在敌人躲进建筑里固守的时候，帝国军的精锐猎兵再次派上了用场，枪法精湛的猎兵们能够隔着远距离精准地射杀躲在窗口后面的恩克兰士兵，在他们参战后，恩克兰人的伤亡率开始直线上升。
  同时，他们的射击频率也遭到了压制逐渐削弱下来。
  在指挥部的顶楼，恩克兰指挥官唐尼·布兰克面如死灰地看着外面不断轰击建筑的那几门火炮和周围与自己的部下交战的敌军步兵，每次炮弹与建筑接触的瞬间，他都能感觉到脚下一阵颤抖，以及士兵尖锐的尖叫声。
  他本以为可以凭借脚底下的这栋石质建筑抵抗很长一段时间，或许还能等到援军赶来，可没想到敌人的火炮很快就被运入据点，并在指挥部前清出一块空地，架设火炮，发起炮击。
  轰——
  又是一道炮声，伴随着宛如死神狞笑一般的破空声朝建筑飞来，狠狠砸在指挥部那白色的外墙上，并砸出一个可怕的大洞，在炮弹钻进室内后，又会造成一片伤亡。
  指挥部唯一的大门虽然在战斗前就被士兵们用里面的家具堵住，不让敌人有撞开的机会，但是在炮击刚开始的时候，大门就被接连几颗炮弹击中，强行砸出了一个足够成年人自由进出的大洞，堆积在后面的家具也都被炮弹砸得粉碎，轰然倒下，木屑横飞。
  大门被砸开后，帝国士兵也没有着急进攻，而是让火炮继续轰击建筑，似乎是想在正式进攻前尽可能地杀伤躲在里面的敌人，又或许是想要借此打击守军的士气，或者说，这两个原因都有。
  在炮击持续十分钟后，震耳欲聋的炮声终于平息下来，指挥部所在的建筑外墙千疮百孔，多处被砸出了可以直接看见里面的坑洞，鲜血顺着那些坑洞缓缓流出，证明了炮弹除了击穿墙壁外也对敌人造成了有效的杀伤。
  “进攻吧。”
  随着一名传令兵将师长的命令传达下来，那些躲在掩体后面的线列步兵们纷纷在军官的呼喊声下走出安全的区域，组成一道道整齐的队列，毫无惧色地迎着敌人的子弹前进，在他们的后面，猎兵的射击仍在继续，掩护着前面的友军进攻。
  楼顶上的布兰克俯视着敌人，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一点情绪了，他的手里紧紧抓着一把装了弹的燧发手枪，若是这时有第二个人在旁边，一定会发现他拿着手枪的手正在不断颤抖。
  砰砰砰——
  很快，楼下就陷入了激战，两军士兵相互射击，第一时间将枪膛内的子弹打光，紧接着，帝国士兵便呐喊着挺起刺刀发起冲锋，他们踏过洒落一地的碎木板和木屑，与部署在一楼的恩克兰士兵近身肉搏。
  布兰克听着楼下的激战声，缓步走到书桌后面，坐在椅子上，在他面前的桌面上已然一片凌乱，各种纸页文件堆在一起，这些都是不太重要的内容，因此没有被参谋拿去烧毁。
  布兰克目光空洞地看着杂乱的桌面，拿着手枪的右手缓缓举起，最终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脸庞，接着，他缓缓张开嘴巴，含住枪口，闭上了眼。
  “身为第一军的指挥官，我不能落入敌人的手里，成为屈辱的阶下囚，在那之前，就让我亲手解决自己的生命吧。”
  他如是想着，右手手指搭在扳机上，深吸一口气，想要扣动扳机，但在扳机即将被按下去的时候，他却不由自主地犹豫了起来。
  他的犹豫只保持了不到一秒，片刻后，他手指用力，按动扳机，下一秒，只听一道枪声响过，整个房间内便再无声息。
  外面的军官和参谋们听见了房间内的枪声，连忙转身踹开房门冲了进去，但在他们冲进去后，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深感绝望——他们的指挥官布兰克瘫坐在椅子上，张大着嘴昂头朝天，双手下垂，右手还抓着一把枪口冒烟的燧发手枪。
  而在布兰克的后面，腥红的脑浆混合着鲜血溅到了贴在墙壁上的军事地图，非常巧合的将第一军的防线都染成了血色。
  布兰克，自杀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