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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说“他可怜”,还有后半句话是——我也可怜,所以我们天生相配。
廖飞宇远没有表面那么风光霁月,他从小活在母亲的阴影,父亲的冷漠下,可他没有走歪路,一路成长得很优秀。
但是会在半夜会自残,却没人舔.舐自己的伤口。
好不容易在十七岁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却被母亲以死伤逼,他被迫亲手伤害了自己的女孩。
到国外孤身厮杀,再到现在全心全意地想对程梨好,弥补她。
程梨是后面理解他了,所以心疼他,可怜他。
她也可怜,可每次只要他吻她,他就觉得自己是真实的。
可这半句话放谁听也是伤人的话,是程梨活该。
至于那句摘肾才讨好他的完全就是一句玩笑话,她只是不想在江一凡面前承认,其实她一直爱着他,没变过。
她就是贱,她天生就是个贱女孩,廖飞宇也渣,无所不利用的渣男。
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可现在,廖飞宇把表还给她了,也也不再看她一眼。
——
廖飞宇这段时间再也没有联系过程梨。
有好几次,程梨拿着手机对着他的号码编辑短信,又删掉了。
如此反复。
再见廖飞宇,已经是半个月后。
梁导的节目在开播前开了个发布会,廖飞宇作为投资人,以重要嘉宾的身份出席发布会。
还没走红毯前,两人就一前一后地走着。
程梨趁着冲记者打招呼,偷偷地看了几眼廖飞宇。
他一身高定西装,气质卓然,瘦了好多,衬得五官更为凌厉了。
廖飞宇走在她前面,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没有再给她一个眼神。
程梨心口一窒,是她嘴贱出口伤人,又拉不下面子道歉,不是吗?
走到红毯中央停下来拍照的时候,廖飞宇看着前方,冷峻的下颌线突出。
旁边有女艺人小声地同他说话,他漫不经心地牵了一下嘴角。
没想到这个动作,让女艺人不停地偷瞄廖飞宇,更挪不开眼了。
程梨站在一边,心底有些嫉妒,她穿着曳地长裙,她想要让廖飞宇看她一眼。
于是程梨故意踩了一下自己的长裙,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幸好有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镁光灯啪啪地对着他们。
程梨抬眼,不是他,是另一二位好心的男艺人。
程梨漂亮的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失望。
发布会结束后,文姐再后台撺掇她主动同廖飞宇和好,竟然还替他说话,还说廖飞宇一直很爱她,除了年少的那件错事,也希望程梨能够珍惜当下。
程梨狐疑地看着她:“奇怪,你什么时候是廖飞宇那边的人了?”
文姐听到程梨的问话神色躲闪,支支吾吾的,最后在她眼神的逼迫下,一咬牙说了出来:“其实我一直是廖老板的人。”
程梨一时间没能消化这个消息,她开口问:“什么意思?
那华镜呢。”
“也是他的。”
文姐说。
当初廖飞宇去美国留学,他给了程梨两年时间平复这件事。
恰好老杨从环太辞职,想开娱乐公司,正拉人投资。
廖飞宇主动找上老杨,成为了华镜最大的投资人,幕后的老板。
此外,他还用自家亚娱公司的资源给华镜牵线搭桥,让它得以迅速生长并且扩大。
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签程梨,捧红她。
她想要什么土壤生长,老杨必须得给她。
程梨有才华,喜欢音乐,他就给平台给她。
至于配文姐给程梨当经纪人。
不仅是文姐八面玲珑,还因为她是知根知底的人,不会伤害程梨。
她是熟悉的人,廖飞宇更放心。
离开她的这些年,廖飞宇一直没有错过她每一个发光的瞬间。
除了江一凡这件事程梨连文姐都没有说。
其它的,她哭或笑,甚至例假具体哪天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给程梨编了一张网,而程梨一直是开在他土壤里的玫瑰。
其实廖飞宇这样做,是怕程梨在别处生长,而他再也挽回不了他。
程梨知道后,只觉得怎么会有人爱得这么疯狂偏执。
发布会结束的时候,程梨在地下停车场遇见廖飞宇,她走过去:“搭个车?”
不知怎么的,程梨怕廖飞宇弄出讥讽的神色,急忙补充了一句:“我轮胎爆了。”
意外的,廖飞宇唇角没有露出讥讽神色,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三秒,开口:“上车。”
夜幕西沉,透过车窗往外看,沿江大桥的风景一路往后退,夜色与暖色路灯,视线可及的暗绿色灯片,交相辉映,像一帧帧虚幻的胶片。
车内,两人相顾无言。
程梨降下车窗,觉得无聊从包里拿出糖扔进嘴里。
程梨手肘撑在车窗边,朝他晃了晃铁盒里的糖果:“要不要?”
廖飞宇偏了一下头:“在开车。”
廖飞宇直视前方,忽地一只冰凉的手掌打了一下他的下巴,程梨塞给他两三颗跳跳糖。
不知道是不经意还是有意,程梨的拇指擦着他的嘴唇,很轻,像羽毛,又很烫,是带电的触感。
程梨收回手,她感觉自己半截手都麻了,心情却是轻松的。
嘴里的糖噼里啪啦地燃烧着,舌尖轻舔到糖分的那一刻。
廖飞宇扬了扬眉毛,居然是他喜欢的香草味。
廖飞宇轻微地扬了一下唇角。
到后面,两人气氛变好,聊天也转为正常了。
九点,廖飞宇准时将程梨送到她家楼下。
廖飞宇下车,再绕到另一边替程梨打开车门。
程梨下车时,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那天,我——”
“哎,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忽然响起一道男生。
两人皆闻着声音来源看过去,不远处,陈柏康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衬衫,一只手插在裤袋上,身上还是那样干净阳光的气息。
但是他开口,程梨直觉没有好事。
陈柏康冲他们吹了一个口哨,三两步走到两人面前,他拎着一个牛皮纸袋走到程梨面前。
当程梨与他对视时,她感觉自己要完了。
陈伯康把牛皮纸袋递给程梨,笑得人畜无害:“姐姐,你上次在我家过夜留下的东西。”
“你是不是找死,明明是借宿。”
程梨接到牛皮纸袋,就往他身上砸。
廖飞宇的手搭在车门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低垂着眼,一直在压着情绪。
很多东西在他脑子里来回晃,难怪上次在桃源,程梨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开玩笑,要把文姐儿子睡了
他闲闲一笑,敲了敲车门,看着程梨:“借宿过多少次了?”
程梨垂下眼睫,有些心虚。
她已经记不清。
廖飞宇没有回国的时候,程梨时常在酒桌或者酒吧里喝醉,有时候逢上赵珊从北川来看她,为了避免她的念叨。
程梨就去找文姐投宿,有时候文姐忙,就让家里的陈柏康照顾他,
程梨不说话在廖飞宇看来已经是答案,他看着到现在,程梨已经不是他能掌控,了解很深的女孩。
他看着程梨:“以后我不会再管你。”
程梨被廖飞宇这句话给刺到了,她倒希望廖飞宇能好好训斥她一顿,夜生活怎么这么混乱,而不是说出这种话。
“谁让你管了?”
程梨冷笑道。
廖飞宇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后槽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行。”
说完他立刻上车,狠狠地关上车门,发出“砰”地一声震天响的声音,最后开车绝尘而去,消失在汹涌的车流中。
陈柏康若有所思看着廖飞宇离开的方向,笑道:“听说前阵子廖飞宇缠你缠得紧,圈内的人都传你被廖老板宠上天了,现在怎么会这样?”
程梨想了一会儿:“大概我贱的吧。”
——
两人的关系从那晚之后陷入一个死循环。
程梨在忙着拍广告,出席活动,廖飞宇忙公司的事,如果不是有意在她们圈子梨出现,其实他们很少机会见到的。
程梨是真的感觉廖飞宇对她死心,不再管她了。
无论她是负面绯闻上头条,还是拍广告磕伤了,都不会再有那个冷峻的身影出现。
程梨连续赶了一个月的通告累得不行,加上因为廖飞宇的事,她心情不怎么好。
这天下了通告,温娉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好说歹说拉她去酒吧,说保证会让她爽。
晚上十点,程梨和温娉出现在暗夜酒吧。
两个人,一个飒一个妖,出现在酒店。
看见她们的男人眼睛都直了。
温娉穿着黑色裙子,胸挺臀翘,每走一布走裹挟着温软的香风,她确实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娉娉鸟袅,不愧被娱乐圈的人称作妖精。
而程梨呢,穿着黑色夹克,紧身包臀裙,露出两条笔直又光滑的玉腿,嘴里叼着半截香烟。
她披着波浪大卷,红唇,小雀斑,脸上的表情冷淡。
在场的每一个男人都想为他们点烟。
温娉给程梨点了近十瓶的野格,一开始她还舍命陪君子,一连喝了好几杯,还轻骂道:“都是些臭男人。”
程梨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哪个男人要是被温娉骂一声,估计死也愿意,她这一骂,酥到骨子里去了。
温娉喝了几杯酒后,酒劲一上来,搂着程梨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宝贝儿,我先嗨一下。”
说完,就跟条灵活的水蛇般,钻进舞池里去了。
程梨笑了一下,这到底是谁出来放松?
估计是平时被司承管得死死的。
程梨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香烟,开始给自己倒酒。
但其实像程梨这样的天生具有吸引力的京果儿,早就有人在不远处盯着她了。
忽地,一道成熟的声音传来:“我有火,给你点下烟?”
程梨把手里的酒喝了一口,才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长得挺高,模样周正,看起来是个公子哥,不算讨厌,可他眼神的越界让人反感。
程梨坐在沙发上,偏头冲他勾了勾手指。
对方立刻闻着味贴了上来,心想自己的魅力还不赖嘛。
程梨倾身,在他耳边吐出两个字,热气喷在耳边却寒意逼人,她说:“你不够格。”
男人气得想扬手打人,一只手拦了下来,声音依旧温温柔柔:“我来点,可以吗?”
程梨偏头顺着声音来源看了一眼,乐了。
这什么巧的都赶上一天了。
这么多年没见,闵从语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穿着规矩的白裙子,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闵从语拿出火柴划亮后,转身摸出一支烟,伸手拢住给自己点燃。
程梨窝在沙发上,看闵从语这样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竟然会变成这样,不禁挑了挑眉。
闵从语看她惊讶淡然一笑:“先前在澳洲学业压力大的时候学会的的。”
程梨并不想跟她叙旧,也不想了解她的事,她直接问道:“找我什么事?”
闵从语看她这样,率先喝了几口酒,说话也坦率起来:“过来看你笑话的,听说廖飞宇彻底不想不管了,哈哈哈。”
“六年前,我被流放到澳洲,再到回国,即使这么久过去,他都不让我接近你,也不准我来京川,我就跟条狗一样在北川一样苟且到现在。”
“那你比我可怜。”
程梨评价道。
程梨把嘴里的烟拿了下来,淡淡道:“不过,现在我们两个已经没关系了。”
谁也没想到,当初在三中斗得不可开交的两位女孩,竟然能和平地坐在一起,在你讽我嘲中,喝了好几杯酒。
中途,程梨有些想吐,起身上了个厕所。
来到厕所后,程梨对着镜子狂吐,人吐完,眼睛也就清明了几分。
她步履踉跄地回到卡座,闵从语递给她一杯酒:“最后一杯,以后我们也不会再面了。”
程梨接过来,与她碰杯。
一杯敬过去,也敬现在。
司承来酒吧里,是万万没想到能撞到温娉的。
当他看到温娉在舞池里扭动腰肢,冲人放电时,狭长的眼眸眯了眯,他的老婆,可真是好样的。
有一个男人把手搭在她肩上时,司承想也没想冲了过去,将人一把揽在怀里。
偏偏温娉喝醉了,还不停地拨开他的手:“你哪根葱呀,放开我。”
司承嘴角泛起冷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温娉,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受的。”
温娉下意识地老实了几分,旁边的男人见自己被截了胡,不满道:“你谁呀?”
司承一把扛起温娉,薄唇轻启:“她男人。”
司承正扛着醉醺醺的温娉往外见,不料撞见了醉得有点不正常的程梨,被闵从语搀着往外走。
一对上司承的眼神,闵从语脸色还有几分心虚。
司承将温娉扔进车里,一路开车回家时,想到了什么,给廖飞宇打了电话。
电话“嘟——嘟——嘟——”就是没人接,司承嘴角慢慢勾起,这通电话接不上,廖飞宇绝对会后悔的。
廖飞宇正在开会,他站在投影仪前,说到一半的话,被桌上嗡嗡作响的手机给打断。
他走过去,将手机拿起,看了一眼来电是司承,点了挂断。
“继续。”
廖飞宇声音冷冽。
廖飞宇继续开会,底下人不敢就贷慢,即使是晚上十点,他们这群人也得陪最近工作成狂的老板加班。
不知道怎么的,廖飞宇眼皮跳了跳,他总觉得挂了这通电话,有不好的事情搞发生。
负责人正发言,廖飞宇作了个暂停的姿势,出去接了个电话:“什么事?”
“我在酒吧碰见你女人了,”司承直切主题,“醉得不轻,好像被人下药了,然后被闵从语带走了。”
廖飞宇收紧握着手机的手指,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会再管她了。”
“是吗?”
司承笑了笑,先切断电话。
廖飞宇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进去开会。
五分钟后,司承的电话又进来:“巧得很,闵从语把程梨带到我酒店里,她把程梨送到廖效生床上了。”
闵从语不愧是闵从语,不然她为什么能伪装十八年,还以一种高姿态的模样呆在廖飞宇手上。
她知道廖飞宇与程梨闹翻,第一时间闻声赶来京川。
闵从语太了解兄弟俩间的仇恨了,廖效生打小恨他,处处要抢他的东西,包括女人。
而廖飞宇处处防着廖效生,与他不对付,也同样地恨他。
一旦程梨送到廖效生手上,闵从语知道,这辈子,程梨和廖飞宇再也没有可能了。
闵从语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廖飞宇眼底情绪不明,淡淡问了句:“是吗?”
他的表情好似程梨真的是个陌生人,是死是活都不关他的事。
他走回去平静地开了会,负责人还在那滔滔不绝,而廖飞宇冷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负责人没有得到半分回应。
负责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甚至还提醒廖飞宇出神:“老板,我们——”
“鸦片效应,”廖飞宇把刚才负责人的话重复了一遍,“你继续说。”
“鸦片效应”,讲的是另一种生意经,负责人作为产品经理,讲到商品包装那一块:“产品设计一定要独特,好看,吸引人,像鸦片,初尝第一口再也离不开那味道,上瘾,致命,并且再也戒不掉。”
“鸦片效应讲的就是我们生意场上的回头客。”
负责人继续说。
廖飞宇倏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同时仍出一句话“散会”。
由于他动作太大,会议桌上的文蓝色文件夹被他撞到“啪”地一下掉在地上。
他们何时见自己的老板这么慌乱过,在商场上的遇到风暴时,永远是一副风平浪静的状态,没人能撼动他,让他有别的情绪产生,可现在,廖飞宇神色匆匆,脸色恐怖得不行。
廖飞宇阴沉着一张脸,发了疯一样的开车,赶去酒店。
他一路不要命地加速,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他不敢往下想,如果程梨被廖效生强行……廖飞宇的眉眼是止不住的戾,如果这样,他一定会将廖效生碎尸万段。
等赶到酒店时,已经冷汗涔涔。
因为司承的关系,有服务员领着他上了二十四楼,来到709。
出于职业操守关系,服务员礼貌地问:“先生,您确定认识里面的人吗……”
然而一向颇有教养的廖飞宇耐心值已经耗尽。
他一把揪住服务员的衣领,声音冷得吓人:“我他妈让你开门。”
“啪”地一声,门开了,廖飞宇冲了进去。
诺大的总统套房里面,摆着玫瑰,香薰蜡烛,挑起暧昧汹涌的光。
廖飞宇看得太阳穴直突突跳,更失去了理智。
浴室的水声哗哗,当廖效生系着睡袍慢条斯理地走出来的时候,廖飞宇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一拳将他狠狠地打倒在地。
“你拿她怎么样了?”
廖飞宇恶狠狠地冲他吼,又冲他踢了一角。
那力道没留半分情面,廖效生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廖飞宇这一拳都打错位了,疼得厉害。
廖效生轻笑了一下,躺在地上,带着伤。
这笑声将廖飞宇激怒,他不敢追问也不敢往下想,拎着他的衣领又给了一拳。
廖效生一脸的无所谓,但他怕自己这条命被已经失去理智,发了疯的弟弟打死,自己就没法风流了,他躺在地上,笑吟吟地:“不是说不管她了吗?”
“不还是来了?”
廖飞宇手中的动作一顿,抿唇问:“什么意思?”
“我在这。”
从吧台出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程梨。
那声音,像是隔了六年,穿过这么多年的恩怨情仇穿到廖飞宇耳边。
上帝究竟是要捉弄谁啊。
廖效生甩开廖飞宇揪着他的衣领,慢悠悠地从地上起来,看了他们一眼,离开了,还自动帮他们关上了门。
“我在等你会不会来管我。”
程梨看着他。
时间倒退,以程梨的警惕心,她不可能不防着闵从语。
酒她没喝,程梨还顺势装醉,她想看看闵从语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到闵从语要坑她,但闵从语没想到,其实廖效生对程梨一点兴趣都没有,当初只是为了和廖飞宇对着干而已。
程梨抱着手臂看着独自喝红酒的廖效生,问:“现在怎么办?”
“等。”
廖先生慢悠悠地说道。
闵从语是有手段没错,可没有廖效生的允许,她如何得手这件事。
廖效生有意误导整件事,他其实是想借程梨刺激一下拔穗,想看看不再爱他的拔穗,会不会丢下相亲对象风尘仆仆地赶来这。
廖效生没等来拔穗,他失去了他的小拔穗。
那一瞬间,廖效生的心脏像被人挖了一个洞,空得厉害。
所以廖效生被廖飞宇揍时,他没有还手,甚至还产生了自暴自弃的想法,于是他失望地走了。
可程梨这句话反而刺激了廖飞宇,他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他妈是不是还没耍够我?”
廖飞宇问。
他的手渐渐收力,程梨感觉自己下颌骨都要被捏碎。
可她就是要刺激廖飞宇,还媚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在可怜你。”
廖飞宇呼吸急促,他沉着一张脸,地转天旋间,他将程梨压在墙上,膝盖强行分开她两条腿,吐出的嗓音撩人又嘲讽:“我今天让你看看,到底是谁可怜谁?”
廖飞宇红着眼,对着她的耳朵咬了上去,手却不停地掐着她的脖子,分不清这到底是想爱她,还是想杀她。
他的情绪恶狠狠地,眼底情绪凶猛:“我他妈就是贱,一遍又一遍地在你面前跪下,让你嘲,让你耍。”
程梨有些承受不住,可廖飞宇已经没了思考能力。
他一下又一下,同时又想到了很多。
他为什么说不想管程梨。
是因为他受不了。
凭什么,程梨可以肆无忌惮地同江一凡讲心事,跟陈柏康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她还没提防过他,就这么留宿多次。
她越来越,也有着致命诱惑。
偏偏不是开在他掌心。
廖飞宇控制不了她,又受不了她一个眼神对过来,像纠缠的丝,一个勾引,他就乖乖跪在她身边。
她只要一看他,那张勾人的网就会把他黏住,吸走他所有力气。
可程梨说可怜他,并且因为他摘了一个肾给她妈,她才对他好一点。
廖飞宇受不了,他整个人被打垮,尊严被程梨踩在脚下。
他拼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可控制不了想她,翻来覆去的想,整夜失眠,连医生开的安定都没用。
想她耳朵后的白皙,覆上去,咬一个红印。
想她后背的乌鸦玫瑰图,想亲吻那朵玫瑰。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控制不了,她一勾手他就来了。
他就是这样,因为他无可救药地对程梨上瘾。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控制不了,她一勾手他就来了。
他就是这样,因为他无可救药地对程梨上瘾。
“别人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廖飞宇红着眼问她。
程梨声音很低,呼吸声也明显,看他红眼,她也难受。
她决定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她很想念他。
“不是的,我说你可怜,是心疼你,我也可怜……所以我们天生相配。”
程梨感觉自己两条胳膊都出了汗。
廖飞宇怔住了,盯着她:“那你还爱我吗?”
程梨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抚上他的脸,叹息:“何止。”
他已经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说她贱也好,作也罢,其实,她偷偷想了他很多年。
廖飞宇眼睛漆黑,听到程梨说这句话,心突突地狂跳。
他凑去上吻程梨的嘴角,吻得专注又认真。
好似他的生命中只有她一人,只有她。
除了她,他什么也没有。
(接吻也锁?)
一时间,血腥味在两人口中散开,程梨皱眉感觉生疼,廖飞宇却咬着她的唇瓣,他的声音沉沉:“小雀斑,我要你记住这一刻。”
“——还有,老子爱你。”
——
九月,是各大初高学生的开学日,意味着一代人老了,但青春永在。
不断有人成长,进来高中,代替上一节的人。
程梨和廖飞宇在一起之后,没什么大变化。
她依然又酷又飒,是最勾人的尖果儿。
廖飞宇尽量在小事不管她,因为她会不开心,她不开心,廖飞宇就没得爽了。
廖飞宇比以前更爱她,控制欲也越来越强。
有时候程梨睡着了,会被他弄醒,那眼神,似乎要将她撕碎。
他不让她拍大尺度广告,不让她去夜店,不让她喝冰水,变得婆妈又计较,倒不像以前那个心不在焉的少年。
但程梨依然喜欢,因为他还是不经意地散漫,偶尔诓程梨成功,露出得意的笑容。
依然是口头和手下都爱占她便宜,可变得越来越宠她,恨不得拿命给她。
廖飞宇提出要跟程梨一起住,程梨拒绝了,她觉得两人偶尔偷下情更有刺激。
那廖飞宇也心甘情愿地在她家睡一晚,第二天从城西区去城东上班。
因为他觉得,这才是他的小雀斑。
九月十二号,北川第三中学九十周年校庆,程梨和廖飞宇都在受邀范围内。
学校还是那个样子,红墙白瓦,绿荫成片。
学校的老百名榜上居然还有廖飞宇的照片,经过风霜的侵蚀,他的照片已经变得模糊,可是仍然能辨出少年的轮廓和棱角分明的脸。
下午的时候,三中在草地上举办了绿地音乐节,然而这场音乐节是近期来最受关注的热点新闻,各在媒体也竞相挤前来报道。
因为时隔六年,教父乐队合体了。
教父乐队不仅关于一代人的青春,最主要的是,这支乐队每个人来头都不小。
下午五六点的时候,黄昏到来,天光渐渐暗下来。
教父乐队一出场的时候,全场底下沸腾。
有狂热摇滚粉丝举着灯牌吼道:“程梨,老公操.我”
学校的孩子们也不甘示弱,疯狂喊道:“学长好帅,学姐好美。”
这个榜单,荧光棒汇成一道绿色的海洋。
程梨握着话筒,冲台下来了一个经典的侧头笑脸杀:“大家好,我是教父乐队主唱程梨。”
话音刚落,引来底下一片粉丝疯狂尖叫。
老谢已经能适应镜头了,说道:“键盘手老谢。”
他们每自我介绍一句,底下就欢呼声一片。
陈阳灿依旧是标志性的笑容:“贝斯手陈阳灿。”
廖飞宇坐在后方,漫不经心道:“鼓手廖飞宇。”
拔穗拨了一下琴弦:“吉他手,拔穗。
大家,好久不见。”
拔穗这温柔的一声将底下的部分老粉带入很久的回忆,她们“啊”了一声,开始捂嘴掉眼泪。
姜还是老的辣,教父乐队一向熟练,加上有程梨这个擅长掌握舞台的的当红女主唱,很快将气氛炒至最热。
他们依然是合作最默契的伙伴。
音乐响起,陈阳灿轻轻触动指拔电贝司,轻快的前奏倏地响起,哒哒哒哒,节奏瞬间欢快起来。
场面瞬间欢快起来,人们冲到靠近舞台的两边的栏杆上发出欢呼声。
程梨站在舞台上,开始打拍子。
她一回头,给廖飞宇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她想要什么鼓。
身后的鼓点慢慢跟着程梨的节奏,拔穗站在她旁边,手指轻拨电吉他的琴弦。
程梨唱了《红日》》《借火》《一生有你》……七八首歌,底下的人欢快成一片,甚至开起了火车甩头舞。
老谢还心血来潮跳了水,底下还尖叫着去接他。
中场休息的时候,有高三男生拿着话筒提问:“学姐,我可以追你吗!”
这比天台表白还刺激好吗?
底下的人狂呼,甚至还起哄喊道:“够狠!答应他答应他!”
一层盖过一层,激起千层浪。
廖飞宇拿着话筒,用手指了一下台下,锋利的薄唇抿成一直线:“不可以,先打赢我。”
程梨笑了一下,连这玩笑都要跟人计较。
这一句好像又回到了青春年少,他们逃课打台球,或出去打架的日子。
一晃眼而已,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
程梨看着台下大部分稚气未脱的脸庞,红唇微张:“最后一首歌,《红眼睛》给你们,也给mydarling.”
红眼睛,湿了眼眶。
黄.色月亮倒映着丑恶的影子。
百褶裙,溅上了血迹。
指尖香烟燃痛了神经。
身后有黢黢黑影,耳边是呼呼风声。
前面一片光的,看不见黑暗。
我拼命跑向蓝色大门里。
大门里挂着一个可爱的小熊挂饰。
是谁,拉住你,在午夜飞行。
海浪一阵一阵,你说自由和平等,还有爱与.性。
红眼睛,笑了眼眶。
想做你的裙下之臣。
在乌鸦飞起,红玫瑰开满园的时候。
我们在一起用力接吻。
想做你的坏女陔。
在音乐响起,天光亮起的时候。
看是谁匍匐在对方脚下。
追光灯打在程梨脸上,她微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好像闻到了海浪的气息,以及坐在少年摩托车后座,那再也抓不住的夜景。
一首结束,台下一遍又一遍地用力地喊着“安可——安可——”,只可惜,青春的华宴终将散场。
这首歌还是唱完了,他们也谢了幕。
7点,可能因为夏天白昼长的原因,还有一点黄昏的影子。
恰巧的是,程梨穿着学生制服,白衬衫,黑色百褶裙,廖飞宇一只手插在裤袋上,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依然是最亮丽的风景线。
廖飞宇拥着她往前走,好似穿越时光,与十七岁的他们交叠。
廖飞宇为了哄她学习,给程梨的奖赏,是一个黑色书包,后面藏了一大束玫瑰花。
面容散漫的廖飞宇拥着她,两人招摇得走在学校,她受到了学校最打眼的注目礼。
现在,两人穿着校服,走在路上,又重回了大片黄昏的那天,无比绚烂。
“哎,你知道吗?”
程梨说道,“听说三中又有一个新论坛了,叫贱女孩。”
“嗯。”
廖飞宇没什么反应。
这没什么稀奇,就像有人说得那样: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有人正年轻。
可能以后会有比程梨更狠的人,也有像廖飞宇那种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男生,逃不完的课,泡妹,聚众抽烟的巷子,将青春的叛逆演绎得淋漓尽致。
可篮球场男生一个利落地投篮,女生对视的心动是真。
为了靠近喜欢的那个他,佯装预谋邂逅千万次也是真。
开运动会,最多偷偷摸摸谈恋爱的学生永远最。
“还有,我今天走在学校,有人给我递情书了,估计看我长得像学生妹。”
程梨有些开心。
“我给你递了一张黑卡。”
廖飞宇言外之意,是那种磨叽的事他看不来,不会去做。
“切,你他妈就没给写我情书。”
程梨斜睨了他一眼,心生不满。
—
后来很多次,程梨心血来潮,在……
的时候,她问过廖飞宇:“那天你会不会不来?
毕竟我都那样伤你。”
廖飞宇双手背在脑后,盯着眼前的女人,一个翻身将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耳朵,声音低沉:“不会。”
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会去找你。
那天程梨等到了廖飞宇,如果没等到,又是另一个结局。
可是没有如果。
就是这样,无论多少次。
她想要什么,他什么都给她
程梨想要杀人,廖飞宇一定是放火的那个人。
我们都不是好人,所以天生相配。
又一年,程梨生日那天,廖飞宇做了一件他看不上,还认为俗气的事。
他写了一封情书给程梨。
上面的字迹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字字真诚。
——
他本一无所有,
终日受困惶惶嘶吼。
但为何一朵玫瑰悬于兽笼前,
毁灭出闸,心有玫瑰。
深情比芬香浓,欲望比时间更漫长。
小雀斑,我的鸦片玫瑰,我的一生最爱。
——正文完。
2019年9月1号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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