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活着的才是最痛苦的

  轰隆！！
  元能飞舟横空，速度太快了，几乎十数分钟后就冲出了灵城。
  “真壮阔啊，这就是我们的城池，我们人族的城池，一直以来都听我老爸老妈说我们人族的城池有多么的雄伟与壮阔，今天算是见到了真的了，啧啧，这城墙高耸，那些镇魔司、灵武司的巡守之人更是令人向往。”
  “我琢磨着要是我这一次能活着回来一定要加入镇魔司，再不济也要进入灵武司，守护我们人族这一座大城。”
  薛猛嘿笑，看着从飞舟下方逐渐变小的城池城墙说道。
  “一定可以的。”
  慕白也在观望，在打量那宏伟的城墙。
  三百年前这座城池就被建立起来了，那个时候没有这样雄伟的城墙，也没有如此多的镇魔司和灵武司巡守成员。
  是人族的先辈们一代代用自己的血骨铺路，从资源区运送回来各种建筑矿石最终才打造出这样一座宏伟的城池，用它来抵御迷雾入侵，来抵挡异族的脚步。
  城墙上有无量的光芒在闪烁，那是元杀阵，八卦阵，迷踪阵等各种阵法，加持着这座城墙。
  不久后，有老者到来。
  “孩子们，飞舟上有修炼室，有室，你们若是有闲暇都可以去放松放松。”
  “都不要紧张，我们人族这么多年来怕过哪一族？无非就是杀一场。”
  老者笑呵呵的开口，带着轻松的神情。
  他自我介绍了一番，这是一个地境的强者，名为周通，是灵城除了城主之外的最强者，也是每一届灵城城池赛的压阵人之一。
  “周通前辈。”
  一群少年受到这种渲染，压抑的心情迅速的好转，心中的阴霾散去。
  慕白讶异，他感知比其余少年灵敏的多，分明察觉刚才有一股可怕的精神力波动，如春风化雨般的影响着他们所有人。
  不过，慕白没有意外，作为地境强者能有这样的手段很正常。
  只是慕白没有意外，周通却感觉很意外。
  “你就是慕白？果然是个好孩子。”
  周通来到慕白面前，上下仔细的打量着，连连不断地点头。
  他面带慈爱，心中却有些震惊。
  气血如海潮汹涌被禁锢在身体内，肉身强度也可怕的吓人，超出其余少年一大截。
  至少他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见过谁在这个年纪拥有这种可怕的气血和身体强度，即便是那些修炼了金钟罩、铁布衫等走炼体一系的在这个年纪也没有。
  “我们去那边说说话，放心，不会耽误你修炼的。”
  老爷子笑呵呵的开口，有点怕慕白拒绝的样子。
  “尊前辈吩咐。”
  慕白也不犹豫，虽然猜到了老爷子想要说什么，但是他没有拒绝跟上老爷子的步伐。
  一座小客室，周通落座，同时也吩咐慕白不要拘谨。
  “孩子，来之前你们学院的教务长就告诉过我你的天赋不太一样，他说这一届的城池赛若要保人当中一定要有你。”
  “我相信他，但我更相信你也知道自己的重要。”
  “所以，你，能答应我吗？”
  老爷子语气很和善，神情也带着慈爱，目光看着慕白时波澜不惊，他没有说要慕白答应什么。
  但他眼中深处那一种骐骥慕白看在眼中，这是与当初李师、黄师说出那种要求时一模一样的神情。
  很明显，要他答应的事情如他所想的一样。
  慕白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沉默了下来，老爷子也不催促，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慕白。
  数分钟后，慕白抬头目光直视周通，道，“前辈，若是我拒绝的话会如何？”
  周通摇头，脸上依旧带着慈爱的笑容，语气也依旧和善，道，“会如何啊？那会死掉更多的人，至少在你活着离开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放弃送你出来。”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孩子有多优秀。”
  “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我们的希望，所以他们都懂得自己需要做什么。”
  周通的声音很和善，也很轻，却让慕白心中有闪电滔天，仿佛在开天辟地般，但最终都化作难言的痛楚。
  他怎能不清楚老爷子所说的话的意思，又怎能不清楚那些和他相同年岁的少年们在那个时候会做什么。
  在他真正安全撤出之前没有人会放弃。
  是的。
  真正的希望不送出来，没有任何一个其他少年会撤退。
  死战、血战到最后一人倒下才是那其他少年们的结束。
  只有他们这些真正的希望撤出来后那些少年才会跟着他们的脚步，在后面替他们断后，一步步的撤出那惨烈的杀场。
  “孩子，我知道做出这种选择很难，年轻时我也经历过那样的事情。”
  “在同胞，在同袍，在骨血至亲的舍生中做出选择，放弃和他们同赴死，选择不回头的离开。”
  “那些年的城池赛惨烈至极，杀到最后你知道我们还活着多少人吗？”
  “去时一万人，归来却只有两百余人！”
  “仅有两百余人归来，其余人全部葬送在那里，就只是为了让我们寥寥数人活着走出那一片血海地狱！”
  “但是我们没有哭，也没有回头，我们啊，只是在归来之后的第二年城池赛中用一批又一批那些族群的血祭奠他们！”
  “我们更是在往后的岁月里去往迷雾资源区，去往各座险山险地，将在那里活跃的，和我们抢夺资源的异族全部扒皮抽骨！”
  周通老爷子语调依旧很轻，即便是说道当年他们那一届城池赛的惨烈他的语调也没有任何变化似的，一直都很平和，脸上带着笑。
  但是慕白却依稀听出来些许的颤音，他能想到那种场面会有多惨烈，又是多悲壮。
  足足一万少年，一万天赋强大，正处在奋发上进年纪的少年们去征战，结果只有两百人归来。
  而这两百人当中肯定不可能都完好无损的归来，更多的是连根基都要被瓦解。
  那种残酷，那种惨烈慕白即便没有经历也能感觉的到。
  那死去的同族们不是最痛苦的，活下来的才是。
  他无法想象自己面前这个慈爱的老爷子这么多年来是怎么将那种苦痛吞下去的，又是怎么忍着这种苦痛不断的修行，只为了替那些拼死送他们归来的人复仇。
  “前辈，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慕白抬头，目光直视老爷子。
  “是的，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周通老爷子不避讳，目光很平和，点头道，“但是活下来的人却没有资格痛苦！他不仅仅要将那种悲痛压下去，他还需要不断的咀嚼这些痛苦进行蜕变，因为活下来的人肩负着更重要的责任。”
  “不仅需要替那些舍命送他归来的人血债血还，他还需要替人族负重前行，那是那些舍命送他归来的人转交给他的重担。”
  “那些人啊，他们舍命一搏，最后什么压力都不用背负了，所有的压力都将落在那个被他们送出来的希望身上。”
  “那种压力很大。”
  “孩子，你扛的起吗？”
  “或者说，你愿意扛起他们压在你身上的责任吗？”
  周通老爷子目光依旧很平和的看着慕白。
  慕白沉默，若是真有那样的时候他想同赴死，但他更加不想那些人的重任无人接替。
  “前辈，我能抗！”
  “而且，不需要他们舍生赴死我也可以将他们的重任一己肩负！”
  许久后慕白抬头，眸子里有闪电在激荡，他话语铿锵。
  “好孩子。”
  周通点头，道，“你要记住了，绝境之中他们将希望交付给你，你就要担起他们的希望，不要回头，咬着牙狠心的离开，哪怕你的心在滴血也不要回头！”
  慕白默默点头。
  活着走出来才能将他们没有做完的事情继续做下去，才能将他们没有走下去的路继续走下去。
  为他们，为人族，将希望传递下去。
  “放松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人族在蛮荒时代就经历过无数荆棘密布的景象走到了现在，虽然三百年前我们再次遭遇这种情况，而且我们现在也依旧没有开辟出康庄大道，但是，我们从来都是不屈的。”
  “有五皇开辟疆土建立宏城，有诸多帝者引领我们对抗异类、迷雾，终归我们是会继续走下去的，永盛不衰！”
  老爷子和蔼的笑着，非常的平和，同时慕白再次感觉到了那种精神力量，春风化雨般化解了他心中积压的负面情绪。
  “前辈放心，我没有这么脆弱。”
  慕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平静和坦然。
  随后，老爷子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询问慕白诸多方面的事情，包括书籍的选择、还有功法、武技等挑选方面的事情。
  慕白也没有矫情，而是认真的请教。
  “黄境阶段九阳神功的确是一门最适合的功法，小李飞刀的话有些不简单，主要是精神力，或者说是一种意，如此才能例无虚发。”
  “不过，小李飞刀这本书当中的快剑、快刀修行法也很不错，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尤其是配合凌波微步的话效果很好。”
  “你的选择没有问题，不过切记贪多嚼不烂，选择一门功法就要专注修行下去，借助这一门功法在这个境界锤炼到极限，等到更高境界再替换掉。”
  周通老爷子边听边点头，同时也在分析各种功法的利弊，还有这些功法想要参悟到完美级别有那些剧情是必要的，是重点。
  这让慕白收益不小，虽然时间相隔有些久远，老爷子可能近段时间都没有这种低等级的书籍，但他年轻时代也深刻的参悟过。
  接下来慕白没有继续请教其他更高境界范畴内书籍的相关事情，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书籍，除了人境到黄境只需要达到人境中段就可以之外，更高等级的书都是有限制的。
  玄境范畴的书籍只有达到了黄境高段巅峰才有资格去，启航天道网络也只会在那个时候开放出来。
  故此，慕白接下来请教的是这一场城池赛相关方面的消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