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都听您的!
斗篷少女怔在那儿，有点怀疑刚才李清晏那通夸是不是逢场作戏的恭维，更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还从来没人！
敢这样对她！
斗篷少女心气劲儿一下就上来了，心底忿忿想着：呵，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而柜台后面那姑娘想的就简单了：
这是个骗子！
闻芸娘黑着脸上下扫了通李清晏，心想这么好的皮相和才情竟然干着骗子的勾当，真是老天瞎眼了。
也不对，
长得丑的来骗你你估计也很难信他吧？
反正闻芸娘没好气道：“客官说笑了，您要是不采香也别来消遣小女子。”
很好，
她不信。
李清晏也不急，这间铺子里是有茶几座椅的，他干脆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安静等待起来，而闻芸娘和那位斗篷少女都觉得奇怪——这人有毛病吧？可直接撵人好像又不是很好的样子。
闻芸娘和斗篷少女面面相觑，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说他是骗子吧，
可他说完就安安静静坐那儿什么也不做。
他到底想干嘛？
闻芸娘凑到斗篷姑娘旁边嘀咕道：“该不会是冲你来的吧？到这儿故意搞事想引起你的注意。”
斗篷少女一愣，
要说引起注意的话……他好像真的做到了。
事先打听好自己的行程，然后也打听到自己喜欢闻记的青女菊香，再准备一首诗，带着点漫不经心过来……这家伙！很会嘛！
斗篷少女想到刚才心底那一番悸动，登时像被踩到脚的猫咪一样浑身炸毛：“你别瞎说！”
虽然这么说，
可他看向李清晏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嫌恶，就连那好看的皮相也变成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察觉到那边两个姑娘的窃窃私语，
李清晏四平八稳，非但不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些个女生啊……
哥们我就不好人类这口好吧？
也没等多会儿，闻记香铺外就传来一阵急切嘈杂的马蹄声，很快就有个身穿华服体格高大的中年人快步进来，一边走一边喊：“李清晏先生可在？”
等冲到铺子里一扫这位高大中年男人就愣了。
“暮商姑娘你也在啊。”
斗篷少女看向华服男人：“于大朝奉安好，您怎么过来了？”
朝奉在大腾的意思跟老板差不多，都是对大企业家的称呼；再低级点的有掌柜，头家，店家之类的；不过等级不太一样；店家头家之类的相当于逢人就能叫的老板，而朝奉跟董事长一个级别。
于大朝奉眼神瞥向李清晏那边：“我过来找人。”
说完就快步过去对着李清晏躬身行礼问好：“李清晏先生好。”
李清晏笑了：“你也不怕认错人。”
于大朝奉也跟笑：“来找我那位许太祝告诉我您在这，说看见长得星神俊朗的就是您。”
许老三能这么说自己就出鬼了，
不愧是做生意的，小嘴儿叭叭儿der那叫一个会说。
至于他为什么管许清新叫许太祝，是因为许清新已经在太常寺任职，不过目前并无实际差遣，所以只领了正九品的闲官——太祝。
李清晏现在还没去里布文选司报道，所以虽然有官身但并没有官职，也就没有俸禄之类的。
等论神大会后到文选司面试后就能派遣官职开始吃皇粮了。
李清晏笑呵呵的明知故问：“那你找我什么事？”
于大朝奉看了眼后面，好像觉得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邀请道：“这样，咱上樊楼包个雅间叫上许太祝一起慢慢谈。”
这可比许老三那货阔绰多了。
不过李清晏特地在这儿等着就是想在这忽悠忽悠柜台后面那个老板娘，所以直接从袖兜里掏出另外一只玻璃瓶子问：“你是想跟我谈这个。”
上午的阳光从铺子门外照进来，一缕透过门框上雕花的光线正好打在李清晏手里那只玻璃瓶上。
登时，
清澈剔透的玻璃瓶身折射着开京春末和煦耀眼的阳光！
一簇簇晶莹闪动的火彩经过玻璃瓶身上的棱痕折射璀璨的绽放着，透过玻璃瓶的光在铺子里的地面上泼洒下一片波光粼粼的的细碎光彩，里面色若琥珀的液体也跟着微微晃动，仿佛流金。
质感绝了！
做了一辈子琉璃的于大朝奉当时就看呆了啊！
这是何等曼妙的光景！
不说于大朝奉，就连柜台那边的两位少女也看得呆了……女人天生就热衷于收集各种亮晶晶的东西。
从贵金属到宝石，
从闪光粉到亮片短裙……
就连实际价值很小，主要成分为碳却被营销整的死贵死贵的钻石都能叫她们疯狂。
眼下这晶莹剔透绽放着火彩的琉璃器怎能不吸引她们的目光？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嘛，
曾经拿破仑都把铝看得比黄金贵重，时代的局限性往往就是这么大，所以于大朝奉的痴迷虽然疯狂，但也能理解。
等炫耀够了李清晏就把瓶子从光线里拿下来问：“您别光愣着，坐吧。”
于大朝奉从善如流，坐到李清晏旁边凑近了神神秘秘道：“我想买您这个琉璃器的制作配方！价格您开！”
作为开京最大的琉璃厂老板，这点底气他是有的。
李清晏却朝后缩了缩身子，我跟你很熟吗就凑这么近？
他笑道：“您说买多俗气啊，您想要这配方我送您。”
于大朝奉：“……”
暮商姑娘：“……”
闻芸娘：“……”
这人说话一直这样满嘴跑马车的？
那可是琉璃诶！
而且净度色度那么高，配方那得值多少钱？
那于大朝奉早年间只是琉璃厂一位学徒工，因为吹制琉璃器的本事后渐渐得到提拔，后来吹制的琉璃器更是得到了宫里的赏识和喜爱，从那之后就一步登天，娶了琉璃厂前朝奉的女儿不说，还接任琉璃厂。
现在开京送往宫里的琉璃贡器于大朝奉的琉璃厂占了差不多六成。
于大朝奉也成了京城的一号人物，但凡说道琉璃器就必然会提到这位……光看这位的发家史就能知道琉璃器在当今是个什么身份地位。
更何况是净度色度都堪称一流的透明琉璃器？
而那家伙竟然一张嘴就要送人？
于大朝奉听着这话也沉默了，不贪小利者必有大谋，他不觉得对方是二傻子。
相反，
做生意这么多年养成的敏锐直觉让他身上汗毛都在这一刻炸了起来！
这小子肯定贼奸！
他要算计我！
可琉璃器摆在眼前，于大朝奉明知道前面有坑也想往里面跳跳看。
万一坑不死呢？
所以，
他咧着嘴苦笑道：“您就直说您想怎么着吧。”
我都听您的还不行吗！
这可把闻芸娘还有暮商姑娘看愣了，她们什么时候见过于大朝奉这么低声下气？那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