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梦之所想

  她拿着手机的双手开始颤抖了。
  赵白安又一次回忆起她和森山一次次在长椅上的对话，就连处于现实中的她，都分不清时间顺序，只是让众多碎片般的话语在脑海中胡乱地穿插着，此起彼伏，一句话消沉便伴随着另一句话的浮起。
  一时之间，她有些不知所措，又一次迷失在了曾经的那段回忆和记忆当中。
  想着想着，赵白安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双手，这是曾经抓过森山的一双手，这是如今白嫩细腻的一双手。
  赵白安就这么怔怔地看着自己早就没有任何痕迹的手心，不由得叹息。
  每一声的唉声叹气里面，都蕴含着诸多的怀念和思念，还有一股堵在胸口的不知名情绪。
  旁边的欧思嘉看着她如此的状态，也轻轻叹了口气，她能看出赵白安心中的那份犹豫，虽然心中不赞成赵白安重新去联系森山，但自然也不反对。
  她好心的出言劝慰道：“小白，其实你换个角度想，也许森山也跟你一样的想法，你们两个人现在就像隔着一层窗户。不管你们谁先走出来，谁先走第一步，总得要有人迈出去。”
  透过赵白安的眼睛，欧思嘉看到了浓浓的哀思，让她十分心疼。
  “小白，也许森山心里也同样忘记不掉你呢。”欧思嘉捏了捏赵白安的手，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刚才欧思嘉所说的话，赵白安全都听进去了，她为了不让自己的好友担心，勾起嘴角给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随后再次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屏幕。
  赵白安的瞳孔瞬时放大，她……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发了一句话出去！
  虽然上面只是一个“你”字，似乎是自己无意间的误触，但也足够让人不知所措了。
  赵白安脸色绯红瞬间慌乱，她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但现在已经无法撤回，所以她必须面对。
  几番深呼吸之后，赵白安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既然如此，不如就向前冲吧！
  “你还好吗？”
  赵白安补全了话语，并且附上了昨日自己在晴空塔上的那张失焦照片
  她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燃烧起了一团火，虽然对五年之后的第一次的交谈有着害怕，但同时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期待感。
  她开始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机上的变化，反复的重复着按动锁屏键的动作，让手机保持着亮屏的状态。
  赵白安就这样全身紧绷地用汗津津的手握着手机，静静地等待着。
  可是当她把全身所有的积极细胞全都调动之后，最终迎接她的还是无边无际的失望。
  一直到赵白安他们四个人上了飞机落座之后，森山都一直没有回复赵白安。
  而赵白安的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无比自然的事啊，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最终，她选择了面对现实，像是半强制性的将自己的手机关机。
  然后沉默在自己的座位之上，闭上了眼睛，犹如一尊石雕。
  她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将自己充斥着脑子的期待赶跑，但殊不知她的这一做法丝毫没有任何用处，只能让她不停在脑中叫嚣的那段回忆更加清楚。
  适得其反。
  就连森山曾经的一颦一笑，都不停的在赵白安脑海中重复闪现，而她却没有任何阻止之力。
  带着这样烦乱的思绪，赵白安虽然闭着眼睛，可大脑神经却异常的清醒。
  渐渐的，她有些承受不住，暗自攥住了拳头，慢慢的用力，越攥越紧，就连指甲扣到了肉里，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欧思嘉在赵白安在身边，自然是看到了赵白安的一切动作。她虽然有心安慰，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她不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和过往，也猜不到结局。
  她只是一个局外人，所以只需要做作为朋友该做的事情，那就是静静的陪伴。
  而至于纪秋和龙景山两人，此刻就显得有些不知所谓了。
  他们在大巴车上的时候听到了欧思嘉和赵白安两人的对话，所以现在心中有很多的疑问。
  但当时因为顾虑赵白安的心情，他们自是不敢过多询问，他们本想把问题烂在心里，可是这会儿转头无意之间看见赵白安紧闭着双眼，他们以为她睡着了，所以就有点按捺不住。
  正好坐在赵白安和欧思嘉前排位置的两人，因为天然便利条件，所以他们情不自禁地将那一只“咸猪手”举起，从前面拍了一下欧思嘉。
  正在扣手机的欧思嘉抬头，发现龙景山和纪秋两个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顿感奇怪：“你们要干嘛？”
  龙景山立刻八卦道：“思嘉，我们不干什么，我们就是想问问你，小白和森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思嘉还没回答，纪秋说出了事情起因：“思嘉，刚才你们两个小声说话，我们都听见了，就是听力有点不太争气，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欧思嘉看着两个人，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反感。
  真的是多管闲事！
  她不太喜欢两个人现在在这里打听事情的习惯，私底下问问也就算了，但是现在这光明正大的，要她怎么说？
  他们这样问自己，不是让自己为难么！
  欧思嘉深知赵白安的个性，她最不喜欢别人将她这事情拿出来说。
  所以欧思嘉此刻先是狠狠地瞪了两个男生一眼，然后略带警告的对两个人说：“你们是不是闲的呀？两个大男生这么喜欢打听女生的事情，你们要喜欢问，直接自己问小白吧！肯定比我讲得清楚多了。”
  然后欧思嘉毫不客气的将头重新低了下去，只留下纪秋和龙景山一脸的错愕，只得讪讪坐回自己的座位。
  他们两人现在已经不敢问了，虽然兴趣不减，但是他们选择面对的现实，免得让别人生气。
  这个时候，空乘小姐的甜美声音自飞机的音响当中传出。
  “各位尊敬的乘客，请你们系好安全带，飞机将在10秒钟之后开始滑行。”
  乘客们自动在位置坐好，而空乘小姐们也开始了机上巡查。
  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飞机安然起飞。
  机舱里面陷入了异常的安静之中，原本没有任何困意的赵白安，渐渐的开始意识迷离。
  就这样，她在各种情绪夹杂和对森山的思念当中，进入了休眠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