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差点说漏了嘴

  “没什么啦，就是叫叫你，嘻嘻。”紫宸又把手机捧起来，看了几眼。
  “好啦，你也别玩手机了，你看你现在一只手裹得像个粽子，另一只手又连着针头，看你颤颤巍巍的样子，我心里都抖得慌。”
  “哎呀，好啦好啦，我不看了，这不是发了一条朋友圈，结果超级多人突然来慰问我了嘛。”
  我想紫宸你这下应该再一次认清了自己的人气有多高吧？
  “别的不说，紫宸你啊，最近状态是真的不太好，你自己感觉到了吗？”
  “小安安~”紫宸看着我突然开始撒起娇来了，兴许是自知理亏吧。
  估计着要是在平时，我就直接把事情翻篇了，但因为此次受伤事出有因，最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紫宸自己状态太糟糕，我自然不会允许她就这么轻易地将这件事情搪塞过去的。
  如果我再不好好提醒她，想必没几天之后又得出事。我现在的心态又好像回到了当初教育柳依依不穿救生衣的那个时候。紫宸的感情到底何去何从我一点都管不着，但是关乎到她自身安全的事情我就会严肃起来。
  讲不定等下又要听我一顿叨叨叨了，这可怪不得我。
  “别来这招，没用！”
  “小小安~”
  听了我上面无情的拒绝，紫宸硬是又用了好多种办法向我撒娇。真不知道这几个有些肉麻的名字她是怎么一下子从脑子里创造出来的。不过真可惜，不管她怎么喊我都是没有用的，撒娇对我而言向来毫无意义。
  “可以了啊，这招对我没用。不过你今天怎么这么柳依依了起来，一会儿装哭一会儿肉麻地叫我，让我不禁怀疑你是不是被这实验事故给吓傻了。”（杨柳依依再次画外音：臭白安，之前就和你说过了我不是个形容词！）
  紫宸在尝试多次后无果，终于停止了自己这稍带幼稚的行为，而后在听到我这句话后只得缴械投降，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哎！我知道错啦！”
  “放在平时我是完全不担心的，但现在…我是真的怕你不能好好的吃一堑长一智啊！你们老师强调了这么久的最关键点‘爆沸’，你一次都没有听到诶。你们这个化学实验又这么频繁，我真是担心你又有个什么不当心。”
  面对着我的苦口婆心，紫宸的重点却好像完全不在这上面：“诶？小安，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爆沸’？”
  “啊……”完蛋，说漏嘴了，得想个理由搪塞过去。
  “这是因为医……”不对，不能说是那个铁腕女医生告诉我的，她在短期内还会与紫宸进行密切接触，保不准就揭穿我了，“一出寝室楼就遇到了一个同学，我们聊了几句，因为我当时是要来你这里，她就和我说了她听说的事情。”
  像这样的无源的听说，才是目前最好的解释方法。
  紫宸依然觉得有些疑惑：“诶？她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朋友圈里也没写什么啊？”
  “嗨呀，那这肯定是当时就在现场的同学散布的消息呀，讲不定就是在你周围做实验的同学呢。然后你想我们海川大才多少人啊，消息传得快很正常。”
  “但这也太快了吧！”紫宸一脸震惊，“这么看来我周围的不知道谁，做实验的时候还玩手机，这可是实验规定不允许的呢！”
  “呵，你还有脸说。”
  “那你又怎么知道这个老师讲了好多遍啊？也是我的同学说的吗？我真的完全没听到几遍诶。“
  “这倒没有，只不过‘爆沸’什么的，我再熟悉不过了，就我以往高中的经验来说，实验前老师不把这件事说得你耳朵都快磨穿了才是不正常的。”
  “哦原来是这样呀，那小安你就把你听到的和我说说呗，我看看有没有出入。”
  哎，都是我梦境中看到的，怎么会有出入呢？就连一些小细节，还有紫宸你的心情我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赵白安啊赵白安，你醒过来的时候不是还在懊恼窥探了隐私吗？可刚刚又不自觉地利用了这样的时间差，然后又做了你不太喜欢的撒谎行为，现在又得要因为一个小谎言，而套上更多的谎言，真是该死！
  我一边在心里咒骂着自己，一边将自己梦境中看到的事实去掉细节，再添油加醋，一并将给紫宸听。
  “唔？你是说王以川当时是去拿缺失的沸石？他不是去上了个厕所吗？”紫宸竟然是对这一部分充满疑虑。可能要不是我如今和她说了一下，可能紫宸永远都不会想到这其中有误会吧。不过这倒是解释了紫宸当初为什么不等王以川回来直接上手开始了实验。
  “哎我真是服了你了，不能再服气。”我听着她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本那个聪明万分的姑娘跑到哪里去了？我不由得起身给了她一个小小的脑瓜崩，“我就说你状态过于不对头吧，如今你必须好好意识到这一点了！”
  哎，面对爱情这么天真的姑娘，真是让我没法不担心。一般都说一孕傻三年，紫宸难道是一思考爱情就傻了？？
  原本我丝毫不打算插手，有悖我一向的原则。之前一段时间，紫宸的大学新生活过得十分不错，而这次王以川的告白让一切的变化过大了，实属出乎我的意料。
  我一开始希望紫宸能够在那天食堂对话后有所行动，不管是什么行动，只要有所行动就好。不过现在看来，要是真的由她去，保不准她的性情又会出现怎样的变化，是否以后都不能恢复从前的那般模样了也说不准。
  “王以川告白那事，你现在什么打算？”于是我开口直奔主题，但我保证绝不会干涉太多。
  “啊？”紫宸在听到我的这句话时，一时间是有些愣住的。
  “别的先不谈，之前我不是跟你说如果想要更多时间思考，一定要和人家讲清楚吗？你做到了吗？”我自然是知道她没有，可我完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她就完全没能听进去我说了什么，可要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这么做，反倒是一个引起她思考的不错切入点。
  “小安，我……”紫宸的脸颊蹭的泛起了潮红，被我盯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低下头来，就好像已经察觉到我已经完全洞察她的心事了一般。
  终于在低头思索一段时间后，紫宸像我期望的那样又一次开口了。
  “其实我知道自己最近状态不好，上课不能怎么集中精力，预习起来也心不在焉的，吃饭的时候也经常会走神，睡觉要么睡得很晚要么会做一个个很奇怪的梦，忘性大、时常发呆……”
  看来紫宸对自己的反常心底里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倒是比我想的要好些。在我的注视下她自己给自己做分析的时候，似乎又变回了之前我熟悉的那个人。
  “我认为，由于我第一次在真正意义上接触到这些，所以实在是慌了神。我知道我对他的确有好感，但这究竟是不是真喜欢，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很担心啊，小安。万一我拒绝他，那我们之间原本那种关系会不会就没办法维持了啊？但如果我同意了……”
  结果依然是一个坏结局怎么办……
  紫宸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但我完全明白。她的感受，我也曾体会着。
  我抚摸着她的手臂，安抚着她此时的情绪，她需要的自然不是一个对她滔滔不绝出谋划策的人。
  “小安…我该怎么办？”她如此问着。
  “你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不是吗？”我亦如此回应着。
  我知道紫宸心里的那个答案，我知道她会选择什么，可我不会告诉她。每个人的决定都还是要自己做出的，无论在做出这个决定前要花费多少时间来询问自己的内心，都该由她自己做出来。
  “但是……”
  我止住了了紫宸继续纠结的话头，朝她笑了笑：“我们时常因为月亮是圆的而担心它会缺少一角变成弯的，又总会在见到弯月美丽后不希望它变成满月。你说呢？”
  紫宸思考着我这句话的意思，没有说话。
  “不要对一切事情太过担心了，认真地和自己的内心来一场对话，跟随着自己的心去走吧。这会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要担心、不要害怕，答案就在这里。”我把手指戳向紫宸的左胸，她的心脏处，“仅于我而言，我只希望能快些再次遇到那个开朗的漂亮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