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剑拔弩张

  “卿言这几日,看到的真相着实太多,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还请雪夫人和族主见谅。“”哼。“雪夫人没有再说话。
  而卿兮已经痛得快要晕过去,也无暇顾及这边。
  卿言定定凝着手中的布条,而后眼神冷漠地望向卿兮,嘴角却浅笑道:“族主早就知道族里有人对我不利,所以你才暗中派一直保护我免受他们的迫害。是吗,父亲?”
  卿兮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眼,眼中幽深如墨,闻言,亮了些光彩:“咳咳咳,北冥境到苍峄山路途遥远,我怕你遇到什么危险才派容公子如保护你。”
  卿言似笑非笑,眸光熠熠生辉,闪着狡黠的光:“保护?族主恐怕早就知道您的枕中人暗中想要加害于我,所以你找人来护我,但是……”
  卿言微微一顿,瞄了眼卿兮有些紧张的脸色,冷笑道:“除了保护,你也是为了让易辞杀我吧。”
  卿兮眼神一变,连咳了好几声:“咳咳,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害你,当年我力保你活下来,如今又怎么会害你?另外,我不知晓他是易辞。”
  卿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危险而又绝望:“您当年确实力保我活着,可当年你也是真的想要我死。你对我的厌恶,族中没有人不知道的。”
  “易辞,你刚开始自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日久相处,易辞又没有完全认真的在掩饰自己的身份,凭你的阅历和能力,又怎么会看不出易辞的真正身份?”
  卿言定定的凝视着卿兮:“我猜你留下易辞的原因有三……”
  卿兮瞳孔微微紧缩,面上肌肉冷硬,不发一言。
  “第一,易辞能力卓绝,又和帝都松云观的道长有着那么亲密的关系,有他教导卿云,对卿云的前途有非常大的好处。你身为父亲自然要为自己的孩子筹谋好未来的路。”
  “第二,我想,你在让易辞教导卿云之前也试探过易辞吧。你看易辞没有加害于你,加害卿云或加害于清羽族的心思,这才放心的把卿云交给易辞。”
  “第三,因为易辞的母亲,慕阿容,你心中真正放不下的人。”
  卿兮闻言咳的更加厉害,身子也开始剧烈的颤抖:“你……你……”
  “族主何必如此激动,有些事情是注定瞒不了一辈子的。那本匣子里装的是母亲亲手写下的往事,可信度极高。我见过我的母亲,知晓她是怎样的人,她绝不会在自己最后的日子里写下一些虚假的事情。”
  “那里面描述了你和我母亲,还有么阿容夫人以及易渊的一些往事。我知道你心中真正的那个人不是我母亲,也不是雪夫人,而是那位夜凌族族主之妻,镜漪族长老之女,我母亲最好的朋友慕阿容。”
  卿兮缓缓镇定下来,身子失去力气般疲惫的站着,两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眸中神色忧伤,轻声道:“桑儿还是没有原谅我,她还没有放下。”
  卿言眼神一凛:“事到如今,你却还在怀疑我的母亲。卿族主,你好好想想那些年发生过的事情,你敢拍着自己的胸膛说你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我的母亲吗?”
  卿兮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而后道:“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清楚,等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卿言冷笑道:“我明白什么?明白何为心里装着一个人,却去伤害另外一个爱自己的人吗?哦,我说的不对,是伤害另外两个人。”
  “我母亲和雪夫人都是你感情的牺牲品,都是感情中的可怜人罢了。”
  空气静默了许久,卿兮没有再说一句话。
  周围火势渐小,族中众人见此情景,皆不敢多言,头都向下垂着不敢抬头。
  周围的气氛剑拔弩张,暗香浮动,隐隐暗藏杀机。
  良久,卿兮缓缓道:“你今日兜这么大一圈,到底是想说什么?”
  卿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神中却尽是冰冷之色:“我想知道的很简单。第一,你告诉我,当年我母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二,你的枕边人,也就是雪夫人为何要三番两次的加害于我。第三,申长枫,是否真的死了?”
  卿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借着青松的手缓缓站了起来,因为疼痛身子还是有些颤抖,面上已经恢复往日严肃凌厉的神色。
  眼睛扫视过众人,严肃道:“听方才三小姐的安排立刻灭火救人,从这里消失。”
  只一瞬时,玉琼台上的族人便作鸟兽散,都散了去。
  只是这世上的好奇之心是压不住的。
  尽管卿兮是一族之主,具有高高在上的威严,但也挡不住众人好奇的心。
  虽然人群渐退,台上只有他们几人。
  但在明里暗里还是有几个人偷偷的望着这边,想要一探究竟。
  清羽族今日遭此大劫,台上上演着族主,夫人和小姐少主的针锋相对,唇枪舌剑,明嘲暗讽的戏码。
  这一场好戏,怕是要在人间流传许久。
  但台上的几人已经顾不得这些。
  当有些事情被无情的戳破之后是怎么都缝不上的。
  只能血淋淋的把它剖开,散在阳光下。
  只有阳光和时间可以将他掩藏在岁月的回忆里。
  卿言侧首望去,冲天的火光已经离去,苍穹重新归于一片寂静,幽深黑暗。
  风声渐起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起风了。”轻言轻声道。
  卿兮也随着她的视线望向远处在风中摇曳的树叶。
  卿言低头看向雪夫人道:“镜漪族人善医术,我的母亲更是镜漪族有名的杏林高手,术精岐黄,妙手回春。”
  “虽然我没有福气得到母亲的亲自教导,但我毕竟是他的女儿,这医术我也不是全然不会。”
  卿言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眼卿胥苍白的脸色。无论你做了什么,你是你,阿姐是阿姐。我会救她。”
  雪夫人闻言抬头望向卿言,眸色中有有些不信任的光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
  “我不想与你多费口舌之争。我说能救便能救。”