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战前炮击

  “进入作战岗位！”
  “检查你们的枪械，做好迎敌准备！”
  惠特尼大区，希尔迪军队的前线阵地上，军官们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这些身着绿色军装的士兵们抱着各自的步枪进入堑壕，或是直接站在齐胸沙袋墙后面列阵。
  炮兵们也快步进入分散部署在阵地中的炮位，一把将覆盖在火炮上的炮衣掀开，打开放在一旁的炮弹箱，将躺在干草中的实心弹取出，放入炮膛进行装填。
  在他们的面前，高举鲁蒙共和国国旗的鲁蒙军队正踩着有节奏的鼓点向前进军，第七旅与第一师的各团属火炮也被集中起来卸车部署，依托12磅步兵炮更远的射程优势向敌军阵地宣泄火力。
  刚刚进入阵地后不久的希军士兵们面对的就是来势汹汹的敌军炮击，他们看着从远方高速飞来的众多黑色炮弹，惊得抱头鼠窜，纷纷躲到掩体后面，希望炮弹不要落到自己头上。
  直射加农炮对于掩体的破坏力并不高，尤其是对希军士兵挖出来的堑壕，后者只需要躲在堑壕里就能完美地避开从前方直射过来的炮弹，他们听着空中传来的呼啸声，感受着因为火炮发射而颤抖的地面，心中的恐惧感也并不强。
  不过还是苦了那些被部署在沙袋胸墙后面的士兵，脆弱的沙袋能够挡住子弹的射击，却不能挡住穿透力极强的炮弹。在鲁军火炮狂轰滥炸之时，就经常有炮弹击中沙袋，将沙袋砸散，又继续杀伤后面的士兵的事例出现。
  最惨的还是那些炮位上的炮兵，由于战场都是广阔的平原，他们的炮位第一眼就被认了出来，鲁军炮兵的主要攻击对象也是他们，因此希军炮兵只能尽可能让自己身体蜷缩在地上，连平日里最宝贝的火炮也顾不上。
  在鲁蒙炮兵的强势洗礼下，希军阵地上的火炮悉数被点名摧毁，那些已经装填好的火炮连同躲在炮位里的炮兵一起被淹没在实心弹的轰击之下。
  一名躲在堑壕内的军官就亲眼看见，一颗实心弹精准地击中离他不远处的一门火炮，炮管直接被高高掀起，重重砸在数米外的地面上，火炮周边的炮兵也被巨大的冲击力当场震晕过去。
  他还看见，一颗炮弹落在他身前数米的地面上砸起一片泥土，又因为惯性弹起朝前方飞去，直接就将一名刚好露头的倒霉士兵的上半个头颅削去，失去一半头颅的身体还在原地站立了数秒，才后知后觉地向后倒下。
  在己方12磅步兵炮集群的火力掩护下，鲁蒙步兵与射程较短的7磅榴弹炮团向前推进，一直到进入榴弹炮的射程范围时两者才停止前进，炮兵纷纷忙碌起来，驮马与炮车的牵引断开，又将炮身旋转，炮口朝向敌军阵地。
  鲁蒙步兵则是原地列阵，准备等充当先锋的第一骑兵师发起冲阵后再跟在骑兵屁股后面发起进攻。
  7磅榴弹炮的射程与希军大部分火炮的射程范围相同，眼见敌人进入射程，那些幸存的希军炮兵也顾不上害怕了，纷纷在军官的呵斥下调整射击诸元，向远方的敌军炮兵阵地打出第一轮试射。
  即使希军炮兵成功打出了第一轮炮击，但因为鲁蒙炮兵的威慑，他们很难保持镇定瞄准目标，这一轮试探性射击的准头偏的简直离谱，甚至没有一颗炮弹命中目标，而他们的炮击也给了卸车完毕的榴弹炮兵们一个明显的射击目标，在完成装填以后，鲁蒙炮兵们纷纷调整角度，朝着刚刚开炮过的地方射击。
  和直射加农炮不同，7磅榴弹炮射出的开花弹在被火药的动力送出炮口后歪歪扭扭地在天空中飞行，在落到地面之前就因为引线燃尽而被引爆，无数破弹碎片从天而降，将其底下的一片范围笼罩在内。
  在希军阵地内的一个火炮炮位内，几名炮兵点燃引线，将炮管内的实心弹发射出去，他们捂着耳朵看着朝远方飞去的炮弹，迫不及待想要看见炮弹击中目标的场景，然而他们非但没有看见炮弹命中的场景，反而惊恐地看见半空朝他们缓慢地飞来一颗黑色炮弹！
  “榴弹炮！快躲开！”
  经验丰富的老兵大惊失色，拉着一旁的战友就要撤离炮位，但那颗炮弹在飞到他们头顶时就猛地在半空炸开，被炸碎的炮弹碎片和里面包含的钉子、铁片等等在火药的爆炸冲击力下向四周飞去，跑得慢的炮兵直接就被飞溅的弹片扫中，惨叫着摔在地上。
  弹片笼罩着这处炮位，弹片打在火炮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也在上面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白痕，最先反应过来的那名老兵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他惊魂未定地看着刚刚所处的位置，土壤上已经插满了弹片，几个跑得慢的士兵更是浑身都插满了细碎铁片，血肉模糊。
  看着这一幕，幸存者们都惊得双腿发软，不敢再过去了，但军官可不会让他们撤离战场，凶神恶煞的军官拿着一把出鞘的指挥刀，大声呵斥着让他们重返岗位，见他们迟迟不敢动弹，又一人一脚恶狠狠地踹了过去，直到他们战栗着回到炮位为火炮装填弹药才罢休。
  类似的景象也在其他炮位上演，不过最常见的还是一整个炮位成员都被笼罩在弹片飞溅的范围内，悉数阵亡。
  除了希军炮兵阵地外，躲在堑壕和沙袋胸前后面的希军步兵也是榴弹炮轰击的目标，他们不仅要面对敌军12磅步兵炮的直线轰击，同时还要应对天上那射速明显更加缓慢的榴弹开花弹的降落，原本还井然有序的阵地在遭受鲁蒙炮兵不间断的轰击后变得混乱起来。
  进攻开始半小时后，原本井然有序的希军阵地在鲁蒙炮兵不间断的炮击下陷入了混乱，阵地上随处可见被砸散的沙袋和四分五裂的尸体，还有为了躲避火炮而犹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的士兵，他们随后又被军官和督战队撵回各自的战斗岗位。
  当炮声停下后，这片战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战场上除了还未死者发出的痛苦哀嚎声之外，就只有风吹过大地的呼呼声。
  若是仔细听，还能听见其他战线上传来的隆隆炮声，那代表了战斗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