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6章 依旧很作
皇帝闻言有些尴尬。
“怪不得太子妃重开南书房,让宫里这几个小丫头去读书,有师傅们教导着,就是不一样,前两日芸素和齐云姿姐妹几个来请安,我瞧着懂事多了,看起来也落落大方、进退有度,有皇家贵女的风范了,可见师傅教的很好。”
“皇后所言甚是,朕改日去南书房瞧瞧,问一问她们的学业,好好赏赐那几位师傅。”皇帝说着微微一顿:“至于每日让她们过来用晚膳的事儿,朕看还是算了吧。”
“皇上可别觉得我在装模作样。”皇后说着笑了起来:“我让她们过来,只是觉得孩子们都住在宫里,应该多相处,这样才有感情,也不至于以后为了点儿小事儿,或者受到别人的唆使,就互相下手。”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觉得皇后真是大度又贤惠,脸上露出了笑容,紧握着皇后的手笑道:“雅玉所言甚是,那就这么决定了,从明日开始,咱们就把心思都用在这几个孩子身上,也好让宥儿和珍珍他们夫妻二人,安心管理好朝堂和后宫诸事,无后顾之忧。”
皇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心情极好。
等第二日一大早,皇后来接孩子们时,叶珍珍还有些吃惊,不过……三个小家伙倒是很开心,毕竟……和皇祖父在一块很好玩的,等叶珍珍点头答应后,三个小家伙也不要人抱,跟着皇后屁颠屁颠跑了。
“这三个小东西,真是贪玩。”叶珍珍看着他们小小的背影,忍不住笑道。
“主子,您就让他们好好玩吧,不然再过一两年,小殿下们陆续进学了,到时候可苦了。”月梅在一旁笑道。
叶珍珍闻言笑道:“嗯,惇儿都四岁半了,按照宫里的规矩,五岁就要进学,他是九月生的,最晚明年年初就要去南书房了。”
“小殿下那么爱玩儿,到时候肯定有些难熬。”月梅有些不忍道。
惇儿的确是个爱玩爱闹的小家伙,不过他很聪明,知道分寸,所以叶珍珍并没有太约束他。
小家伙去年跟着皇帝、皇后出宫微服私巡,在外头待了八九个月,回来后虽然还是爱玩爱闹,但明显长大了很多,说话做事也头头是道,很有主见。
“如果他只知道玩闹,别的一概不知,我会让他晚一年入南书房读书,不过这小子有主见,也精明着呢,他是明年去南书房,还是后年去,我明年问问他,只是自己做了选择,那就得坚持下去。”叶珍珍笑道。
她虽然疼爱孩子们,教导儿子们时,尽量和他们讲道理,不动手,可也有自己的底线,并不是事事由着他们,顺着他们。
她家这三个小家伙因为服用秘药的缘故,特别聪明,还身强体壮,十分的厉害,不过……他们也都有自己的个性,倔强起来,很让人头疼,说不通道理时,也是要被她“教训”的。
“主子。”月兰走了进来,福了福身道:“华氏被送出宫后,按照规矩,被安置在了宫外那个小院子里。”
那里便是宫女和太监们一生当中最后待的地方,无数宫女太监,都是在那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叶珍珍闻言点了点头。
“不过,今日一早那边有人来禀报,说华氏被六……被齐宁接走了。”月兰连忙道。
叶珍珍闻言有些惊讶,倒也没说什么。
与此同时,京郊一处农家小院子里,齐宁正用棉帕子替自己的母亲擦拭身子。
今日一早,她将母亲接回来后,让雨润去请了个大夫过来,大夫说,母亲时日不多了,伺候的好,最多也就十来日了,若是不伺候着,一两日就去了。
华氏被关到静园里半年了,整个人骨瘦如柴,瞧着特别可怜,齐宁心疼自己的母亲,眼泪不断往下掉。
“我还没死呢,你就哭丧……”华氏觉得很晦气,想发火却又没力气,说出来的话也软绵绵的。
齐宁闻言一怔,擦了擦眼泪,便要让雨润把准备好的衣裳拿来给自家母亲穿上。
“我都要死了,你就给我穿……穿这身衣裳……”华氏颤抖着手指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是冷意:“这……这两年……我也给了你几百两银子……你就是这么孝顺我的?”
齐宁闻言叹了口气道:“母亲,这是我的衣裳,是前些日子新做的,用的是细棉布,不是丝绸,我知道母亲不喜欢,附近镇子上的成衣铺子里有绸缎做的衣裙,您先穿这身,我明日就让雨润去买丝绸衣裙回来给您。”
她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了,虽然平日里不需要做粗活儿,但她偶尔也会帮着雨润摘菜、洗菜,扫扫院子,穿细棉布做的衣裙干活很方便,她柜子里几乎都是这些了。
几身出门穿的衣裳虽然也是丝绸做的,但都是旧的了,她不可能给母亲穿。
“我要衣香阁的……衣裳,珍宝阁……的首饰。”华氏有些虚弱道。
她虽然被宫里赶了出来,可她从前毕竟是宫里的娘娘,是皇家的人,她不想寒酸的躺到棺材里,被人耻笑。
齐宁听了她的话后呆住了。
她虽然有接近千两的积蓄,可那是她后半辈子的保障。
母亲要衣香阁是衣裳,珍宝阁的首饰,哪怕只置办一般的,这一千两也所剩无几了。
她还想有朝一日把女儿接回来呢,她们母女要生活的,不能没有银子傍身。
“齐宁……”华氏见自家女儿没有回答,顿时急了。
“母亲别急,女儿明日就让雨润去买回来。”齐宁连忙说道。
华氏闻言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雨润有些急了,齐宁拽着他到了院子里,低声道:“母亲人有些糊涂了,你不用去京城买衣裳、首饰,去镇子上买即可。”
“是。”雨润闻言松了口气,随即低声道:“娘娘都到了今日这样的地步,还没有看清自己,看清一切,主子您可别被连累了。”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母亲,连累不连累的,我不在乎,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