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信,她怎么不信。
程梨不喜欢廖飞宇靠她太近,一近她就失去主动权,感觉整个人都被廖飞宇支配着走,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错了,大哥。”
程梨立刻求饶。
廖飞宇冷哼一声,还是松手放了她,继而起身去洗手池打算洗脸。
程梨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低头拿着手机正准备回人消息。
廖飞宇懒洋洋地往前走,须臾,他忽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去捏程梨的脸颊。
程梨嘴被迫嘟了起来,又被钳制得动弹不得。
然而廖飞宇另一只手从裤袋里摸出手机,对着程梨的丑相“咔嚓”来了一张照片。
廖飞宇松手,语气闲闲:“留着以后用。”???
廖飞宇为什么这么苟,控制她就算了,现在还威胁起她来。
程梨看着廖飞宇的背影,他整个人懒散又惬意。
连带他脖子后面的那个美漫纹身看起来也嚣张得不行,好像在嘲笑程梨一开始不自量力地去招惹他。
廖飞宇洗完脸后,发现程梨已经挪了位置。
她挪到更阴凉的台阶处,头靠在墙墙,正戴着耳机听歌。
廖飞宇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拿下她耳边的一只耳机戴到他耳朵上。
困意席卷而来,不远处操场上踢球的人传来一声声喝彩。
蝉鸣峥琮有韵,风温柔地吹过,又穿到旁边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廖飞宇越来越困,他慢慢闭上眼,头一歪,靠在了程梨的肩膀上。
那一刹那,程梨的眼皮动了动,侧头看了一眼廖飞宇。
下午上课的时候,程梨去抽屉拿书本,一拿书,一袋东西掉了下来。
程梨捡了起来,是药,有创可贴,消毒液,药膏这些。
廖飞宇送的。
晚自习,开了窗,教室里的热度不减,程梨烦躁的心情又多了一点。
恰好廖飞宇发了短信给她:到校门口这边的侧门来。
也好,程梨忽地站起身往外走。
还坐在讲台上的纪律委员看到程梨这样直接出去都愣了,忙追问道:“程梨,你干嘛去!”
“厕所。”
程梨头也不回,声音懒懒的。
程梨赶到的时候,廖飞宇正站在那里等她,有一搭又没搭地玩着手里银质的打火机。
见程梨走到他面前,廖飞宇冲她抬了抬下巴:“翘课,去玩吗?”
程梨有意噎他,想也没想就说:“我还有作业要做。”
空气凝滞了三秒,程梨反应过来,差点没咬舌自尽,她在说什么屁话!
廖飞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出来的话无比刻薄:“还有下降的空间吗?”
我日。
“你现在把我喊出来,再问我去不去玩,是不是有点晚?”
程梨看着他。
“那你可以再回去。”
廖飞宇没人情味地说道。
说完,他自己纵身一跃,跳上了铁门,他扬了扬冷峻的眉毛:“上不上来?”
程梨又不是没逃过课的人,自然选择了跟他一样翻了上来。
廖飞宇先跳下去,他摊开手:“你跳,我接住你。”
程梨没有理他,自己爬了下来,不过爬下来的时候,她的鞋带松了,正低头系着鞋带。
廖飞宇低头看着程梨,扯了扯嘴角,这样的女朋友,还真让人省事。
翻墙,除了让他搭把手外,没费什么劲。
学校安静得不行,出了校门后确实另一个世界。
廖飞宇低头睨了一下手里的表,他们上晚自习的时间是六点半,现在才7点,还早得狠。
“去吃东西吗?”
廖飞宇踢了踢她的脚尖。
“吃,我已经闻着味儿了。”
程梨转身走过去。
学校后面的小吃摊不可谓不出名,便宜还分量足,三中有许多上了大学或毕业工作了的人晚上也会跑来这里吃。
红色,蓝色的孰料篷布撑起,各色小吃一路排下去,绕成一个齐整的圈。
豆腐,牛板筋,放在铁板上烤发出滋滋的声音,一把葱花撒了上去,香气四蹿。
旁边还有烧烤摊,小龙虾,冰啤酒烤串,人情味全都散落在一方桌子上。
迁来北川的南城人,也在这卖糖水,瞧见程梨,于是操着二手普通话说:“靓女,糖水来一份吗?
败火解毒。”
程梨刚想摆手说自己不要,吃得太甜的,一道淡淡的声音横插了进来:“给她来一份。”
“败火。”
廖飞宇意有所指。
两人挑了一个红色篷布的摊位坐下来。
灯泡悬在头顶,几只飞蛾冲过去旋即又被燃断翅膀。
廖飞宇做下来后,插筷子,用开水烫餐具。
程梨手肘撑着下巴,语气轻快:“看不出来你做事还挺利落。”
不知道是夸是贬。
“给我倒杯水呗。”
程梨看着他。
廖飞宇发出一声轻笑,声音压低:“小雀斑,你别得寸进尺。”
程梨怕惹到他,他一肚子坏水肯定想着怎么治她。
一想到这,程梨主动接过水壶给自己倒水。
东西点上来后,廖飞宇发现她点的东西杂七杂八。
粉也有,烤串也有,炸土豆也有……
程梨下午没回去,也没吃,正饿得不行,埋头就吃起来。
吃到一半,她才发现廖飞宇筷子都没动一下。
“你不吃?”
程梨问。
廖飞宇拿出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口:“嫌弃。”
“嫌弃你的吃相。”
廖飞宇不疾不徐地说道。
一对上程梨疑惑的眼神,廖飞宇晃了晃手机,表示他全部都录下来了。
“我靠,廖飞宇你这个变态。”
程梨瞪了他一眼。
程梨真的无语廖飞宇,明明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处事也稳重周到。
其实心里年龄还是幼稚死。
程梨吃到后面,忽然想起了廖飞宇之前给她做的泡面,她踢了踢他的脚尖:“什么时候能再吃上你做的泡面。”
“那你拿什么跟我换?”
廖飞宇半开玩笑说出这句话。
程梨正低头咬着面,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
一个有魅力的男生在于,他随时能哄你,一边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你,一边就说出“是你的狗”这种情话。
可终究不是真正的女朋友,他能随时收回眼神,在对方提要求时,第一想到的不是讨好,也是谈判,在问自己能得到什么利益。
程梨的心莫名空了一下,只是一瞬而已。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自己并不喜欢廖飞宇,他应该也是。
比起情侣,他们更像是合作伙伴。
只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廖飞宇想要什么。
“奸商,”程梨轻斥一声,她笑了一下,“那你告诉我方法不就得了。”
廖飞宇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起身去付了钱。
吃完东西后,程梨和廖飞宇往外走,他双手插兜,姿态悠闲。
程梨看他这架势,不由得开口问:“去哪儿?”
“在这等一下我,我去把我的车给开过来。”
廖飞宇丢下来一句话就走了。??
成年了吗,有驾照吗就开车!
程梨站在街头等他,倏忽,前方传来一阵呜呜呜呜的声响。
廖飞宇穿着摩托,戴着黑色的头盔,露出一双冷湛的眼睛,长腿撑在地上。
“上车。”
廖飞宇把头盔递给她。
程梨看了一眼,是一顶明黄色的头盔,还挺好看的。
她接了过来戴上去,给自己扣好带子,也跟着跨了上去。
廖飞宇一踩油门,程梨听到马达声响起心里都怵得慌。
她的手搭在廖飞宇肩上,抬手碰了他一下:“你最好给我认真地开,不要为了耍帅而不顾危险。”
“我怕死。”
程梨补充了一句。
廖飞宇的语气玩味:“要是不小心让你陷入危险怎么办?”
“拉你一起死。”
程梨说道。
廖飞宇低头笑了一下,脚踩油门,摩托发出轰隆的声响向前驶去。
廖飞宇骑着摩托车一路沿着江边开,沾着湿气的风吹来,呼呼地拂过她的脸,也将廖飞宇的黑T扬起了一个弧度。
程梨全程崩着脸,虽说她什么都不怕,但是目前不想死。
她看廖飞宇就是一个爱玩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人。
生怕他突然心血来潮带着他在路上不要命的飙车,这随时能变成一件少女谋杀案。
廖飞宇感觉到程梨的紧绷,什么也没说扯了扯嘴角。
风呼呼地吹着,廖飞宇看着前方,前面一个拐弯。
他忽地一加紧油门,整个人还带着摩托车往左侧倾斜,来了个猝不及防地飘移。
惊得程梨跟抓紧求生木一样,立刻环住廖飞宇的腰。
“廖飞宇!”
程梨腾出一只手用力锤了一下他的背。
廖飞宇跟个没事人一样,他低头睨了一眼环在腰间的白藕似的手臂,嘴角扯出细小的弧。
感受到了程梨的紧张和小心翼翼,他倒是觉得新奇继而发出笑声,胸腔都是震颤的愉悦。
开了一段路,程梨确定廖飞宇不再闹事后,偏头看着一路的景色。
天边的景色,沿江的路灯不断往后退。
程梨当下心里想到的一个词是“畅快”,沿岸的风已经把她心中的郁结吹散了大半。
她甚至在摩托车后座轻快地哼起歌来。
程梨的声线很好,轻透,有感染力。
廖飞宇骑着摩托,偏头看了一眼程梨,她的嘴角是上扬的,神情放松。
她眯了眯眼,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廖飞宇一直把车开下去,开到深秋染红树叶,开往有雪的冬天。
没想到廖飞宇带她来了一家酒吧。
程梨跳下车给自己解了头盔后,等廖飞宇。
廖飞宇的摩托一停,就有人迎了上来。
也就只有他,扔摩托车钥匙给泊车小弟像扔出了劳斯莱斯幻影的架势。
趁着这空档,程梨抬头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叫“洛城往事”,还挺特别的。
廖飞宇同程梨一起进去,由服务员领着他们走进去。
门道很狭窄,经常长长的道后,却别有一翻洞天。
酒吧装潢,右侧是一场长长的酒柜,锈金色的酒架子装着各式的酒。
左侧是一道长长的吧台,部分人人坐在那里开始聊天。
墙壁上还贴着《猜火车》《醉乡民谣》的海报。
再一抬头,复古木式旋转楼梯直通vip卡座。
有的人手臂搭在栏杆上聊天,也有同.性.恋凑在一起接吻,没有人朝他们投去异样的眼光。
挺开放的一酒吧。
廖飞宇本是走在她前面的,这会儿在入口处又回头跟拎小鸡一样,拉着程梨的胳膊扯到他跟前。
廖飞宇比程梨足足高一个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开始骂他时,他的胳膊直接搭在程梨的肩上,揽着她一路向前走。
他的手臂搭在程梨脖子上,又热又烫,但她分不清哪里烫。
廖飞宇是火。
当下她只有一个想法,赶紧远离。
于是程梨伸手想挣脱开来。
不料廖飞宇抬起搭在她肩膀的手,轻轻掰了一下她的脸颊。
廖飞宇慢慢倾下身,热气呼在她耳边,距离近得她再稍微一挣扎,他的嘴唇就能贴上她耳朵。
手掌贴着她脸颊是冷的,热气泼洒在脖子那块肌肤是热的。
程梨心里冷热交融,差点没站稳。
他的声音低沉:“你乖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