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取剑

  王越心一冷,这乱世下,秩序和道德都已经崩坏的差不多了。
  这沧安城中,杀人抢劫,帮派乱斗是时有发生,更别说抢夺偷人这种事情了。
  谁家的闺女只要是稍不注意就会被一些如豺鼠般的帮派给掠走卖掉,而被卖掉以后,就是报官知道是谁卖的也没有任何的用了。
  王生全在没病倒之前,他们家就是一直被周围的几个帮派惦记着,没办法,谁让他家中的三个妹子长的好看,而好看就代表着值钱。
  也是因为这方面原因,王越早早的就加入了香取教,香取教这个邪教组织的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据说在整个大元皇朝也是出名的反派组织。
  加入香取教后,立竿见影的那些原本还窥觊家中妹子的帮派马上就散去了,这些存活在底层的帮派,自有自己的生存之法。
  不过帮派的危机刚走,他就又遇到了另一个危机。
  在前几日的时候,他和大姐王瑛,二姐王茸带着王生全去医馆看病的时候,王瑛和王茸被一路过的有钱公子哥给看上了。
  当即这公子哥就过来搭讪,被王越拦住回绝,之后又是两次找人,无果后,不死心的他通过自家的关系搭线了周围的帮派,想以强夺的方式掠走王瑛和王茸。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再加上王越这香取教虎皮也太薄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马仔,真出了事情,香取教根本就不会去管他死活的。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乱世,女人,特别是穷人家的女人根本就不值钱,死了伤了,是没有人真正去在乎的。
  特别是有钱有势的人。
  而那个盯上他两个姐姐的公子哥,王越打听到被这个人看上的女人,没有活过一个月的,无一不被他折磨致死,尸体更是惨不忍睹,据说那惨烈的模样让来认领尸体的家人都被吓傻了。
  按下心中的冷意,王越快步离开巷子,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他在赌这两个来盯梢的人行动不会那么快。
  离开巷子后,王越往城内方向行去,他所在的巷子很穷,住的都是一些最穷苦的大众,而这些地方往往都在城边偏僻地。
  越往内走,周围的建筑和人越多,且更加的繁华。
  又穿过两个小巷子,他来到了一家招牌十分老旧的铁匠铺前,老旧到甚至上面的字都已经快看不清了,不过还是依稀可以认出——张家铁铺。
  四个歪歪扭扭的字。
  和破破烂烂的招牌一样,铁匠铺里同样也是破旧不堪,各种废料木材到处堆放在一起。
  此时里面正有一个年过半百的黝黑老头正吭哧吭哧卖力打铁。
  看铁具的模样,应该是一把农具之类。
  “老张头。”王越招呼道。
  铁匠老头张五,闻言抬头看向王越,看到王越后又马上有些畏惧的撇开目光。
  “小……小哥,您来了。”
  “嗯,我前几日定的长剑做好了吗?”对张五畏惧的眼神,王越见怪不怪,前几日碰巧遇到有流氓堵着张五的店铺滋事要钱,见这帮派要抓他女儿,不忍心他便用香取教的虎皮帮着解了一下围。
  但没想到,这个张五连他也怕上了。
  “做好了,做好了。”张五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头上的汗珠也来不及擦,就跑去里屋。
  很快张铁匠从里屋抱着一把用黑布的剑器。
  “您瞧瞧,还合适吗?”他把剑器递给王越,小心陪笑道。
  接过剑器,也不嫌弃满是油污的黑布,王越一手拉下黑布。
  黑布下滑,剑身如光,纹路如细鳞,在火光下,点点寒光透人,这虽不是森然万象,但也可以称的上是一把好剑。
  手握长剑的这一刻,从进入这个世界,王越一直有些浮躁惶惶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他不由的暗吐了一长气。
  而对于一个用剑如命的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一把剑来的更有安全感了。
  王越一身的功夫全在一把剑上。
  比划了几下,手感和质量都还不错。
  “你这手艺,在这当个打农具的铁匠照实是可惜了些。”王越摸着长剑道。
  本来王越也没有对一个乡间铁匠抱有太大希望。
  这程度已经算是惊喜了,从怀里摸出十两碎银递给给张铁匠道:“剑不错,这是给你钱。”
  交完钱后,王越离开铁匠铺,继续往内城走。
  他现在要去给王生全抓药。
  王越抱着剑器,在路上也并不突兀,这路上行人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
  而且这沧安城的官府也没有管禁武器的规定。
  又穿过一个坊,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太阳已经爬上树头。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十足,照在身上十分暖和。
  在一个大树下,王越来到一处门面有些破旧的医馆前。
  散石医馆。
  上边牌匾挂着四个字。
  还没走进,就看到外面有零零散散一堆人在药馆门口排着队,乌乌泱泱的。
  走进一看王越发现这些人都是一些病人或者家属,有咳喘不止,有被架着的,更有直接就躺在地上的。
  哭闹声,唉叹声,呻吟声,场面尽是人间悲苦。
  “这瘟疫越来越严重了。”眼前场景,让王越不由的心底泛起沉重。
  前几日他陪王生全就是来的这里看病,那时候病人还没有这么多。
  只是停顿了一下,他便快步穿过,继续向前行去,同一条街道,转角处有家药铺,破旧牌匾上写着:济世药铺。
  这里王越此行目的地。
  这济世药铺门口也有一些病人,但好歹人不多,而且大多是轻微症状的病人。
  依次在后面排着队伍,没一会就到了王越,他走进药铺,只见铺子里药气弥漫,有些呛人。
  一个五六十的老头,穿着一个青衫坐在药柜后的摇椅上,正抽着旱烟。
  一旁四五个伙计正手忙脚乱的配药称重。
  “掌柜的,抓点药材。”王越出声道。
  “什么药材。”老头眯着眼,磕了一下烟斗问道。
  “六生一两、隼白七钱、郜子半两……要六副。”王越依次报出他前世根本没有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